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板

“但是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密匙。我只能肯定一点,就是世界毁灭了,我们都在做梦。”

丁秋白默不作声,最近听到的“世界毁灭”含量有点高,她一边不敢相信,一边又怕这是生活的暗示。

她的眼神下垂,定下心神:“胡言乱语。我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地方,你一句虚假就能否定我眼前的一切吗?”

“不,孩子。你要相信我。我眼中的世界才是真实,你注定要从幻梦里挣脱出来,去接受空无一人的真实世界。”老人的眼珠并不混浊,说到这些话语时里面甚至有悲悯,“你需要跟随我们才能找到真相。”

“我严重怀疑您有精神方面的相关疾病。”丁秋白起身,与此同时,门扉被扣响,“或者是背地里有个邪.教组织在供养。”

老人身后有一个机灵的孩子“哒哒”着跑去开门。

是警察手持证件:“例行检查!”

宋翰墨,及时过来了。

她们开始的兵分两路其实是各有安排,丁秋白身上有窃听和定位装置,在丁秋白被带走的第一时间,宋翰墨就报警了。

丁秋白积极举手报告,义正言辞:“警察同志,我的手机被对方收走了。且我怀疑对方组织在进行违法活动,这极有可能是个传销组织。”

于是,剩下的时间:丁秋白和宋翰墨乖乖蹲墙角袖手旁观,看警察叔叔简略在室内进行搜查。

搜着搜着,发现一处小隔间。

搜着搜着,小隔间里有满墙的监控影像,还有人物档案报告。里面仔仔细细写了所有人的人物生平。

搜着搜着,又从角落搜出来几把手枪。

丁秋白踮脚一看:哟,熟悉家伙,9毫米转轮手枪。

民警憋着嘴角的笑,在高兴自己的升职加薪的同时感到劫后余生。

在警局里坐到官方手续报告齐全,她们才被允许离开。

老人最后在她面前说着:“希望我们不再见面。孩子,我不想点醒你。”他的话语一时间在丁秋白脑海中挥之不去。

丁秋白想着对方嚣张的模样,不置一词,只希望这种神经病不要被放出来危害社会。

她甩着自己刚重新拿回来的手机,轻松道:“事情终于完结了。对了,我之前还差点和个人打起来了,你在窃听器里听到了吗?”

宋翰墨眼神迷茫无知:“什么人?你今天都没有和别人产生过严重口角冲突。”

丁秋白眉梢挑起,显然不肯相信:“没有吗?在那个老爷爷带走前一分钟我还和他待在一起。”

宋翰墨肯定道:“我确定在那个时间段你没发出任何动静。”

丁秋白抬左手,手掌面向宋翰墨,意思是不用再说。她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机,单手开机:“我自己看看。”刷到电话记录里,却看见那片页面最新拨打记录时间在三天前。

三天前,自己给主顾汇报工作进程时打的。

她又下滑来回点了几次,该软件不能刷新。

丁秋白在脑子里问:“Utopia,我在十小时四十七分之前是否接触过一名成年男性?”

Utopia安静如鸡。

“你今天是否启动了强制保护措施。”

Utopia慢吞吞开口,那一板一眼的机械音竟然能让丁秋白从自我怀疑中挣出几分真实感:“检测到关于宿主生命安全问题。系统强制回答,Utopia今天使用过杀毒系统。”

丁秋白不知为何,忽然从中找到了心安。但该说不说,该有的检查必须要做。

她再次面对心理医生。

“医生,我怀疑我有心理问题。”

心理医生悲天悯人,按时收费,费用期间化身暖心大哥:“你是最近生活压力过大不适应吗?”

丁秋白有些迟疑。

……

一通问卷调查下来。医生双手交叉成半圆,右手夹笔的同时双手随意搁放,在桌面,叽里呱啦一大堆,语气如春风般和煦。

丁秋白毫无触动且果断抓住关键词:“所以不排除精神分裂可能,是吗?”

医生优雅得体微笑:“是的。”

“呼……”丁秋白拎起自己的包,随即想离开现场,“既然如此,多谢徐医生了。”

“不用谢。欢迎下次光临。”医生眯眯眼。

丁秋白走到门口,正摸到把手,忽然停下,回首:“医生真的没有其它想说的吗?您爷爷还好吗?”

医生摇头:“多谢好意,身体硬朗着呢。暂时没有话说。”

丁秋白拧开门:“好吧。下次我们会再见的。”

心理医生?

丁秋白在偷窥自己的组织里见到过他的资料,生平相当成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高考时考了高分但滑档,本来能进首都深造的苗子被迫蜗居在窄小的吉新。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对方竟然真的安安稳稳待在吉新从不出门了。

是的,犯罪组织里有一串数据记录,填的是各地人员流动规律。

丁秋白又遇见了溜狗的季君雯。

和季君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只是一个单纯开朗的女孩,她就像世界上大多数的普通人。

季君雯嬉笑道:“我们的丁小公主又有什么不开心吗?”她的手伸开搂着丁秋白的肩膀。

丁秋白叹气:“是有不开心的事情。”

季君雯歪着头:“是什么不开心的事呢?如果分享出几分,或许可以得到点解脱吧。”

丁秋白叼着点下唇肉,极缓慢地说:“我遇到了点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但是我不愿将它归属于灵异故事里,那一定是暂时没有得到解释的科学。”

季君雯肯定道:“所以你的困扰是这个吗?因为无法真正肯定自己的猜想,所以苦恼。那我可以替你肯定,没有什么事是不科学的,如果有,就是你还没有抓住其中内在的本质的规律。”微笑天使萨摩耶在她的牵引绳下乖巧懂事,原地坐起扬着笑脸。

“你说得对。我不该因为这些事苦闷,因为真相一定能够得到科学揭示,所有怪力乱神一定是子虚乌有。”丁秋白振奋精神,这样说。

待两人聚完餐,夜里四下无人之时,丁秋白才问Utopia要今天事情发生时的记录。

她忍不住心想:难道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记住了他吗——那个过激的男人。

系统回答是:“他已被Utopia驱逐出境。其余不知。”

丁秋白又做了一夜噩梦。

这一次,梦里有熟悉的人客串。

开始场景是在一辆公交车上。

周边景物叮叮当当向后退去,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钢筋水泥建筑,矮一点的楼房下有人开着商店。校园、法院、医院、花店、殡仪馆……她这趟环城公交路过了太多地方。

她好像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很惊惶。

公交车上了又下,下了又上。没有目的地,似乎要就这样躲到天南海北。

白日到黄昏。

最后她下车的地方是一间花店。

“有间花店”这四个立体字横在门上,被人用假塑胶花枝细细围着,圈出一派浪漫。

丁秋白走进店中,店里有许多的花束,但大多也只是其它店面都会有的麦穗百合之类。唯一和其它不一样的是,这间花店的老板似乎格外钟情于绣球花。

好像是适逢夏季。仲夏的天沉闷干燥,但店里蓝色的无尽夏卷作一团一团,像是扑动扑动从地里钻出来的蓝色精灵,灵动可爱,让人光是简单地看着便生出清爽的凉意。

看到这样的色彩,梦里萦绕不去的苦愁似乎都轻快不少,丁秋白兀自在“有间花店”歇下,挑拣起花来。

老板是有的,只是老板坐在店里的躺椅上,脸朝上盖着本红色封面的书籍,就这样惬意睡着。

在她在店里蹑手蹑脚挑了一半花时,老板醒了。

老板拿开脸上的书,白净的脸上还有点刚醒的倦意。

以及,那是宋翰墨的脸。

他道:“我店里好久没来客人了。”

丁秋白不说话,心想,你把店开这样偏僻,能有客人就有鬼了。

宋翰墨自顾自说起来:“我刚才做了个噩梦——真是好久没做了。我看到有悲剧即将在我眼前发生,但我没有能力制止。本来想旁观来着,但是一句很经典的台词忽然跳出来——我想你绝对听过——’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好无厘头的梦。”

说过话,老板精神了许多,他慢吞吞挪下来,走到丁秋白面前,丁秋白这会发现他只是看着瘦弱,但身量竟然意外高,看着懒懒散散,后背却很挺拔:“客人,你要选择包什么样的花束呢?”

丁秋白的咬字总是很清晰干脆,哪怕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现在说话依然没有吞吐:“我想要一捧的无尽夏。”

这样第三视角看自己很新奇,梦中的她们似乎不曾认识,说话也透着生疏。

拿到花的丁秋白就这样回家了。梦里的家很大很空,她好像有个很爱她的父亲、有一帮很友爱的同事,可她好像不知足,空虚卷着她的神经,将她拖曳向黑处,压抑的情绪逼着她逃离梦境……

梦醒了……

她再次回到诡谲的现在,有不知名系统的现在。

她“啪“开灯,叠过豆腐块的被子,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天才蒙蒙亮,但可以看到没有大片的乌云罩顶。

看来吉新市又是一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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