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双闻言,像以往无数次般低下头,可这次不是认错服从,是为了掩饰眼里疯狂的恨意。
李翠兰见还有回旋的余地,想加大力度,便说:“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们把小草好好养着,你要是想看了就回来看。”
安双突兀地笑起来,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看了眼跪在她脚边的李翠兰,低头问:“真的吗?你们会好好对我的孩子吗?”
地上的两人忙不迭地点头。
安双又咯咯笑起来,笑意不达眼底,她姿态优雅地抬脚把妇女踹倒在一边。脚重新踩在李翠兰腹部摩擦。
安双的脚天天在地上走,现在又混合着血,踏上李翠兰绿色的衣服就留下一个明显的血脚印。
脚掌在妇女紧绷的腹部左右摩擦两下,安双弯腰,表情无辜说出的话却令人生寒:“你说,这肚子里能塞下多少个馒头呢。”
当初,安双刚生下孩子的时候,身体虚弱不堪,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想吃点东西,灶台有几个馒头,她就拿了一个吃。
被回来的李翠兰知道了,二话不说就把人往地上摔,安双磕到了桌上的尖角处,顿时血流不止。
李翠兰在知道安双生了个没把的后就火大,现在逮着人偷吃,干脆新仇旧账一起算。
妇女骑在安双身上,一边扇耳光,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拳头砸在安双腹部,拳拳到肉。
李翠兰是收了力度的,她也不想闹出人命,但即使这样还是让安双生不如死。
一个刚生完孩子,虚弱无力的女子,那经得起常年劳作的妇人这么揍。
李翠兰打过瘾了,把一个馒头狠狠塞进安双嘴里,“吃吃吃,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小贱人,你还好意思吃饭,我呸。”
说完,起身踹了一脚安双,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嫌弃,呸了一声离开了。
地上掉了好多馒头渣,安双的脸也破相了,馒头混杂着鲜血和眼泪,被安双吞进肚子里。
安双总告诉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安双踩在李翠兰腹部的脚很用力,让人难受又不要命,恰到好处地折磨。她随便抓起地上的泥土,微笑看着地上疼得直抽气的人。
安双掰开妇人的嘴巴,粗暴地将泥渣喂进嘴里,又把人嘴合上捂住。
一旁的汪杰身体直哆嗦,可出于求生的本能,也不忘爬起来跑。
安双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汪杰跑的方向,她今天心情好,就先让汪杰多活一会儿。
自以为的劫后余生,后又落入深渊不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吗。
“你儿子跑了耶。”安双问:“他这是不要你了吗?呵呵。”
李翠兰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自我肯定的是汪杰跑出去是叫救兵去了,只要再拖住女鬼一会儿,自己就会得救。
可是逃离虎口的人,哪里会在短时间内又回险地。
李翠兰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来勾起安双的旧情,好延长时间。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件曾经对安双做过的好事。
平日里不是处处打就是句句骂,哪里对人家有一时半刻的温柔。
安双似乎看穿了妇人的把戏,拿去地上的砖头就往李翠兰腹上砸。
尖叫声惊起了林子里的乌鸦,也激起了安双报复的快感,在第四下砸完后,安双丢了砖头。
她力气很大,但同样收着力道。
对于这对不把她当人看且长期虐待十年的夫妻,安双只是用了曾经最痛苦的那一刻的感受来回击。
剩下的还有一个。
汪杰。
安双仔细辨别了一下方位,抬脚去寻找最后一个仇人。她不求以后能不能轮回转世,只想鱼死网破。
今天大部分的人家都出去赶集采买,村里剩下的人寥寥无几,汪杰挨家挨户敲门也未曾得到一丝回应,在极度恐慌的心理下,汪杰竟生出一了百了的想法。
反正怎么死都是死,还不如死得舒服点。
乔词等女鬼走了之后才进入一片狼藉的院子,汪父还有一口气,乔词扶起他坐在凳子上,又去探了李翠兰的气息,还活着。
乔词不打算帮忙,只不过来看看咽气没有。
要是全死了就好,死因能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偏偏安双手下留情了。
乔词扯扯嘴角,他看见了汪父祈求的目光选择性忽视掉,径直略过还剩口气,趴在桌上苟延残喘的人。
快要出门时,汪父叫住他,“帮我们报警,咳咳。”这几句话好像要了他全身的力气。
乔词点头,当着人的面打了110。
乔词:“您好,云巫镇,镇西村一户人家出人命了,麻烦来一趟。”
乔词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叹气,就当是做一次好人了,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给自己积功德了。
乔词回了许济家,没看见妄言,倒是许竹悦和小草在轻声安慰受惊的女大学生。
乔词自觉无趣,便离开了。
站在风中思考了一会儿,乔词大概知道妄言去哪里了,寻着刚才安双离开的方向一路找过去。
在林中深处的坟墓地里找到了三人。
妄言靠在松柏树上,看见乔词来了赶忙招手。目前棘手的事情在他眼里好似只是一场闹剧。
妄言拉过乔词的手放在掌心,“你怎么找来了,累不累。”他是不想乔词过来瞧见这难以入目的一幕。
在之前妄言就知道安双是奔着汪杰性命来的,妄言来只是看场好戏,等人死了妄言就送安双回黄泉路。
但乔词来了,要是让小男朋友看见自己见死不救会不会印象变差?
让鬼头大。
妄言简单讲解了一下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问乔词:“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是怎么样的。”妄言想,如果乔词袖手旁观最好,倘若乔词想救,那有些难办。
“又不管我事,他们的恩怨自个解决。”乔词懒洋洋地靠在妄言身上,“我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看戏的,我不感兴趣。”
乔词今天穿得比较多,羽绒服套在身上显得肥大,妄言不好像以前那样一整个抱住乔词的腰,可又很想和乔词亲近。
妄言把乔词手揣进自己口袋里,他兜里暖和得很。
这犄角旮旯里有安双在,异常寒冷,妄言就一直双手插袋。
而跌坐在地上的汪杰已经彻底放弃抵抗,虽然他早就做好死亡的准备,可真正面对生命终点还是恐惧不已。
汪杰试图为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狡辩,想把责任甩到别人头上,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说起。
他能狡辩什么呢?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真实实的,对人长时间辱骂欺打,把人当成一个丫鬟看待,甚至在汪家都不能算是一个丫鬟,更像是奴隶。
现如今报应来了,就得偿还。
汪杰貌似想通了,从地上爬起来,膝行至安双脚边,磕头道歉:“对不......”。
“把嘴闭上。”安双嫌弃地踢开汪杰:“听见你声音就足够让我烦躁。”
这话不假,在乔词来之前,汪杰就一直在求饶道歉,额头磕破混杂着草木屑,加上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又脏又恶心。
汪杰头磕在地上,忏悔道:“求你放过爸妈,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乔词听见这话,嗤笑一声:“还会想着父母啊,刚才看他跑得那么潇洒,还以为是个白眼狼呢。”
妄言无所谓,只说:“要回去吗?你手怎么都捂不热。”
乔词:“???”
乔词把手抽回来,贴脸感受一下,这也不冷啊。怕不是妄言体质冷,所以感觉别人温度也是凉凉的。
“那这里不管了吗?”乔词又指了指那边纠缠的一人一鬼:“确保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吧,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回来得差不多了。”
妄言稍加思索一下,说:“这里有一座坟就是安双的,她报仇雪恨后,怨气消散便会离开人间。”
“等等,”安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安锁,珍视地抚摸几遍,随后递给乔词,“先谢谢二位不插手私家事。”要是换做其他人,不管谁对谁错都会先阻止安双报复。
因为安双不是人,而正常人怕鬼,大众意识里,遇上不干净的东西都有可能丢掉老命,自然就会先铲除掉威胁性命的,然后再处置行为恶劣的犯罪者。
安双道:“还请两位帮个忙,小草还小又无父无母,两位能不能......托人照顾一下。”
“好。”
“没问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但乔词没吭声,他往后面望去,见许济身子抖得厉害,失笑道:“回答那么铿锵有力,怎么人快抖成筛子了。”
许济是想去下面那废弃池塘抓几条鱼回来熬汤的,毕竟野生的大补。在路边就听见这里面有动静,偷偷摸摸躲在树后观察这一切。
听见安双说孩子归处时,许济想起来自己姐姐很喜欢小草,便想让她做干女儿。
许济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位大...大姐,您放心,我姐姐很喜欢小草的,姐姐吃不了生孩子的苦,一直想找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养着。”
“小草她看见的第一眼就很喜欢,”许济拿出许竹悦和小草在一起的照片,“您看哈,这是姐姐今天刚去给孩子买的衣服,还有好多。”
许济怕安双不放心,连忙翻出更多相处和谐的照片来证明,他们真的会对小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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