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婉牵住叶离的手,叶离却拉上时年!
“趁她现在还没调动怨气,我们一起走!”
时年一怔,“青青,你也能看见?”
“不是我也能,是她体内的怨气太浓郁,释放出来几乎形成实质,所有人应该都看到了!”
叶离从林思婉发颤的手指已经猜到答案,她不能让时年继续留在这里!
也就在这时,庄丽霞周身的怨气仿佛有了生命,活过来一样,朝着时旺翻滚靠近!
“时旺,你怕什么?你也跑啊!”
“怎么?跑不了了?起不来了?那你就动手打啊!”
“你不是挺能打吗?我没记错的话,你年轻的时候动手打我,可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你起来啊!你要是不起,那我可就先动手了……”
庄丽霞的怨气分散成藤蔓,把时旺卷入半空,又朝着前方砸了出去!
时旺砰的一声摔出门外!
时年还没来得及出屋,已经听到外面时旺的吐血和惨叫!
庄丽霞步子悠闲的挑帘去了院子!
林舒护在老婆身前,叶广琛也将林思婉紧紧挡在身后,所有人都尽量贴墙向门口的位置移动!
院子正中的时旺,狼狈又扎眼。
“时旺,你看看,看看四周别人在做什么,再看看你自己……”
“多可怜一男人啊,老了老了,让媳妇打的站不起来!”
“儿女双全,连个拉你起来,护着你的人都没有。”
“……庄……庄丽霞!你……你不看看自己……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庄丽霞认真听完,嗤笑一声,迈步来到时旺面前。
“对嘛,只会在家里逞凶斗狠,这才是你时旺真正的嘴脸。”
“你早这么坦诚,不就不用受罪了?”
庄丽霞迈步走到时旺身边,“来,我看看,有没有摔坏你这不经事的身子骨。”
抬手朝时旺的心脏处靠近,吓得时旺闭上眼睛大叫!
庄丽霞的指尖按在时旺的胸口,皮面的外套被指尖轻而易举的穿破。
时旺的尖叫突然停了!
数九寒天,时旺的额头满是汗珠,顺着脸滴落下。
他的眼睛瞪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低头看着穿透外套的手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爬满全身,时旺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好像只要他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幽冥使者发现!
被掏心,被勾魂,被黄土埋于地下!
冰凉的指尖已经接触到时旺的皮肤,衣料没能阻隔,柔软的皮肉更不能拯救他!
时旺颤抖着呼吸抬起头,看向庄丽霞。
“放……放……过……我……我道歉……我不想死……我知道错了……我不想死……”
时年叶离出来看到的,便是时旺痛哭流涕恐惧无助的给庄丽霞道歉。
叶离下意识的想拦住时年,可视线落在时年手上时,见她拳头紧了紧,又突然松开了。
发白的关节重新缓慢的染上红粉色,叶离伸出的手顿了顿也随着放下。
与她并肩,静静站在一旁。
“年年!救我!年年,你救救爸爸!”
“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以后不会了!爸爸是一时财迷心窍,爸爸一直都是关心你的,你知道的啊!”
“年年!你想不想知道爷爷奶奶他们生前对你说了什么?你救爸爸,爸爸告诉你!”
时年被最后一句牵动心神,脚下踏出一步,可下一秒脚步顿住,又犹豫了。
庄丽霞对时旺的怨愤由来已久,这段因果中时年也是受害者。
可……让她亲眼看着爸爸被妈妈掏心而死,她也做不到。
“如果那是你想做的,就去吧。”
轻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时年眸色尽是挣扎。
叶离无疑是最不希望时年靠近危险的,可她在这时候,给了时年足够的底气和勇气。
她知道她的为难,明白她的挣扎。
所以,叶离不再盛气凌人的指控,而是温柔的鼓励和安慰。
沉默,纠结,时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终于缓缓抬手,起势。
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飞来一杆灵幡,带起一股凌厉起势,朝庄丽霞的后心飞去!
“小心!”
瞬息间的变化,时年只看出幡上明晃晃一个道字,心神一紧,竟是担心!
还不等时年看清幡上小字,门外响起一道男人声音,沉稳有力,咒语朗朗。
“符命通冥漠,灵幡扬晓风。迁神离北府,飞泻上南宫。”
随后从大门吹进一阵刚猛有力的劲风,时年眉头瞬间皱紧!
这是……气?!
时年快步上前想要看清,甚至有一瞬间,想替应变不急的庄丽霞挡下这道!
叶离面前突然一空,心也在一瞬间揪紧!
“时年!”
时年已经足够迅速,伸手想抓住那只飞来的灵幡,可来人似乎更快!
“无关人等,速速闪开!”
门口处瞬间多出一道人影,眨眼间又出现在院子里!
时年并未停下,男人被迫提速握住灵幡,收势,一切重归平静。
“是你!”
时年叶离都有些惊讶!
说出这句话的,却是视线转向门口的庄丽霞!
“大师?你怎么……”
来人根本无暇顾及回应庄丽霞,看了眼情况,眉头皱成川字,心道糟糕!
见庄丽霞理智尚存,还认得出自己,开口问她。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喝下符水?你没照做?”
庄丽霞怔住一秒,随即想起男人说的,恍然笑了。
“我喝了,当然喝了!喝完感觉不太舒服,睡了一觉。”
“醒来感觉一身轻松,整个人从来没这么舒心过!”
“符水?!什么符?”
时年听到皱眉,心里大惊!
那符对她来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庄丽霞信奉的这位大师,也就是时旺说的,三年前在回乡大巴上遇见的那位!
正是当年在时年放学路上摆摊,遇到的那位送她道德经的摊主!
“是让她平心静气,消灾解难的符。”
沈丁山听时年发问,不仅不介意时年打断,反倒耐心解释。
“如果她体内有积攒十多年的精纯怨气,喝下符水,是否会有什么异变?”
“什么?!”
沈丁山瞬间明白庄丽霞现状如何得来,应该是符水稳固了她体内怨气,并滋养且让庄丽霞逐渐适应,感知,取用自如!
时年看沈丁山的神色也知道和自己猜测的相差不多,心思更加复杂。
如果……
如果越发暴躁腹黑的脾性,都是被怨气影响……
那罪魁祸首,应该是孩儿沟那只怨婴!
这么说来,她变成这样,也是间接被我所害。
是啊,明明小时候还会查问作业,会陪我看书带我玩,看恐怖片会保护我的……
怎么会突然性情大,置我于死地?
所以,害我……
或许也并非是她的本意……
叶离来到时年身边,拉住她的手,轻声与她说。
“人心思变,如果没有起因,罪恶就不会被诱发生出意念。”
叶离知道时年在内疚,在责怪自己,可她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受害者。
孩儿沟是为了自保,怨婴杀魂夺舍也并非时年的错。
“年年,不要主动揽责,不能怪你。”
沈丁山朝她们看过来,视线略过叶离时,闪过一丝惊讶!
“你是……之前的……”
附近还有普通人在场,沈丁山并未把话说全。
叶离朝她点头问好,也知道这时候不宜多说。
沈丁山收回视线,重新看回时年问,“十多年前,还发生了什么?”
时年在叶离的安慰中不再多想,定了定神答话。
“我那次放学后一个人去姥姥家,路过孩儿沟被怨婴纠缠,费了好大力气逃出来。”
“返程途中,怨婴借由我的身体,跟随我回到时家村。”
叶离拍了拍时年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替她接着往下说。
“那怨婴是被父母抛弃,怨气极重,看中了当时还在肚子里的时衍便……杀魂夺舍。”
“时衍出生后,我见他没了怨气,也逐渐没了怨婴的记忆,正常生活,再没对他过多警惕。”
“可我当时没想,怨婴那些精纯的怨气去了哪里。却原来,是留在了母体里,滋生发酵。”
沈丁山听完更觉得麻烦!
“活人体内无法承载怨气,如今这样,你母亲怕是早已经……”
“你若不愿与我联手,我不强求,但切莫再横加阻拦,你救不了她。”
时年有些颓然的点头,“我……知道。”
时年看到那些外放的怨气时的第一眼就已经心里有数。
可她自己也没想到,怨恨,委屈,淡忘……
几年的时间过去,她居然还是不希望那个人就这么死了。
沈丁山重新起势。
单手一撑,灵幡猎猎,无风自动,稳稳的站在院内平底上。
沈丁山双手掐诀,口中念诵!
“荡荡十洲,威威三岛。上有神仙,长生不老。风雷霹雳,震击一声。火光万里,魂受苦辛!”
院内平地起风,所有人都被突然的狂风吹的睁不开眼,只能隐约视物。
不久后上空咔嚓一声,风雷炸响!
“昔年金龙之所变,曾挂列师之腰间。今日风雷又重现,威震牛斗气冲天!”
沈丁山脚下一踢,灵幡横握在手里转动几圈,隐隐有剑鸣声从中传出,气势凌厉!
头顶的变化激起庄丽霞更多精纯的怨气从体内涌现!
她大声质问!
“他消耗我这么多年,我这辈子都被他毁了!凭什么现在都要我死!什么天道!什么命数!这世上有什么天理!”
庄丽霞调动所有怨气将自己包裹,又把时旺拎到自己面前!
“要杀我,先杀他!夫妻一场,今天如果我要死,那他必须给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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