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点时间向杨木澄解释意识体是什么，她恍然大悟，大智若愚地说：“那不就相当于多重人格？”
魏不染觉得刚才都白解释了，扶额叹息：“要是这么理解应该也差不多。”
“但他是善意的，对吧？”
“嗯，这点是能确定的。”魏不染看着杨木澄，她的眉头紧锁，显然是在认真思考他刚才的话。教室里的嘈杂声渐渐远去，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不，三个人。”魏阳毫不客气地指正道。
魏不染没理会他，静静地等待着杨木澄的发言。
“魏不染，你听我说，”杨木澄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你真的确定这不是你的幻觉，那么也许……你可以试着和他和平相处。毕竟，他似乎并没有伤害你，对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太突然了。”魏不染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连现实人际都处理不好，怎么跟他交流。”
“嘶，你想想看，按你说的，你们的想法应该是共通的，真要沟通也会容易些吧。”杨木澄展开了合理推测，不过很快又找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问问医生的意见比较好。”
“到时候再看吧。”魏不染叹了一口气，脸朝下趴在课桌上“不过谢谢你，这种事情说出来好多了。”
“小事，都是哥们。”杨木澄拍拍魏不染的肩“下节数学课，趁现在好好睡吧，我也睡了。”说完也倒在课桌上。
魏不染正准备浅浅眯一会，脑内又传来少年的声音：“我有话想跟你同桌说。”
“快点。”魏不染没有睁开眼睛，没好气地催促。
“我想说很高兴认识她。”
魏不染忍着困意和怒气，戳戳旁边已经昏过去的杨木澄：“魏阳说他很高兴认识你。”
已经困得不省人事的杨木澄迷迷瞪瞪地嘟哝一声，权当是回答。实际上有回应都算是不错的了，平常魏不染戳她根本没反应，等她醒了还会被骂成傻逼。
“现在满意了吗？”魏不染重又趴下去，把胳膊支成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方便睡觉。
“你说她会想跟我交朋友吗？我想交新朋友。”魏阳似乎毫无困意，声音依旧清晰“不过你别误会，我最喜欢的只有你啦。”
“别吓我，兄弟，要被男同吓晕了。”魏不染嘴角抽动了几下，虽然困意还在，但觉得实在是睡不下去了，而且联想到自己睡觉是在带着魏阳一起睡就感觉更别扭了。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接着睡的时候，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焯！这下只能硬着头皮听早上的第一节数学课了！排课表的人是没上过学吗把数学排成早上第一节！
魏不染强撑着爬起来，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但就算压制住困意，不过十分钟，他的思绪又开始飘忽不定。
“看黑板。”
魏阳的声音把他从神游中拉回现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走神了，赶紧把目光移到密密麻麻的粉笔字上。魏不染盯着数学老师龙飞凤舞般地写着推导过程，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老师的思路了，心里不禁烦躁起来。
“下次我争取更早提醒你。”魏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谢谢。”魏不染不出声地回了一句，毕竟他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他知道魏阳也是出于好意。
看不懂的公式一个又一个，对于魏不染来说比鬼画符还难认，眼看着已经听不懂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手中的笔掉在草稿本上。
完了，又困了。
魏不染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绝望地陷入昏迷之中。他的头轻轻靠在一旁的书堆上，还在试图把眼睛睁开，然而在别人看来这人已经睡死过去了。
他在困倦之中甚至抽空做了个梦。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小孩的声音稚嫩清脆，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魏不染低头一看：
“这小孩咋长得像个小女孩……不对，这不是我吗？这个年纪幼儿园都没毕业吧。”魏不染忍不住想捏捏小孩的脸，觉得自己小时候还是怪可爱的，大了就变成杀人犯长相了，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别愣着，该开始啦，我一会来抓你。”小小的魏不染挥着小拳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当鬼就没输过！”
小孩撒丫子跑到一边，蒙住眼睛，一板一眼地倒数三十个数，魏不染听着他数数的声音，闪身躲到一间衣柜里。
柜子里一片漆黑，衣物随意地堆起，有男士衬衫也有女士穿的花裙子，他抓起一把衣服盖在身上，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柜子外面很快变得寂静无声，想来幼儿园还没毕业的魏不染已经开始寻找躲起来的猫了，魏不染自认为躲得很好，然而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紧咬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脚步声停在衣柜前，突然，衣柜的门被猛地拉开，光线涌了进来，魏不染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避免被光线刺痛。他感到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这只手骨节分明，但出乎意料的柔软，绝对不属于一个孩子，倒像是属于一位还没经历风霜的少年。
“找到你了。”还在变声的少年胜利似的笑了起来，他的橙色头发不安分地炸了起来，干净的长相加上无辜的狗狗眼让他的笑容多了几分天真。
魏不染感觉手腕被猛地拉了一下，一股力量袭来，还没来得及跌出衣柜就先跌出了梦境。
魏不染从梦中惊醒，他的心脏狂跳，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手腕处的触感是那么真实，他以为自己是被杨木澄或者别人拉了一把，好让他不再瞌睡，但环顾四周，数学课还在继续，杨木澄在右手边睡得不省人事，老师的声音在讲台上回荡，宛如催眠曲。
“看你睡着了，就拉了你一把，接下来能听多少是多少吧。”
魏阳的声音又出现了，与梦中那个橙发少年的声音一模一样，连笑意也如出一辙。
“那是你？”魏不染无意识地把那个少年的脸跟魏阳联系到一起。
“是啊，我想你应该挺吃这种长相的，就长成那样了。”魏阳的声音听起来纯粹又无辜，魏不染又想起那双干净的狗狗眼，恼火地发现他说得一点不错。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没想到魏阳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更没想到魏阳会以他喜欢的样子出现。
“哇，看来真的被我说中了啊。”魏阳夸张地感慨着“不过某人还是困呢。”
还带着困意的魏不染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以为是老师砸过来的粉笔头，立马直起背，正襟危坐地拿起笔，然而一抬头，没有同学们的哧哧发笑，甚至连老师都没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又是你？”魏不染这次是真的有些恼了，他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心里暗骂了一句带妈的词汇。
“对啊，是我。”魏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皮“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又睡着了。”
魏不染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魏阳是在帮他，尽管方式有些让他难以接受，实在是有点吓人，如果他承受能力不强，估计会被吓得出声。
“我知道了，”魏不染在心里默默回应“但下次能别用这种方式吗？”
魏阳清晰地感受到了魏不染的不悦，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些：“我只是想帮你。”
魏不染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理由对魏阳发火。魏阳的存在，不管他理解与否，目前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种支持了。
“谢谢。”魏不染试图让自己的想法不着痕迹，但魏阳很轻松地笑了出来，显然是收到了魏不染不易察觉的感激。
“乐意效劳。”
下课铃声又一次响起，班里被催眠的可怜学生一个个都倒在课桌上，教室宛如停尸间。数学老师抱着一堆资料潇洒地离开了教室。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听懂，光聊天和看帅脸了。
在快下课时才打起精神的魏不染忍不住恼火起来。
“所以我的长相你还满意吗？”魏阳不依不饶地追问。
“不满意，闭嘴。”
只是不敢承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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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踩到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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