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蒋欣早没了分寸，头歪在周焕明肩上，吐字都带着酒气：“周焕明……你身上好香啊。”周焕明僵着肩，却没推开她，只是伸手扶了扶她的胳膊，声音放得很轻：“别乱动，一会儿送你回去。”蒋欣仰头看他，眼里蒙着水汽，竟让周焕明耳尖悄悄热了，指尖攥了攥，又悄悄松开。
顾长明结完账回来，扫了眼这副模样，笑着拍了拍周焕明的背：“蒋欣交给你了，送她到楼下记得给我发消息。”
又转头看向林泽遇和简沐容，“你们俩顺路，泽遇多送沐容几步。”林泽遇点点头，自然地接过简沐容手里的小背包，两人并肩走在前面，路灯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小声说着话，没入夜色里……
只剩顾长明和白野时，空气忽然静了几秒。
白野晃了晃脑袋，忽然盯着顾长明的鞋尖，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憨劲：“顾长明……我们比、比赛！看谁先到前面的路灯下！”没等顾长明反应，他就往前迈了一步，却差点绊倒！
顾长明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无奈又觉得好笑：“白野，你是不是醉了？”
白野却挣开他的手，皱着眉反驳：“我没醉！我能赢你……”说着又要往前走，顾长明只好跟在他身后，看着平时高冷的人此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晚风里都裹着点温柔的暖意。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两人的脚步亮了又暗，白野靠在顾长明身上，脚步虚浮，嘴里还断断续续嘟囔着“我没醉”，温热的呼吸扫过顾长明的颈侧，带着点啤酒的清苦气。
顾长明半扶半搀着他，无奈地叹着气，指尖却悄悄收紧了些，稳稳托住他晃悠的身体。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
顾长明把他扶进房间，刚松开手，白野就直挺挺倒在床上，外套蹭到了枕头，瞬间让不大的房间里飘满了淡淡的酒气。
顾长明顺手拉了拉窗帘，没开主灯，只留了床头一盏小夜灯，昏黄的光打在白野脸上，把他泛红的脸颊衬得格外软……
顾长明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连话都少说的白野，此刻眉头微蹙，嘴唇抿成浅浅的弧度，呼吸轻轻浅浅的，少了几分疏离，多了点不自知的乖顺。
不知怎么，顾长明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白野的嘴唇上——那片平时没什么血色的唇，此刻沾了点酒气，泛着淡淡的粉，竟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
他暗恋白野，小时候第1次见到他，就开始喜欢上他了，喜欢他的坚强，喜欢他坚韧不摧的眼神，喜欢他所有一切。仅凭一眼，他就知道，他要守护白野一辈子……
他喉结动了动，脚步下意识往前挪了半分，指尖都快要碰到白野的脸颊，却猛地顿住。
理智像突然回笼的潮水，瞬间浇灭了那点冲动。顾长明闭了闭眼，又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把白野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好好睡。”他低声说了句，转身关掉小夜灯，轻轻带上门，把那点不该有的心跳，连同满室的酒气，都关在了夜色里。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枕头上，白野睁开眼时，宿醉的头痛还带着点钝感。
他坐起身，昨晚醉酒的片段零碎地冒出来——晃悠的脚步、顾长明的搀扶，还有……好像有什么更模糊的画面，却怎么也抓不住。
客厅传来轻响，他走出卧室，就看见顾长明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片吐司，语气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醒了？快吃早饭，一会儿该迟到了。”白野盯着他看了两秒，没提昨晚的事，默默拉开椅子坐下，晨光里，两人之间的沉默竟没了平时的疏离。
到了教室，曹凡抱着作业本冲过来，一脸苦相：“白野哥，救急！昨晚光顾着玩，作业全忘了写，借我抄抄呗！”他缠了白野整整十分钟，软磨硬泡，最后白野皱着眉，把作业本推了过去。
“小心点抄，别被老师发现了”白野对曹凡说。
“放心吧，白野哥，我这么聪明，不可能蠢到抄个作业会被老师发现的！”他信誓旦旦的说。
可上午批改作业时，老师拿着两本几乎一模一样的作业本走进教室，把本子“啪”地放在讲台上：“白野！你身为副班长，居然给同学抄作业，这是带头违反纪律！”
全班的目光都聚过来，白野攥紧了笔，脸颊发烫，心里又闷又涩。
“我他妈就不应该借你抄作业的！”
“对不起啊，白野哥，我好像真的蠢到了抄个作业会被老师发现……”曹凡挠挠头道歉着说。
午休时，白野坐在座位上没动，顾长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走，带你去个地方。”他把白野拉到操场，从器材室抱出两个篮球：“别闷着了，打场球就好了。”
篮球在地面上弹起清脆的声响，顾长明故意把球传得慢些，让白野能轻松接住。
阳光穿过球场边的香樟树，落在两人身上，汗水浸湿了校服领口，白野投篮时，心里的憋闷好像随着篮球入网的“唰”声散了些。
顾长明看着他紧绷的嘴角慢慢松开，笑着喊：“刚才那个球算我让你的！”白野抬头看他，第一次主动把球扔了过去，眼里的冷意，悄悄融了点暖意……
白野和顾长明并肩从会议室走出来，走廊里的风带着点燥热。白野手里攥着会议记录，眉头微蹙——校长在会上反复强调，要严查高一学生携带电子设备，年级主任会亲自逐个班级检查。
回到教室，顾长明站上讲台，敲了敲黑板：“刚开完会，重点说一下，学校现在严查手机，年级主任马上就来每个班搜，带了的赶紧想办法藏好。”底下瞬间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低头翻找自己的手机，教室里满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白野手悄悄摸进书包侧兜，指尖碰到手机的冰凉外壳时，心里一紧。
他平时很少带手机，今天不过是早上忘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没想到偏偏赶上严查。正慌神时，顾长明突然走到他身边，弯腰假装捡笔，飞快地从他兜里抽走手机，塞进自己校服内袋，压低声音说：“别慌，我来处理。”
没过多久，年级主任就带着几个老师走进教室，从第一排开始逐个检查书包和桌洞。查到白野座位时，主任翻了翻他的书包，又扫了眼桌洞，没发现异常，刚要转身，却突然看向顾长明：“顾长明，你校服兜怎么鼓鼓的？”
顾长明神色不变，笑着把内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是一本笔记本和半包纸巾，手机早被他悄悄转移到了讲台抽屉的缝隙里。主任看了一眼，没再多问，转身继续检查。白野坐在座位上，后背已经沁出薄汗，直到主任走过去，才悄悄松了口气。
“我来藏比较好，以你这性子，老师这一问，你的脸又要红起来了。老师肯定会怀疑的”他压低声音讲道
“我的脸哪有那么容易红？”
“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可另一边，周焕鸣、蒋欣和曹凡却没那么幸运。
曹凡的手机藏在课本里，被主任翻书时直接搜了出来；蒋欣把手机揣在卫衣兜里，走路时不小心滑了出来；周焕明则是为了帮蒋欣挡着，自己的手机先被发现。主任拿着三部手机，脸色严肃地让他们课后去办公室，三人垂着头，脸上满是懊恼。
顾长明等主任走后，悄悄把手机还给白野，冲他挤了挤眼：“下次再带，可得藏严实点。”
白野接过手机，指尖碰到顾长明的手心，还带着点温热的温度，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塞进书包最深处，耳尖却悄悄红了……
我就知道脸又红了！
顾长明笑笑，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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