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太怪了,怪到连妄言都觉察到不对劲。
祁闻墨偷偷朝乔词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旁边这位大爷怎么了。
自己好像一直也没说错话吧。
江陵乌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屋内,如果忽略他衣袖下面紧握着的双手,恐怕连妄言都看不出来丝毫问题。
作为四人小团队,是不允许出现裂缝的。
于是妄言就自告奋勇地凑到江陵乌面前讨嫌。
屋内,妄言坐在江陵乌对面,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划划,懒散地靠在小桌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在闹什么别扭呢?是有什么心事吗?”
妄言是明知道对方心情不佳的,但还是想给人说点堵心的话。
欠欠的,很糟心。
江陵乌没有与他拌嘴,而是双手一摊,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郁闷道:“我想回去了。”
“?”妄言预感不妙,赶忙坐起来,认真问:“回哪儿?”总不能回地府吧。
江陵乌抬起眼皮看了凳子上大惊小怪的人一眼,反问道:“我还能去哪儿?”
哦豁,还真猜对了。
妄言不解,“你怎么突然想回鬼界了?你放心那小子的安全?”
明明之前人家回趟老家都得现原形跟过去的,怎么现在说变就变。
江陵乌:“你是死的?更何况他估计这辈子都得在这里扎根了。”
是在镇子上还是这小山村都看祁闻墨自己,反正祁家不缺钱,给祁闻墨搞个农家乐开个宾馆啥的,都够他养自己一辈子了。
江陵乌虽然实力比不过妄言那个老油条,但脸皮可没他厚。既然祁闻墨都把话挑明了,自己留在人身边也是多此一举。
万一哪天控制不好自己,把祁闻墨吓到了那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印象败光可就是死期了。
江陵乌又在心里叹气,在之前祁闻墨说出自己很怕鬼的时候就应该老实离开,而不是一拖再拖,导致出现在这种局面。
不想离开,又不想再让人受到惊吓。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江陵乌问。
“如果你喜欢他,就应该说出来并表明身份。如果只是单纯怕吓到他,那平常就注意一下,尽量别再露馅,实在不行就找个合理的理由糊弄过去。”妄言回答道。
其实大多数人面对这种场景,都是劝离不劝合。但妄言话里话外都只是在讲述解决方法。
江陵乌是把话听进去了的,闭着眼按压太阳穴。
他还有太多顾虑,要是最后的结果全都不尽人意又该当如何。
房间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江陵乌抬手想撑起身子问最后一个问题,却发现妄言早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窗外吹来一阵风,几片绿油油的树叶落下去,就这愣神的功夫,江陵乌刚才心里的疑惑竟也想不起来了。
江陵乌想,应该是无关痛痒的问题吧,不然自己怎么会只有几秒记忆呢。
春天的微风吹着人很舒服,鬼也很适应,江陵乌觉得此刻应该睡一觉。
但他并没有。
祁闻墨是轻手轻脚走进房间的,太阳快落山了。
他想叫江陵乌起床吃晚饭的,借着夕阳余晖,祁闻墨看见了小桌上的一串手链,翠绿色的,很好看,至少很符合祁闻墨的审美。
卧室里,也只剩下一个手链了。
客厅里,三人对着那串手链发呆,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江陵乌就这样不辞而别了,连一封信也没留下,手机也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边充电。
最终,乔词起身拍拍祁闻墨的肩膀,安慰道:“你现在也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别担心。”
祁闻墨:“道理我懂,可我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感觉,我很少心里会有这么难受的时候。”上一次还是跟哥哥吵架。
“估计是你白天被吓着了吧。”乔词宽慰道:“大晚上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嗯,好。”
这是头一次江陵乌真正意义的不在身边的睡眠,或许是手链起了一点心理安慰的作用,祁闻墨并没有失眠,反而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乔词确定隔壁是真的睡熟了之后,才板着脸问妄言:“怎么连我也要瞒着?你们两个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乔词跟妄言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没发现刚才妄言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
不过嘛,乔词本来也不打算问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过是象征性地说两句而已。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如果刨根问底那还算是**吗?
妄言顺毛般哄了哄假装生气的小男朋友,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人抱进自己怀里,其实自从知道百年前的真相之后,妄言一直很心疼自家的小爱人。
先不说自己把人忘了那么久,如果早点想起来,早点恢复记忆的话,那么乔词的童年恐怕就会是另一幅光景了。
妄言也曾经幻想过,要是从小到大陪伴在乔词身边,那乔词会不会变得不似初见那般冷漠看淡,甚至不太看重一切。
想到这些妄言就觉着自己有天大的罪过。
乔词是坐在妄言腿上的,自然比妄言高出许多。
一个俯视,一个仰望。
妄言伸手将身上人那双好看的眼眸遮住,他们之间接吻次数不算多,但总是面红耳赤以做结尾。
黏腻的嘬吻声回荡在耳边,乔词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大脑因为缺氧,手无意识地想推开面前的人,可身体却不听主人的指示,忘我的沉沦。
等两人都清醒后,乔词已经提不起丝毫力气了,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妄言身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地缓解刚才的缺氧。
基于刚才接吻的缘故,乔词吃完晚饭那点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即使他们在一起了很久,但乔词还是不太习惯黏黏糊糊的相处模式,乔词不是没看见过网上那些小情侣的相处模式,大多数都是小鸟依人地躺在对象怀里。
但乔词不喜欢那样,感觉太肉麻了,以及有点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但妄言好像很期待的样子,至于乔词觉察的原因嘛,就是妄言每次刷到情侣视频总是要故意把手机摆在他旁边,或者声音开得贼大。
不过乔词每次都当耳旁风或者假装不懂,妄言也就放弃了,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特别像大黄没吃到肉的模样,要是有尾巴跟耳朵 ,估计早垂下去了。
一阵头脑风暴和思想挣扎之后,乔词还是决定算了,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是做不到像女孩子一样依偎在别人怀里。
毕竟谈情说爱都是第一次。
但乔词心里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叫嚣着让他去试试,爱情是相互的,是毫无芥蒂的,是愿意为另一方付出的。
乔词短暂地回忆了彼此之间的某些小段子,发现大部分都是妄言在忙上忙下照顾他的情绪。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乔词一不做二不休地快速躺进妄言敞开的胸膛,头靠在心脏边缘位置,刚好能听见爱人的心跳声。
跳动得有些急呢。
困意袭来,扯了扯被两人压在下面的被角,安心地入眠。
妄言手停在半空中,脑子短路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时,已经搭在乔词后背上了,虽然隔着一层小棉被。
说实在的,妄言是有点受宠若惊的,不过换一个角度想,那就是自己这几天的显眼包没白当,努力没白费,看来乔词还是知道的,那么以后是不是也可以继续用这种手段来达成一点点小目的呢。
——
睡得太早的坏处就是醒得也早。
祁闻墨醒神的时候,祁遂的电话打了过来,原来昨天晚上祁遂就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因为休息得早没及时回复,让人担心了。
祁闻墨找到蓝牙耳机连上,接通电话,乖乖喊道:“哥哥,有什么急事吗?”
祁遂:“不算急事,就是想问你现在有兴趣接管一家农家乐吗?”
祁闻墨到地点的时候,太阳都挂半边了。通话结束后,本来只打算眯几分钟的,但是不小心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说是接手这家农家乐,可祁闻墨又不傻,这里里外外从哪看都是刚装修好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祁遂与祁林荣之间博弈的最后结果。
祁闻墨叹息一声,提起行李箱往自己以后的住所走去。农家乐根本不需要他管,只需要数钱就行了。跟之前在祁家没什么区别,甚至连房间都很大。
挑不出哪里有毛病,也没有闲杂人等乱嚼舌根子。
上上下下简单观望了一遍,祁闻墨还挺满意里面的装潢,大多数是按照祁闻墨的风格爱好装饰的,还专门有一个电脑房和零食库。
祁闻墨苦笑不得,一看这就是祁遂的手笔,这哪里是农家乐呀,简直就是有点另类的小别墅吧。
简简单单拍了几个视频发在四人小群里。
以前都是江陵乌最先冒出来捧场的。
这次等了好几分钟,乔词发了句语音,嘱咐他平常注意保暖啥的,南方的初春温度并不稳定,时高时低。
祁闻墨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与天花板大眼瞪小眼,手又无意识地摸上那串手链。
将手链取下来,又重新戴回去,傻傻地行为自己都嗤之以鼻。
因为是在镇上所以并没有车水马龙,望着窗户外偶尔驶过的汽车,又想起来当初的第一次见面。
那辆自行车怎么样了呢?
而他又什么时候回来呢?
都是未知数。
祁闻墨现在有些讨厌无法预料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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