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时间,伸手将蒲彬扶起来,但他站起来摇晃了一下,我连忙接过蒲彬站不稳的身子,姿势有些别扭,加上蒲彬很沉,让我很难使上劲。
“蒲总,站直好不好。”我轻柔地低唤,但面前的人只有一脸迷茫。
真该让公司里倾慕蒲郴的人都来看看,喝醉了就像傻子一样的人。
我呼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去,蒲郴的电话响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司机,我接起来,道明了地址。
接电话的过程中蒲郴不知道怎么了,很不老实,他像是被虫子咬了一样乱扭,我有点扶不住他。
“蒲总,怎么了?”
“骗子。”
“什么?”我没怎么听清楚,电话里的司机还在说着话,我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过去。手臂一痛,在按住蒲郴的过程中我被他的袖扣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蒲郴这才安静下来。我把电话挂断,和他黑沉的眸子对视上。
“没事。”我率先笑了笑,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拿一张纸巾擦去了血痕,蒲郴抿紧薄唇盯着我的动作。
“伤口,要消毒。”他皱着眉,扶了一下自己的额角,“抱歉,我头实在太疼了。”
他说出这番话时我几乎以为他要酒醒了,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他像是思考了什么东西,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真丝手绢,同时俯下头将薄唇印在我手臂的伤口上。
温热湿润的触感从胳膊上传来,这突然间的动作令我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瞬间酥麻了一下,随即密密麻麻的痒意从他的口舌与我胳膊的接触处破土而出。
其实,口水消毒没有医学依据的吧,我莫名其妙想到,低头默然地看着黑色碎发的后脑勺。属于腺体的位置贴着一块抑制贴。
我没有挣开手,拒绝别人一番好意可是不好的不是吗。
门口传来声响,是一名男士的声音,我大概分辨出是蒲郴司机的声音。
但在我胳膊上舔舐的蒲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我只好单手拽住他后脑勺的头发,他因为痛意眸光闪烁了一下。
这个时候,蒲郴是不清醒的。我安下心,抚摸他的嘴角,还余有一些津液,我面色如常用指腹慢慢擦去。
“很乖。蒲总。现在我们该包扎了,对吗。”
蒲郴的表情淡然,他点点头,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用手绢在我的手臂上绕了几圈。
看着挺专业的,如果真的正确缠在我的伤口上。手臂上多出一个紫色的手绢,不过我的伤口在接近手腕上。
我很安静地等待他的动作完毕,没有一点拒绝的姿态。我本来也不是为了真的让他包扎。
“好,很不错。蒲总,我们出去吧。”
蒲郴又拉住我一言不发。
“蒲总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
蒲彬看起来在思考。
门口的敲门声把他注意力吸引过去,他终于点点头说要走了。
蒲郴今天的这番行为真是和他平时冷淡又雷厉风行的样子完全不同,即使我不是什么爱嚼舌根的人,我也会忍不住感叹一句,这反差也太大了。
蒲郴正欲拉开卫生间的门,我跟在他后面,他突然回过头。
“下次一起喝。”
我再次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回到家应该不算晚了,要是再有什么事就算加班了,我的表情淡了淡,蒲彬看了眼也不再说话,直到我们走出去也一直一言不发。
司机接到他向我点了点头,我礼貌回应,没再管蒲彬是什么表情。我停在洗手台边,对着镜子温和地笑了笑,刚刚为蒲郴擦拭脖子的湿巾还在洗手池上,我轻轻皱起眉头拿起来攥成团扔掉了。
我抬起头继续看着镜子。
镜子中的人黑色长发,一双温柔的眼眸,还有保持微笑的嘴角。
我很满意,踏出了洗手间。
——
回到家里,尹曲晏还在。他正在拿着数位板画画。我制造的声响让他下意识看过来。
我从进门目光一直在看着他,所以我发现,在看到是我的瞬间,尹曲晏的眼神变得温柔似水,里面还有些莫名的专注和执着。
我低头敛去神色,抬头时尹曲晏已经走过来习惯性接过我的外套。
“慕月,你回来了。晚饭我一直在热着,要是早点回来一点就好了,你看,现在吃完一会不消食你又得难受。”
我下意识看向墙上的钟,指针已经指到了八点。
我正想讪笑一下打个岔,手臂突然被抓紧,那力道很重,几乎把我胳膊捏泛白。
“尹哥,怎么了?”我的表情没有异样,循着尹曲晏的目光,我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紫色手绢,笨拙的结挂在白皙的皮肤上,和我的一身衣服格格不入,正像它的主人一般。
“胳膊怎么了?”尹曲晏只是第一时间慌乱,很快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仿佛只是关切,在仔细观察了我的手臂后将手绢拽了下来。
“这是谁的?”
“你身上有一股花草味,慕月,你换了新的香水?”明明刚刚出门的时候还不是这个味道。
花草味的信息素很淡,淡到他无法分辨出再多的信息。
尹曲晏的面色僵硬,他是可以接受简慕月厌恶o的信息素,甚至只要让他跟着,他怎么样都好。可这前提是,没有别的人过来插足。
鼻间信息素的味道像是占据了这处空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周围好像到处都是这股味道。
我摇头:“不是,我没喷香水。”
“哦,那这是谁的信息素吗?”尹曲晏嘴角的弧度拉直,我没注意到,只是将袖角慢慢拉下来,刚刚的血痕其实也早已经止住了血迹,本身就是不太大的伤口。
我随口一答:“可能是不小心沾上谁的了。”我下意识没说这是谁的,蒲郴也是a,如果尹曲晏摘掉抑制贴去闻可能会不舒服,我想轻轻带过这个话题。
我又想了一下接着说:“刚刚出去挡酒了,所以应该是那个时候接触到了。”
尹曲晏的反应很大,我只对o的信息素比较敏感,看他这个样子,难道信息素很浓?
在现在先进文明的世界里,很多a或者o为了避免让别人受到自己信息素的影响,出门都会贴上抑制贴,只有在求爱或者发情的时候,会主动释放信息素。
a和a之间并没有信息素吸引这一说,一般也没有a去主动对着另一个a释放信息素或者去感知另一个a的信息素,甚至在极端情况下,两个a会不自觉地用信息素侵占自己所处的空间或者在抢夺配偶上用信息素进行对抗,严重点会打起来。
alpha一直都是一种很野蛮的生物。
所以其实我一直不知道a同是怎么谈起来的。
我不太能闻出来身上的味道,但我只和蒲郴接触了,能猜到是蒲郴的信息素。
可我在为他擦脖子的时候特意绕过了他的腺体,如果有味道只能是他主动释放。
他为什么对着我释放信息素。想了想我有点反胃,就算是厌恶o的信息素,也不代表我是a同。我很快又抑制住了那股冲动。
我拍了拍始终一言不发的尹曲晏:“尹哥,相信我,真的只是不小心。”
尹曲晏的表情慢慢回温,他扑进我怀里,我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将手指插在他的发间摩挲。
我贴近他的耳边低低询问:“尹哥,你不相信我了吗?”
怀里的人摇摇头,发丝挠在我的下巴有些痒,我不自觉地抬头,却突然被搂住脖子。
“慕月,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尹曲晏在盯着我,我看见了,他棕色的眼眸里是我的身影。
“好。尹哥,今天在我这里休息吧。明天又要去上班了,好好休息才能精力。”
良久,怀里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尹曲晏知道,她说的休息就是休息。如果,如果他不是o就好了,这样也许简慕月早就接受他了。他失落地抿嘴,恍然只觉嘴里都是苦味,大概是求而不得的痛苦。
他不可能去眼睁睁看面前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绝对不可能。
——
次日上班,我按时到达工位。
我的职位就是助理兼秘书。一般应该将生活助理和行政秘书分开,但是蒲郴生活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自己处理,所以我偏向于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少数时候会履行生活上的职责。
我敲门进了蒲郴的办公室,他在看着一份文件,看我进来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我观察了一下,然后将咖啡放在他的桌前。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
挺好,应该是忘了。我鞠躬示意,准备出办公室。
蒲郴这个时候出声了:“简助。”我看向他。
他的神情冷淡:“昨天我喝醉了,抱歉。”
“蒲总,没什么。不用对着我道歉,喝醉很正常。”
“有些事我记不太清了,我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蒲郴没什么表情,他大概只是为了礼数随口一问。
其实有。我摇头:“没有的,蒲总。下次这种情况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
蒲郴点点头,在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时,他继续看着文件。
良久,他将手放在脖子上,从昨晚开始他就觉得脖子很痒,至少,不,是一定,有人碰了他的脖子。
还有腺体。有种奇怪的感觉。
很轻很轻的痒意,从那处传来。像昨晚那样,有人温柔地抚摸他的脖子,告诉他很乖。
蒲郴神色莫名,他想起刚刚端咖啡的人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她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蒲郴拿起一旁的咖啡轻抿一口,是他一向喜欢的手磨意式,只是今日的涩意过于重了,他皱眉放下,再没动过一口。
女主不是真温柔,会比较渣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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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色手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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