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跟在顾清韵身后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生怕发出丁点动静，关好门，墨念走到顾清韵的身旁，冷的打了个哆嗦。
原本以为会一直跟着老鸨，所以墨念才穿了女装，只是这老鸨拿了钱不干正事，给墨念撇在了后院，她只能四下闲逛，很倒霉，被顾清韵发现了。
好在老鸨不知道她是小皇孙，否则顾清韵很难让她活着继续赚黑钱。
墨念的女装万不可被人瞧去，两人刚出房门，顾清韵就叫墨念换了衣服，墨念只得回到最初那间满是脂粉气味的房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我们现在做什么？”
顾清韵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回去。”
墨念不懂，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院子藏着太多秘密，此时刚查出点矛头怎么能走？
“师父，我觉得......”
未等墨念说完，顾清韵打断她，道：“我送你出去，回去就歇息，晚上不要乱跑，听懂了吗？”
墨念微愣，原来顾清韵这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她刚想开口，余光扫到顾清韵身后有一道黑影，她第一反应就是刚才的女子没走，而且正盯着她们这边。
顾清韵和墨念刚才之所以默契地都躲在了满是灰尘的榻下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眼下若是暴露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墨念大脑快速运转却没想到一点办法，这时，方才妈妈的话在脑海里闪过。
龙阳之好，男子与男子相爱，行男女之事，譬如亲吻，床事，群芳院常常接待男子与男子，为他们提供方便。
顾清韵歪了歪头，以为墨念是耍小脾气了，下一刻，墨念踮起脚尖，环住了她的脖颈椎，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小小的脑袋毛茸茸的，顾清韵身子一僵，下意识就要推开她。
“别推开我。”墨念低喃，手臂暗暗用力，勒的顾清韵有些呼吸不畅。
“怎么了？”顾清韵低声询问，耳尖被墨念的发丝扫到，痒痒的。
墨念抬眼望向远处，那女子还在黑暗处死死的盯着她们，那眸子好像是一头正在狩猎的孤狼。
“亲我一下。”
“你疯了？”
“快点，有人看着。”
顾清韵抿了抿唇，白皙的皮肤盖上一层绯红，有些抗拒这样的接触，但为了不暴露还是没有推开墨奕。
顾清韵用鼻音“嗯”了一声，然后轻轻的推开了墨念，看着她那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眸子，俯身下去，在她的脸颊上停留了许久却保持着距离，但在旁人眼里却不是这样。
直到墨念出声示意，她才站直身子。
顾清韵别开了脸，假意看向远方：“是刚才那人吗？”
墨念点点头，道：“是。”
“谁教你这些的？”
墨念眨了眨眼，不明其意：“哪些？”
许久，顾清韵不说话，墨念后知后觉顾清韵口中所说：“是群芳院的妈妈，她跟我说后院时常会有男子在这里行...”
“好了。”顾清韵打断她：“回去吧，在待下去恐会打草惊蛇。”
墨念咽了咽口水，跟着顾清韵离开了后院。
马车上，顾清韵闭目养息，面上如水一般平静，墨念等了许久，直到车夫勒停马匹，她也没等到顾清韵的质问。
顾清韵不语，她就一直盯着顾清韵瞧，左瞧右瞧也瞧不出这人想的是什么，一切好像都跟五年前一样，又好像都变了，她和顾清韵还是相识，只不过再也不能无话不谈了。
回到中华门，墨念被顾清韵叫进了自己的房间，墨念心下一凉，该来的还是来了。
顾清韵坐好，审视着墨念：“是苏幕青帮你进去的吧？”
墨念喉头上下滚动，答案显而易见，她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是我拜托她的。”
顾清韵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耐下心来道：“你可知你若是被发现了，会造成什么影响？你可知若是那女子想对你做些什么，你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力。”
墨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清韵，往日里她生气只会骂她一顿，墨念只需要乖乖道歉就好，道歉之后她们还是好朋友，墨念可不知道该如何哄好五年后顾清韵，这样冷冰冰的顾清韵。
毕竟她们现在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我知道，但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顾清韵无奈的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心力憔悴。
“你若真要帮我就该好好在中华门养身子，习武功，不要乱跑。”
“不好。”墨念一口否决。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肯先低下头。
墨念很倔，倔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墨奕不是，墨奕生来性子软弱，乖巧，他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顾清韵狐疑地眯缝起了眼睛：“你变了。”
墨念这才想起自己显露了太多不属于墨奕的锋芒，她错开视线，装作无事道：“人总会变的，我不可能永远是个孩子。”
“目的是什么？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顾清韵问，不再是对一个孩子，而像是在对一个同龄人。
墨念定然不会说出实情，于是撒了个谎但又不完全是假：“只是想帮师父，不愿见师父辛苦，案子破了，师父自然就能陪伴奕儿了。”
她不希望顾清韵辛苦是真，需要陪伴是假。
活了二十年，看惯了生死，看惯了冷暖，那人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对顾清韵说出这么一番话，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要矮一些的孩子，她竟然觉得有些温暖。
顾清韵终究是做不到真正的冷漠，她软了下来，道：“我答应你，案子很快就破，你若想知道我回来之后讲与你听，你也答应我，以后不要找苏幕青，也不要听信她的话，更不要深夜跑出来。”
“会全部讲给我听吗？”
“自然。”
自从见到墨奕，顾清韵便发觉到了她的异样，有哪里变了，但却不知是哪里，直到今天顾清韵才真正的想明白，墨奕变得太聪明了，有些收不住锋芒。
墨奕是太子长子，是萧娉日后成为皇后的保障，墨奕不可能没有半点才识，但这几年萧娉都将墨奕关养在府中顾清韵也鲜少见到这孩子，眼下她的变化只有两种可能可以解释。
到了萧娉出手的时候了，她已经决心利用墨奕了，如果不是前者，那便是这孩子的觉醒，她发现了些什么，不愿做别人的垫脚石，想通过顾清韵得到些利益。
如果是这样的话......
顾清韵的眸子暗了下来，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
“回去罢，早些歇息。”
墨念当然不知道顾清韵心中所想，只当是自己所作所为惹顾清韵生气了，她乖巧的点了点头，作揖离去。
顾清韵：你的女装只能给我看。
墨念：都听娘子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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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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