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留我吗?”我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虽然我是很可疑,我理解。“请问你的分析是什么?”
那位老师略显疲倦地说:“姑娘,我也就是初步分析。刚死掉的灵体没什么意识,问什么都没用,包括校长。要能爆料的,还得等一会。”
他从腰间掏出一瓶粉色的、粘稠的饮品,给自己灌了几口,继续说:“一开始他们连自己是谁都会不记得,只会有印象自己是怎么死的。他说凶手是不认识的女生,那我也只好怀疑你了。反正也就关你不久,等死者记忆回来了就放你。”
他大概不觉得是我做的,或者是因为看不起我,也可能只是为了安抚我。我妥协了。双手被上了厚厚的金属,我猜这种金属是为了防止被捆者释放魔法的。不过对我没大作用。
这就要提到我这天的观察了。
他们的魔法似乎都非先天性,而是后天培养的。例如符咒,魔法阵,咒语,只需要一点“窍门”。魔法就像是某种机关,只要看懂了就能使用;所以,这种金属就像加密器,让人读不了说明书。
我的魔法是出生起就能使用的,我就是那个机关。
虽然这个手铐包含的魔法很多很杂,但是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挣脱,不过这样更可疑,所以算了。
又兜了许多圈子后,我来到了纯白色的禁闭室。里面还有一位单边金框眼镜的女生,和在角落蹲着的柜台小姐。
难怪刚才没看到她。按时间来说,我没找到她的时候是八点半,而我得知“校长刚刚死掉了”是九点。魔法师杀人的话,半个小时有余了。可惜条件是“不认识的女生”,校长不至于不认识柜台才对。
不对,柜台小姐收拾东西起来很凌乱,很可能是学校的新人,也就是说……
我不敢轻易下定论,打算等结果。既然能联系上死人,那么就不怕被冤枉。我按照指示坐在另一个角落,与此同时那位金框女生也在盯着我,带着一些怒意。想必是觉得我是凶手吧。
“你还是趁早自首吧?我说这个黑色的女生。”她开口道:“我因为你才被冤枉抓起来,参加不了晚会!”
“就算不被抓起来,晚会也很难继续了。”我反驳。这个女生目测和我差不多大,看到死人是这个反应,不知说她冷静还是暴躁了。不过,我相信一个学生不至于怨恨校长得要杀掉他。
再者,她确实是盛装打扮。无论是妆容还是公主裙,或者搭配,明显是废了些心思的。凶手不该这么盛装打扮才对。
反观柜台小姐,她的神情异常惊恐,不知是因为被抓还是杀了人,就算压抑着自己,还是在颤抖。如果是这般胆量的话,不敢杀校长这样的大人物才对。
一片死寂。三人都互认为对方是凶手。
我率先开口“你们为什么被怀疑了?”
金框女生啧了一下,颇不满地说“还不是来凑数的,就因为我是伪装学的第一名,他们就以为我伪装成陌生人,然后杀了校长。也不想想我的动机是什么,我哪有理由杀人?读到第一不错了,我可不想莫名被退学。”
“你呢?新来的柜台姐姐?”她问。果然是新来的吧。
“我我我只会低级魔法啊,况且我是旧生……就因为我是新员工,把我抓起来了。”她仍在瑟瑟发抖,就好像已被定罪。不过这也是正常反应吧,一个人莫名戴上杀人嫌疑的帽子。
“他们真是乱抓人!”金框女愤愤不平地说。“不过你们都是我的怀疑名单就是了。”她托了一下眼镜,若有所思地问:
“倒是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柜台小姐顿悟似地站起来,看着我说:“我还没见过你吧……你是谁?”肉眼可见地,两位女生陷入了惊恐。趁没闹出大乌龙,我开始抢话了。
“我是从北方来的,今天七点左右才刚和齿轮注册,柜台应该记得我才对。”我如实回答。
“我完全没印象!确实前些日子有通报过,可能会有转校生。但是今天没有新生报到。”她仍是有些结巴地说,语气中带一种紧张感,但很肯定。
我摇了摇头,我奇怪为什么她不认我。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想脱罪。“晚些问齿轮就知道了。再说,我有什么动机呢?我初乍来到,没必要杀人。”我回答。
“大家都没有动机。你这样是想拖延时间吗?”柜台像是慢慢恢复了精神,说话带了几分底气,毫不拐弯抹角地说。
“你们认识死灵老师吗?”我问。“他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知道凶手?”
“真是方便啊,只要自然等时间流逝,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抓出真凶了。”柜台说。“难道真凶在等什么吗?”
“对了!”金框女生恍然大悟道:“如果凶手用了伪装术,伪装成我们其中一人,那岂不是白冤枉我们了?”
她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也提醒我不能全靠老师的死灵术,而我的魔法也没万能到看不到尸体和现场,就能推测出凶手。
“你们两个不是在参加宴会吗?没人看到校长被谁杀了吗?”起码要知道凶手伪装成了谁。
“校长是从吊灯上凭空掉下来的。”她们两个同时回答。
金框女生补充:“对啊,是合伙犯罪才对!一人负责伪装,一人负责把尸体乱丢。空间转移需要至少两个人。”
这句话点醒了我们,不只是指引的明示,更是一颗怀疑的炸弹。
“你们两个一伙的?”柜台问。
“我都不认识她我怎么合伙!”金框女生反驳。
“我刚刚来,我也不可能熟悉这里的空间,不会使用空间转移才对。”
“也可能是你正好误丢到舞会上!谁知道你一开始想丢哪?”柜台问道。
“话说你是不是一直在怀疑别人啊?你很清白吗,你嫌疑也很大啊,说不定是不满柜台这个职位呢?”金框女生有些被激怒地说。
“那你也可以是不满学校安排啊!”
“哪有学生不满会杀校长的啊!”
讨论慢慢演变为争吵,异常地激烈,早知道就不要开口说话了。
“万一是学校外部的人潜入了呢?”我问。
“你是在怀疑学校吗?”金框女生回答,“你知道才对,被施加了魔法才能看见我们的学校。况且,全世界就这么一家魔法学院,哪来的外部人士?”
“可能是旧生作案吗?”我问。
看情况,我似乎猜对了。紧张的气氛终于缓了几分,大家再次开始思考眼前情况。
“对了!我那届的人总是在说讨厌学校的教学方式,要抵制学校。还有几个穷的说什么取消贵族**制度,会不会是他们回来寻仇?”柜台小姐近乎是随波逐流地发言。
“你刚刚不说!简直是白费口舌。那我想问你,为什么读的时候不杀?”金框女生问。
“怕被发现,不能再继续学习吧。先拜师学艺,再把师傅杀了之类的?”柜台扁嘴道,显然她不满当年的旧生。“他们曾经起义过,事情闹得很大,全部课堂停止,花了几天平息。”
她继续补充,“我当时没参加……我只是在寝室里避难、等通知。所以我也不太记得怎么结束了。幸好大家都能在第二天正常上课。”
“不对啊,就算是旧生假装我们犯案,伪装术也有弊端啊,比如只能伪装成最后见到的人。或者随意伪装,但是会留下魔法的痕迹,能感觉到的……这个好难解释,就像纸上的橡皮碎?不明显但是有。”
“也就是说,用了的话,死者和大家都能感觉到的。”我提出。
“是,我当时没感觉到魔法痕迹,要么是没伪装,要么是伪装成最后见过的人了。”
“会不会是太远了,感觉不到。”我问。
“对诶……”她若有所思地低头。
“转移魔法呢?”我再追问。
“不是我的专门科,我不确定。”金框女生摇摇头,又笑了一下,“说了这么久,我还没自我介绍,你们都不认识我。我叫利艾锦,试剂的英文谐音”
“叫我棕棕吧,大家都这样叫我。”柜台小姐说。确实,她的头发是纯粹的棕色,柔顺得和红茶一样。她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所以仪表也更靓丽了吧。
“我叫潘特可。”我说。
“潘特可是五角星的意思吗?你是几级?”
“几级?”我疑惑。
“啊你是新开的对吧,就是我们会有个能力测验,很简单的。”伪装学第一的利艾锦补充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每个人都该尝试一次!把手放在冰冰的水晶球上,感觉浑身的灵魂和意识都聚集到指尖。万物从脑海闪过,美好的、未知的……”
柜台的棕棕轻咳两声,打断她并继续说:“然后你会知道你自己的代表物,也可以算是你的天赋,比如水晶球上显示的是苹果,那就是属于天赋最低的植物。希望你不是吧。”她耸肩。“我们一般叫别人代表物的名字。”
我们开始聊起更轻松的话题,由利艾锦带头的闲聊让气氛减缓了不少。我甚至了解到男女寝室分开的原因:有个男生裸着的时候不小心被隔壁女生瞥见了。
我对八卦不是很感兴趣,但这好过无谓的争吵。我开始相信我们三人都是无辜的。
“然后那个女生的尖叫声,简直比音乐课还要大声!啊啊啊!地,全部人都……”当棕棕绘声绘色地表演,门久违地打开了,冷色的光刺进纯白禁闭室,门口站着死灵老师。
他冷冷开口道:“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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