仙门中近日发生了怪事,各家仙门送到四夷门的邀贴被退了大半回去,说是门中事务繁多,弟子不便出行。
这个说法自然是站不住脚的,各家仙门一打听,便知道是四夷门的大弟子出了事。
听说是静坐悟道时出了差错,差点走火入魔,幸得师父楚尘岚尽力相救才捡回了一条命。
仙门对此多有惋惜议论,但是很快,另一件事就盖过了四夷门的风头——
九司台的医暮生炼出了一颗十阶丹药。
此事一出,仙门铺天盖地便都是与之相关的传闻。九司台门庭若市,拜帖不断,来求见医暮生的人比比皆是。
谢鹤坐在魔宫中,听着祝狸讲这些外面的事,兴致并不高,只听到医暮生的事时,唇边才终于有了点笑意。
医暮生药痴一个,不知在这上面耗费了多少光阴,如今终有所获,也算是不枉那么多年的钻研。
但谢鹤对此也并不多问,只抬头看了眼树上的祝狸,道:“你的生死契已经没了,怎么不回你的深处去,反倒喜欢探听仙门这些琐事?”
祝狸躺得惬意舒服,闻言却是一愣,歪头看向树下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死契没了?”问完这句,它又觉得不对劲,“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生死契的?”
谢鹤面不改色的放了茶杯,道:“听魔君说起过。”
祝狸顿时警觉起来:“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谢鹤微微扬眉,道:“他说你太蠢,连假的生死契都瞧不出来,就这么被一个人族轻易拿捏。上古魔兽活成你这样,倒也是少见。”
“什么?!他说我蠢?”祝狸反应极大,一个翻身便从树上跳下来。
当时谢九渊告诉它那生死契是假的,不会将他们的生死绑定在一起,只会让它在他死的时候感到心脏有一瞬绞痛。它原本没信,但后来谢九渊真的死了,它领着魔君去的时候那人一丝生气也没有,身下全是血混着雪,死得彻彻底底。
那时它才真的信了,自己身上的生死契确实是假的,是那个人族用来骗它的把戏。
但它一直以为魔君和它一样,都被那个人族摆了一道。
谢鹤见它如此激动,便更是觉得好笑:“怎么,他说错了?”
祝狸冷冷哼了一声,道:“他自己巴巴地画了个在身上当慰藉,好意思说我蠢?”
在祝狸看来,它不过是被一个卑劣的人族骗了一遭,那顶多是识人不清。但魔君是明知那生死契是假的还要画在身上,那才是真的蠢得无可救药。
“敢说我蠢,看我今日不踩烂他养的那些花!”
祝狸叫嚣着便跳下石桌往外去,独留谢鹤一人怔在风里。
谢鹤在风里坐到茶凉,起了身,找人去了。
他仍是推门就进,远远就瞧见寝殿内连耀也在,约莫是在汇报什么事。
换做往日他便会默不作声找个地儿坐着等人说完话,但这次他在珠帘后站了一瞬,反而掀了帘子走进去,迎着两道疑惑的目光问:“说的是急事么?”
不待有人回答,他便又补了一句:“我的是急事。”
这急事是什么谁也不知,但连耀看得分明,即刻便行礼退了下去。
谢鹤上前去,却又在几步之外停下来,突然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就算知道了这人将生死契画在身上又如何?就算他亲眼瞧见了那生死契又如何?他又能做什么?横竖那生死契都是假的,瞧与不瞧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他瞧了那生死契就能抹掉这人过去的伤?
明明都不能,他又何必急匆匆的来见人,见了人后又一句话不说……
玄晏见他站着不动,起身去牵他,二人坐了同一张软椅。
“急事是什么?”玄晏先开了口问他。
谢鹤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只看着他,不说话。
见他这般别扭,玄晏反而高兴:“怎么,我说我瞧着你舒心,现在你也瞧着我舒心了?”
谢鹤轻轻叹了一声,道:“是啊,魔君大人这张脸惊艳绝伦,我瞧着很是舒心,舒心到才一会儿不见,就忍不住想来看看这张脸。”
玄晏惊讶于他的直白,心中却欢喜。
“既然要瞧,怎么不隔近点瞧?”玄晏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腕,声音低得只落在这一隅。
谢鹤从来就不是知难而退的性子,当即便倾身压过去,几乎是额头相抵的距离,仔仔细细描摹起他的眉眼来。
好半晌,谢鹤才出声道:“我如今,也是魔族了。”
“嗯,我知道。”玄晏并不意外。
从他回来第一日,玄晏便知道他体内只剩魔气,没有半分灵气。
谢鹤又说:“魔族天生重欲,魔君大人知道么?”
这个问题已经不能算是问题,玄晏不知他要做什么,却因为某种期许,顺着他的话答:“嗯,我也知道。”
他们一问一答,一切都在朝着谢鹤引导的方向发展。
不知怎么,谢鹤却紧张起来,呼吸变得有些重。
玄晏覆上他的手,二人视线在一片温热中交织,竟是有些缠绵了。
谢鹤索性抬手遮住对方双眼,偏头调整了一下气息,道:“魔君大人,我瞧着你欢喜。”
“欢喜……”玄晏轻声重复着他的话。
谢鹤又道:“不单欢喜,还垂涎,妄想。”
屋内有一瞬的寂静,而寂静过后,玄晏的声音更低了:“再说一遍。”
谢鹤弯唇笑起来,重复道:“魔君大人,我垂涎你,妄想你,所以……”
“所以?”
“所以,我现在要染指你了。”
正文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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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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