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
于岁风把人带进屋里，自己在柜子旁边溜达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祁霜明很熟悉他的风格，并未客气，牵着林方霁自己在旁边找个位置也坐了下来。
林方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长老，不免有些紧张。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于岁风都不知道活了多久，见多识广，万一火眼金睛看出他不是原主怎么办，早知道最后再来探浮岚山才是，林方霁不由得有些后悔。
于岁风弯着腰眯着眼瞧着柜子后，像是看见什么，手一伸，拎着个圆滚白猫出来，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无论是速度还是时机都掐的很准。
“好啊你，居然跑这里来了，在我的盾上撒了尿就跑，是不是知道做错事了。”于岁风把白猫抱在怀里，伸出一根手指摁着白猫额头凶道。
猫脸上很难看出情绪，但看这只白猫还在舔爪子的动作就知道——大概是不知错的。
所幸于岁风自认活得这么久了不跟一只猫计较，只说了白猫几句，说的自己心情好了之后就把猫放下了。
这白猫也不怕生，蓝色的眼睛看了周围一圈之后慢悠悠的走到椅子下，随意一趴睡着了。
于岁风泡茶，道：“我听说了，失忆的事情吧。”
林方霁小幅度的点了一下头，于岁风看他这拘谨的样子笑了：“不愧是失忆了，人都变傻了一点，不过失忆前也没聪明到哪去。”
林方霁：“……也不是很傻吧。”
“不傻怎么在宗门里就被人算计了？”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这只能算一时大意吧。”林方霁把当初祁霜明维护的话搬过来。
“是，是。”于岁风把茶水端过去，说：“这句话的意思可不是开脱的，而是要斩草除根，不让贼再惦记着自己。”
“知道，再找凶手了。”林方霁说。
于岁风说：“修真界医者虽然多，但能炼制玄冥毒的没几个，而且以玄冥的毒性，先破坏你的经脉再取性命，最起码要对你的身体有一定的了解，凶手就算不是医修，也肯定和医修有关，而且多半在宗门中。”
一般下毒都是往多了下，唯恐毒不死对方，往少了下还让对方多活个几个月，肯定是有原因的。
“要是你没有失忆调查就容易多了，不过也许你没有失忆的话也就没命了。”
林方霁想了想，说：“于长老，你炼器很厉害，能不能炼制一种能根据气息寻找主人的法器，根据我身上残存的毒寻找下毒者。”
于岁风抽了抽嘴角：“我是炼器师，你说的这种都属于因果法器，因果类的法器只存在于天地开辟之初，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法器早就被天道隐去了。”
“还真有这种法器啊？”林方霁眼睛都瞪得溜圆，语气都是不可置信的。
于岁风挑眉，打算跟他科普一下法器历史：“法器分先天与后天，先天法器非人造之物，生于天地形成之前，混沌之气所孕育的，每一个法器都贴合宇宙规则，远非后天法器能比的，不过因为太过强大了，都被天道隐藏了，除非天运异常好，否则不用想了。”
“现在修真界大部分都是后天法器，后天法器经过人为炼制，威力上限取决于法器材质与炼器师手法，虽然不及先天法器稀有，但论威力也未必不及先天。”
“先天法器这么厉害啊。”林方霁还沉浸在先天法器之中，满满都是羡慕。
“天道也真是的，厉害的都自己私藏了，也不知道留点给咱们，我都没有见过先天法器的模样。”好歹留一些给你的亲儿子云起寒呀。
“你都失忆了还论见没见过，不过咱们宗门倒是有一个先天的。”
“什么法器？”林方霁意外道。
“是掌管五行之力的五行珠，是云起寒前年在一处秘境得到的，不过云起寒现在修为太低，无法发挥出法器的全部威力，而且祁霜明为了不让云起寒耽于外物，耽搁修行，除危机情况严禁他是用五行珠。”于岁风说。
林方霁扶额，他就该想到的，小气的天道只有对他亲儿子才大方。
不过大方也没大方到哪去。
“不过你说的那种法器我倒不是不能炼制，我以前珍藏的天材地宝似乎正可以做这种法器，我可是试试。”于岁风想了一下，道。
林方霁眼睛一亮，感动的握上对方双手上下摇：“于长老，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对我最好的人！”
“咳咳。”于岁风吓得后退，把手缩回来，道：“注意距离，注意分寸，注意祁霜明。”
祁霜明看了俩人一眼，拍拍林方霁，道：“多谢于长老，若有任何需求吩咐人到落青山找我就是。”
“当然。”
院外宋文玉已经挑好了法器，是一柄剑，他看了师尊练剑，还是觉得剑修很帅，就想先练剑再说。
云起寒领着他进屋，看屋内气氛过于活跃，心中诧异，笑道：“师尊，于长老，你们这是说什么好事呢，能不能给起寒听一听。”
林方霁向云起寒真实的说明于岁风的实力，听完师尊说的，云起寒也是惊诧万分，非常不可置信：“早就知道于长老炼器实力很强，没想到就连因果类法器都能炼制，我还以为这种法器只能靠天地孕育呢。”
“炼器师就是要将想象化为现实，不去尝试的话怎么知道不可能。”于岁风说，特意嘱托道：“不过你们也别抱太大的希望，也有几率失败。”
“我们知道，于长老只管放手施为就好。”
……
回去的路上他们还在讨论于岁风的实力，宋文玉不太懂这些，就问道：“因果类法器很难炼制吗？”
林方霁自认作为师尊应该传道解惑，面对弟子的疑惑他微微一笑，仿佛无所不知的模样，然后道：“起寒，你来给小师弟解答。”
但他目前【失忆】了啊！
云起寒尽心尽责的解释，非常全面：“因果虚无缥缈，属于法则力量，修真界从古至今几乎都没有人能掌握，都默认属于天道之力，更别说炼器了，于长老能炼出因果类法器，其实力可以说超越了过往所有炼器师。”
宋文玉不明白炼器，但他明白最后一句：“原来是这样，真的很厉害呢。”
因为这件事真的很厉害，云起寒这个外行人听着就很热血沸腾，清晨带着宋文玉去风云台练剑的时候和师兄弟们说了这件事，他一时嘴快说出去，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但看着围上来满脸好奇的同门又不好意思拒绝，应该不会有事吧。
宋文玉：？
中午宋文玉饿了，他吃了辟谷丹，可辟谷丹只能维持身体机能，身体虽然不缺营养，但肚子饥饿却没办法缓解，只能自己熬。
修士辟谷之初都不会直接断食的，大家都是人，食色性也，强行断食只会分散心神，一般都是逐步递减食物重量，最后才成功可以不吃饭。
宋文玉现在就处在逐步断食的阶段，还是需要吃饭的。
大师兄还没回来，宋文玉吃饭还是要去宗门食堂，以前都是云起寒陪着他一起去的，不过这次云起寒心里藏着事，就让他一个人去吃饭。
“好，只是吃饭这种小事而已，师兄要是有事就去忙吧。”宋文玉道。
云起寒御剑回了云水乡，看着自己师尊正吃着清粥小菜，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想到了以前师尊说过的话，那时他还不信，现在看来准确无比。
“别看你们师娘对我好，但有些事情上是寸步不让，也是很倔呀。”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
比如现在祁霜明认为清淡的饭菜对林方霁身体更好。
林方霁喝着小米粥，就着水煮鸡蛋，面前还有一叠青菜，一叠炒肉，每天的饭菜并不重复，但就是让他有种既视感，看见就好像已经吃饱了的感觉。
不太想吃。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去辟谷了。
“起寒，你怎么来了？”林方霁放下筷子，祁霜明看过去。
云起寒“呃”了一下，道：“师尊，我把于长老炼器的事情说出去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林方霁：“……”
他默默掏出祁霜明的灵犀玉，摆弄了一下，随后灵犀玉上小锤子界面就出现了一句话。
【小锤子：不要把我炼这个法器的事情说出去，要是失败了我面子往哪放。】
林方霁看向云起寒。
云起寒看向地板，仔细地研究起了地板纹路。
“起寒，你不是多嘴的性格啊，怎么这次说的这么快呢。”林方霁叹气。
“更何况这件法器是要找到隐藏在宗门里的凶手，你说的满宗门都知，凶手不就提早做了准备，于长老的心血就白费了。”
祁霜明垂眸看过去：“多少人知道？”
“我在风云台说了，知道的人不少，不过我和他们说了不要外传，这句话应该，大概，可能有效。”云起寒说到最后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了，乖乖认错：“对不起，师尊，宗主，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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