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靖宗各个长老门下都有不同的课程,灵枢长老的千霞峰传授阵法符箓,寒江长老的负云峰传授剑道,于长老的浮岚山传授炼器,丹阳长老的流玉山传授医道,另外还有归隐的长老偶尔出来讲学。
未必是长老们亲自传授,有专门聘请的客卿教导,这些客卿的修为虽不及长老,但在自己擅长的专业上钻研极深,擅长传授知识,脾气颇佳。
林方霁问道:“你们想去听什么课?”
宋文玉自认是个小弟子,不轻易发表意见,于是说:“听师兄的。”
云起寒所有课程都听过了,感兴趣的已经学的很好了,不感兴趣的也不太想学,就道:“听师尊的。”
林方霁不了解这些长老客卿,就问祁霜明:“霜明,你想听什么课,我听你的。”
祁霜明道:“不如去浮岚山坐坐。”
浮岚山是于岁风的居所,当然,一整座山于岁风一人也住不过来,只独居一隅,将其他位置让给弟子随意处置。
浮岚山外被一股终年不散的雾气环绕,似有轻盈的丝丝缕缕的素纱罩着,又像是无形的风流动着,穿过这层雾气,就是浮岚山,蜿蜒的石阶为行人指路,来来回回是是去上课的弟子,错杂的脚步声,相互的交谈声,鸟雀的鸣叫声,一切都很平静又和谐。
突然一股急切的钟声响彻山的内外,还在石阶上的弟子听到这股声音脸色剧变,用尽全身手段,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分三股往前赶。
带起的风吹起了林方霁鬓间的发丝,他的目光相当懵然,还不清楚发生什么的时候身边就剩下同行的几个人,不,还有扫石阶的杂役。
杂役相当认真的扫着石阶,一丝不苟,就算只剩他们几个人都不抬头搭讪聊天。
林方霁张了张嘴,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是戒行响了,催促弟子们上课。”祁霜明道。
“戒行是什么,没听过。”
“戒行是一开始你向于长老提议研究出来的,按你常用的说法就是闹钟,当初你想节省时间修炼,但总沉溺于外物,一晃就是一天过去,于是你就拜托于长老研究出来这个用来规训自己,后来于长老觉得此物颇有用,就取名戒行,向宗主进言全宗门推行。”祁霜明解释。
这个说法云起寒也是第一次听说,他来宗门的时候戒行已经融入了宗门很久,没有人问戒行是因何而来,没想到竟然是自家师尊提议,于长老研究出来的。
不过……
“既然是师尊主动提议研究的,那什么宗门所有地方,只有咱们峰没有戒行?”云起寒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不过你师尊我现在失忆了,就由霜明解释吧。”林方霁摊手指向祁霜明,祁霜明微微叹气,任劳任怨的解释:“后来你师尊修炼有成,自控能力也显著提升,不再需要戒行了。”
准确来说在戒行出现之前除非特别时候,宗门的时间观念是很薄弱的,修真岁月漫长,一闭关可能就是数年,因此长老客卿上课时对时间并不在意,来不来都看缘分,戒行出来后,铃声一响再进来的人就很显眼了,【迟到】这个观念在长老客卿心里扎根,就变得不得不在意了。
林方霁轻轻一挑眉,方霁仙尊也坑人啊,自己不需要了,留下闹钟祸害一代又一代的弟子们。
宋文玉说:“现在戒行响了,意味着咱们是不是迟到了?”
云起寒摇头,颇为得意的说:“咱们现在不单单只是去听课的弟子,身边还有……”悄悄指了指林方霁和祁霜明,宋文玉秒懂,他们也是有“长辈”罩着的人。
这可是两位仙尊,总不能不给对方面子。
讲堂共有三所,林方霁随意挑了其中一间,在客卿的凝视下领着弟子从后门进入施施然坐下听讲。
虽然他们极为低调,但堂内弟子皆是修士,耳聪目明,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有人进来,见到进来的居然是两位仙尊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目光止不住的往后瞟,心思全不在客卿身上了。
一两个弟子客卿尚能忍受,但满堂弟子都往后看,一拍戒尺,砰的一声顿时惊醒弟子们,白衣客卿这才继续讲着炼器的知识。
这节课讲的比较高深,除了祁霜明,林方霁几个不接触炼器的人根本听不懂,宋文玉颇有经验的装出认真听课的模样,面上炯炯有神,实际早已神游天外,云起寒有些不可思议的在他眼前挥了挥,确定没有任何反应。
林方霁单手支着脸颊眼皮不堪负重,下巴一点一点的,在客卿的催眠下险些没睡过去。
客卿高深的讲课声在他耳中自动翻译为“二元一次方程求解…三角函数…这道题是重点,高考必考…都讲了多少遍一模一样为什么还错……”,连语气都这么像。
在林方霁终于撑不住手一软,眼看脸就要磕书案上时祁霜明长臂一伸将人揽过来,调整成靠着自己肩膀的姿势睡觉,如果不是有人在阿霁醒来会不好意思的话,他可以将阿霁抱在怀里以更舒服的姿势入睡。
客卿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镇定自若的讲课。
非常巧合的是,下课铃声响起,林方霁自动醒来,伸个懒腰施施然就要离开,只是他站起来时看着满堂弟子都不动弹,不解的歪了歪头。
客卿扶着额头挥挥手:“下课。”
话落,弟子们才是真正下课,收拾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冲出门口,虽然以他们的眼力来看讲堂内必要大事发生,但他们实力不济,还没有到能亲眼目睹八卦现场的程度。
可惜,可惜,所以才更应好好修炼才是,修炼没有坏处。
等讲堂内只剩林方霁几人的时候,白衣客卿放下手里的玉简,直视他们:“你们以前从来不上炼器课,今日怎么来了?”
目光落到林方霁头上,又问道:“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去好好养伤?”
“吃着药呢,没事,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出来逛逛。”林方霁笑道。
“你失忆之事我也听说了,我不擅长调查之事,不过若有我能做的唤我便是。”白衣客卿认真道,他这语气倒让林方霁不好意思了,连忙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想必你们之后要去找于长老吧,他就在朱明台锻造,你们去了就能见到。”白衣客卿道。
“多谢。”祁霜明颔首告别。
白衣客卿见他们离开,心中叹道可算离开了,即便是失忆了也不省心,都跑到他的课上秀恩爱了,还是让他们去折腾于长老吧,让于长老那把老骨头也活动活动。
临近朱明台就能隐约听见一阵歌声,轻轻的,越靠近听的越清楚,越是听得清楚就越能感觉到唱歌的人声音倒是清越好听,只是唱歌的技艺不太好,连林方霁这种对曲子不敏感的人都能听出跑调了。
朱明台的小屋外的石桌上摆放着数件上品法器,有剑,刀,鞭等,一位年轻修士正坐在凳子上认真擦拭着,一边擦一边哼着歌,心情颇为愉快。
林方霁四处看看,朱明台内看上去并无其他人,他不解的皱皱眉,小声问道:“这位是于长老的弟子?”
祁霜明看了眼年轻修士,也小声答道:“这位是于长老本人,于岁风。”
林方霁紧闭着唇努力压制自己惊讶的声音,看向那名年轻修士,穿着浅蓝色简单长袍,长着一张娃娃脸,无论怎那么看都不像听说的那样,仙靖宗年龄最大的长老,辅佐过好几任宗主,长的实在太年轻了,看着都比现任宗主还小。
宋文玉倒是说出了他的心声:“这么年轻就当上长老了,好厉害。”
于岁风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剑,笑道:“什么年轻呀,真会说话,我这是保养得好,真实年龄比你们几个人父亲的年龄加起来还要大。”
宋文玉:“啊?真的吗?”
“当然。”于岁风起身,林方霁发现还是能从于岁风身上看出岁月的痕迹来,于岁风长得虽然年轻,但穿衣风格和习惯和年轻修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于岁风只是穿着简单的道袍,一根木簪束发,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不比现在修士衣饰精美,但于岁风身上穿的简单却不简陋,那蓝色道袍可是用凤凰羽混着天蚕丝织就,天然蕴含道韵,比现在一切法衣都要强韧。
“这位小友没有见过,可是你新收的弟子?”于岁风看向林方霁问道。
林方霁点点头,于岁风笑了笑,长袖轻扬道:“初次见面没什么可送的,你看着桌子上有喜欢的就拿走,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宋文玉一愣,下意识看向林方霁,林方霁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身体下意识装了起来,点头道:“既然是于长老送你的见面礼,你拿便是了,记得好好感谢于长老。”
“好。”宋文玉轻轻点头,转头冲于岁风行了个大礼。
于岁风下巴扬起,让开了路:“去挑吧,要是没有满意的我屋里还有收藏的。”
云起寒带着宋文玉去挑法器,宋文玉不甚了解,他在旁边做讲解,不过讲的都是这些法器用处,宋文玉其实想听哪个比较适合他。
云起寒说:“你现在才刚修炼,谁都不知道你会适合什么法器,只有用过才知道,你先挑一个自己喜欢的,要是不适合就换,反正师尊那里有很多法器。”
宋文玉:“……”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千翠峰的豪气。
修真界千金难买的法器在这里就像豆子一样数都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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