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变化

“你不是说要给他推荐女生吗?都几年了,我也没见到。”周诚信舔着冰棍。

周诚信,人如其名,诚实且守信。

李明亮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干嘛?人小姑娘看不上他?”周诚信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这么帅的小伙汁都没人要?”

帅气的小伙子?

自己明明也很帅啊!

李明亮自我怀疑:“难道我不帅吗?”

“咳,咳咳……”

拍了拍周诚信的背,周诚信一脸不可思议:“小明哥,你竟然开始自我怀疑了?”

周诚信又喜提一个白眼:“冰棍怎么没呛死你?”

李明亮的自我冥想:他不喜欢男生,那我变成女生不就好了吗?不行不行,有点太吓人,那把他变成女生?更吓人。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他说我喜欢他呢?

李明亮敲了敲头,眼前韩隅和周诚信正盯着他,糟糕,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了。

等等?韩隅!

“那,那个小明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周诚信一脸难怪的表情。

男孩子漂亮的短发搭在肩膀上,眼睛狭长,看着李明亮:“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周诚信一点都不诚信。

周诚信赶忙出来打圆场:“小鱼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李明亮,小明哥。”

韩隅装作无所谓提问:“小明哥有喜欢的人了?那她真有福气。”

这话什么意思?

“是啊,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李明亮叹气。

韩隅诧异的看着李明亮,打趣:“初恋总是be的,向前看啊小明哥。”

李明亮苦笑:“但愿吧。”

童忧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规律,林袅每天早上都拿着早餐等着她下楼,中午与林袅去学校食堂,晚上的课程结束,就和林袅慢慢走回家。

这天,她照常等林袅。

手机铃声响起,童忧满心欢喜的接起,平常林袅下课晚的时候也会这样和她打电话。

“喂?”

对面愣了愣,然后笑道:“什么事呢?这么高兴。”

童忧面部僵硬,好一会儿没回声。对面自顾自说道:“我现在打车,这边出差,来看看你。”

“不用。” 童忧尽量降低声贝。

对面没想到童忧会拒绝,转而沉下声音:“还没有原谅我吗?我没有时间,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

童忧被吼的一愣,对面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又温柔下来:“我不去你那,晚饭还没吃吧,我给你个地址。你会不来吗?”

言外之意,刚拒绝过一次,不能再拒绝了。

攥紧的手发白,在极力克制:“嗯。”

林袅刚被导员拖住了时间,正在逐步往她这边赶,恰巧看见这一幕,她意识到不对。

果然,信息声响起。

—我晚上有事。

有什么事能让她将眉头拧成那样。

—好,晚上回来时小心点。

看着童忧上了辆出租车,拿出手机。

—学长,有时间吗?

童珊鸢点菜时,童忧已经落座。

将菜单交给服务员,看着女孩:“这家你应该会喜欢。”

童忧没有话,奈何童珊鸢的视线实在忽视不掉:“很奇怪吗?”

童珊鸢反应过来她想说什么,只是笑笑:“只是感觉,你不一样了。”

给自己和童忧倒了杯椰奶:“看着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

话还没说完被打断:“我们只见了21次面,是奶奶养大的。”

童珊鸢很惊讶,刚想开口,童忧完全不给这个机会:“我很讨厌吃或喝带有牛奶的东西。”

童珊鸢是被真的惊住了,一是童忧从来不说这么多话,二是自己每年去看她时,她都认为童忧和普通小孩一样,所以经常买奶制类的食品。

“我……”

“我吃过了,很抱歉,下次再陪您。”说完这句话也不看童珊鸢是什么表情,拿起包转身离开。

“等等。”童珊鸢拍桌子而起,“我明明没有错,为什么你要这样?”

童忧没有回头,手里握着林袅送给自己的小熊挂件,像是镇定剂:“您没有错 ,错的是我。”

被迎面吹来的冷风打醒,童忧感觉自己像泡在冰水一样,哆哆嗦嗦拿出手机。这会儿天气穿羽绒服不是很冷,谁让童忧耐不住寒呢?

一边庆幸,还好童珊鸢定的位置是角落,这会儿餐厅也没什么人,否则她真的要当场崩溃了。握着小熊挂件,试图从小熊身上汲取一丝温暖。

疾步向家里跑去,手指已经冻得发紫,腿部像被拉扯。

北风怒吼,月亮表示无奈,悄悄躲进云层。

北风像极了噩梦中的猎人,而自己将是拖着受伤的身躯逃跑的野兔,毫无胜算。

童忧不想在坚持了,生理的折磨和内心的噩梦,像一个巨大的移动迷宫,明明找到了出口。却被从天而降的墙堵住,也将所有希望堵住。

视线里隐约有人跑来,是来带走他的天使吗?还是恶魔?想要努力睁开眼,寒风却不乐意,只能伸出手。

手被另一温暖的手牵住,下一瞬便倒在一个温暖的身躯,大衣紧紧的包裹着童忧,双手捂上童忧冻僵的脸。

童忧努力靠近热源,被抚摸着脑袋,被温柔的哄着:“乖,不冷了,一会儿就不冷了。”

嗯?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是上一个来接她的天使吗?

林袅牵着毫无意识的童忧,将她塞进沙发,取了张电热毯和台暖风机放在她旁边。

童忧感觉四肢的血液开始流动,灵魂渐渐归位,感觉自己像是被送进了暖风机里。还有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后背,耳边温柔的低语始终散不掉:“乖,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乖,不冷了,一会儿就不冷了。”

眨了眨眼睛,望向头顶的林袅,林袅比她高一个头,忽然有点感慨,自己为什么不多吃点饭?

“感觉怎么样?”见童忧回过神,将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银耳糖水端到她面前。

“没那么甜,你尝尝。”见童忧端稳才放开手。

童忧看了一眼时间,1:31。

童忧心里劈了道雷,11点出餐厅,中间将近三个小时。自己都是无意识,林袅会怎么想?

小心翼翼看向林袅,发现林袅也在看着她,抓了抓散掉的辫子:“那个,我……”

林袅笑了笑。

热意蔓延到耳后。

林袅看了眼窗外纷飞的雪片,积雪已经落满整个院子,白茫茫一片,像是有位女神从神位降临,将热意都驱散,却将寒冬留了下来。

“太晚了,雪又大,今晚留在这儿吧。”林袅开口。

“嗯。”童忧嘴比脑子快。

“啊?”以为林袅会问点什么,结果只是让自己留在这?等等?留在这!

虽然已经和林袅的关系不错,但也从来没有想留在这过夜,不知什么心理,童忧

没有拒绝。

“我没有新的睡衣,只能委屈你先穿我的了。”林袅面上毫不显色。

而此时,在童忧左手边的柜子,正是袅女士给她买了一柜子衣服,从睡衣到正式装,一件不少!

童忧只犹豫了一瞬,便点头。

从浴室出来,童忧盯着大床犹豫,便想找借口睡客房。

“你可以陪我一起吗,我有点害怕。”如果这话让乔澜听见,一定会吐血。你是说这个看鬼片都可以当搞笑片来看,进鬼屋单手抓起npc,整日幻想去阎王殿夺阎王之位的反人类,她害怕自己一个人?简直是无稽之谈。可林袅偏偏谈了,而童忧还傻傻的相信了,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的吗?

熄了灯,童忧只能大概看个轮廓,林袅长得很好看,也很温柔。

林袅随母亲,而母亲是苏州人。

大抵苏州人都很温柔吧?

林袅的母亲童忧只见过一面,还是在校门口,当时高考考完,黑长的直发扎了条马尾,穿着一身红旗袍在校门口举牌的女人。

当时的林袅是什么表情?好像是看习惯这个场面一般,无奈。

“唔。”林袅翻了个身抱住童忧,童忧僵硬的像个木头人。见林袅没有反应,只当是睡眠时的小动作,自己也翻个身,仔细观察林袅,没一会儿便浅浅睡去。

黑暗中缓缓睁眼,林袅看着睡眠极度不安稳的童忧,女孩的眉头微微皱着,鼻尖也有微微的冷汗,将自己缩成一团,这是自我保护的形式。

林袅回忆李明亮说的话,童忧小时候被绑架,至于后面什么原因,李明亮也没有明说,只是表明从那次绑架过后,童忧真正的将自己封闭起来,那如果照这样说,那被绑架之前童忧就已经有将自己封闭起来的状态?

她第1次见到童忧是什么时候?

6岁那年。

她那时遇到心理状态极其不稳定的童忧,是被绑架过后的童忧?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代表的主人的同情与悲伤,或许含杂着别的复杂情绪。

6点的闹钟刚想跳起来,就被林袅啪的一声打回去,小心翼翼观察童忧,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去洗漱。

今日休假。她并没有将童忧叫起,坐在床边,替她捻了捻被子。

童忧的面色苍白,似乎梦到了不好的回忆。

观察一瞬,发现不对劲。这个状态像是脸上写着不想醒来的人。这种人林袅见过,还在自己的身边出事。她有一瞬间慌了神,赶忙贴近童忧的脸。

童忧的脸像是被热水浇过,手脚却很冰凉,怎么也捂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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