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珩站在门口,紧紧的盯着房门,心里满是不解,她什么要跑?这是她的房间,顾岑絮躺的也是她的床。
真是太奇怪了,一定是顾岑絮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不仅能控制她的动作,还能控制她的思想。
就算是现在,她觉得将房间让给顾岑絮,才是正确的做法,她晃了晃脑袋,反派真是太可怕了。
她不禁后退一步,惊恐的捂住嘴,她要远离反派,又有些舍不得,她现在矛盾极了。
“砰”的一声,似是重物落地,伴随着顾岑絮隐忍的吸气声,她一时间顾不得其他,冲进房间,将摔倒地上的人抱回床上,冷着脸道:“受伤了,就不要乱动。”
“少主。”顾岑絮低垂着眉眼,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这是少主的床,岑絮要回去。”
“回去?”晏辞珩怒极反笑,说话自然有些冲,“你背部的伤,一动就会撕裂开,而且你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是走回去?还是爬回去吗?”
真是不消停,以卫星和火河对顾岑絮的态度来看,她回去之后,鲜血渗透纱布,就算疼死在半路,都不会有人管她。
顾岑絮瑟缩一下,眼眶通红,声音小的可怜,仰着脑袋,透着一股倔强:“爬也要爬回去。”
“呵,你爬。”晏辞珩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少主不出去?”顾岑絮咬着唇瓣,她就是故意的,可要她当着晏辞珩的面,在地上爬,她还是有丝丝难为情。
“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出去?”晏辞珩不紧不慢的反问,见顾岑絮半张着嘴,无法反驳的模样,她竟然想笑,又生生忍住了。
“也是。”顾岑絮点头,从床上支起身子,便已满头是汗,是疼出来的冷汗,晏辞珩的腿抖动了一下,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靠在床边喘息的人,真是倔强。
缓了一会,顾岑絮才缓缓往下爬,手刚碰到地,她就被捞回床上,眨了眨眼睛,对上晏辞珩隐含怒意的双眸,喏喏的问:“少主,可是恼了?”
“闭嘴。”晏辞珩将她固定好,看了眼她背部的纱布没有血迹渗出,才松了口气,“趴着,不许动。”
“这是命令?”
“是。”晏辞珩深知不拿少主的身份压她,她就不会听话。
“岑絮遵命。”顾岑絮当即不动了,侧着脑袋,晏辞珩看不到她的脸,自然也看不到她笑的有多得意。
晏辞珩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良久,唇角隐隐有着上扬的趋势,等她回过神来,脸色一沉,抱着长剑毫不犹豫的走了,在院中练剑。
静心。
“少主,晏辞珩。”顾岑絮轻声呢喃,转过脸看着院中专注练剑的人,微微支起身子,牵动背部的伤口,她也丝毫不在意,毕竟这点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眼中划过冷意,晏辞珩对她的抗拒是显而易见的,可她哪里惹到她了。
外界传言,她也不知。
良久过后,她无声的勾起唇角,讨厌一个人或者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需要理由。
不过晏辞珩太过心软。
仅仅是两天的时间,晏辞珩竟对她过分怜惜,是愧疚吗?她摸着脖子上的伤,眼神微闪。
夜半时分,顾岑絮见晏辞珩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起身下床,钻入厨房,半个时辰后,她从厨房里端出四菜一汤,放在石桌上:“少主,吃些东西吧。”
外面的人不止一次的来给晏辞珩送过饭,但碍于晏辞珩的命令,无人敢擅自进来。
也不知是晏辞珩练剑太过专注,还是不想理会。
到是给她,创造了机会。
晏辞珩闻声看去,就见顾岑絮换了一身白衣,站在石桌旁,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一尘不染的仙子,她愣了一秒,便收回视线,长剑回鞘,一言不发的钻进房间。
白衣是从哪来的?难道顾岑絮出去过,她怎么不知道,疑惑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等她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顾岑絮仍保持原有姿势站在原地,想到她的伤,她不自觉的沉了脸,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托着她的手臂:“坐下。”
“是。”顾岑絮十分顺从的坐下,低眉顺眼得盯着晏辞珩放在她面前的碗筷,是晏辞珩刚去厨房拿的,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抗拒她,又将她带回。
怜惜她,却又故作冷漠。
晏辞珩不仅为她包扎,还让她进了她的房间,躺了她的床。
“为何不配剑?”晏辞珩忍了良久,还是问了出来,在原主的记忆里,武器不离身,这是默认的规矩,可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不曾配剑,她想当中应是另有玄机。
只是原主和她不知道而已,归根究底还是晏泽不重视她。
就算她现在是晏家少主,也未曾派人来教她什么。
真是血缘清浅,不过她也乐得自在,不用应付那些陌生的人。
顾岑絮动了动手指,对上晏辞珩略带探究的眼睛,又看了眼一旁的长剑,她当即就明白了,放下筷子:“请少主伸出右手。”
长剑握在手里,见晏辞珩并未阻止,她顿了一下。
晏辞珩将手伸到她面前,见她拿起自己的长剑放于掌心,轻轻一按,长剑消失,右手掌心赫然出现一个和长剑相同模样的印记,她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怎么出来。”
“只要少主想,它便会出来。”顾岑絮看着她掌心的印记,有一瞬间的失神。
果然下一秒,长剑出现在手中,晏辞珩想着让长剑进去,长剑就消失,反复几次,真是神奇,她忽的皱起眉头:“你能将长剑按入我的手中,我也能将你的剑按入你的手中吗?”
这样可不好,对敌之时,对手找好时机,将她的长剑按入手中,她便没了武器,到时岂不是很危险。
“不能。”顾岑絮摇头,眼中闪过复杂。
“为何?”难道是其中还有在玄妙?
“武器于我们而言,很重要,根本就不会轻易让他人触碰。”顾岑絮低低的道,“我能将少主的长剑按回,是因为少主未对岑絮设防,是信任岑絮的。”
真是奇怪,也是她不理解的地方。
晏辞珩一愣,她信任顾岑絮,怎么可能?站起身来:“我吃完了。”
回到房间后,她越想越不对劲,前不久还怀疑顾岑絮在她身上做了手脚,现在却发生了这件事,她烦躁的将长剑扔到一旁。
两天而已,她怎么可能信任顾岑絮。
她自认为天生凉薄,难以真正做到信任一个人,可现实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承认,顾岑絮是不同的。
在夜深人静之时,她也曾无数次幻想会出现一个女人,会温柔细语的关心她,包容她的一切,她也会全心全意得去爱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可每次只是想想而已,无人会如此待她。
会是顾岑絮吗?
直直的看着右手掌心,她猛地反应过来,顾岑絮不信任她,她却是信任顾岑絮的。
弯唇浅笑,她貌似有一点点喜欢顾岑絮,之前她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就是最好的证明,根本就不是顾岑絮在她身上做了手脚,只是她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两天的时间,很短。
但喜欢上一个人,却足够了。
第一眼就喜欢的人,她会适当的包容对方,即便对方做了不好的事情,只要她还喜欢,她也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直至对方将她的喜欢消耗殆尽。
反之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人,那么以后便很难喜欢。
顾岑絮恰恰属于第一种,又有些不同。
上扬的唇角落下,若是真的对顾岑絮动了情,那便是生生世世,可这只是第一个世界,难道以后的六个世界和现实世界,都用来想顾岑絮吗?
那样太痛苦了,所以还是止步于此吧。
刚萌芽出的喜欢,应该可以抑制,甚至是消失。
唇齿轻启,“顾岑絮”三个字脱口而入。
“我不喜欢你。”
渴望,她会压制的。
顾岑絮将一切收拾好,之后她转身出了小院,回到住处后,她坐在床上,背部的疼痛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她对晏辞珩只是利用。
看着高悬的明月,眸中的懊悔一闪而过,随即归于平静,晏辞珩于他人不同。
她会关心她,并无所图。
月色寂寥,透着一股寒意。
她心绪烦乱,剑无声无息的握在手中,手腕一转,剑在空中划过,她走出房间,无声的挥剑,一招一式,都透着狠厉,直至天明,她才转身回房,沐浴更衣。
透过镜子,她看着背部的伤口全部撕裂,渗出血珠,眸色微闪,要怎么和晏辞珩解释?
说她昨晚睡觉做梦练剑,动作太大,才会如此,晏辞珩会信?反正她是不会信的。
冥思苦想了半个时辰,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整理好衣衫,走向厨房,四菜一汤很快被她端出,脚还没迈出厨房,托盘便已落地,火河哼了一声:“你还真是男女不忌。”
顾岑絮一言不发的将地上的饭菜收拾好,没有理会火河,转身再去做一份。
火河误会了,但她不会解释。
没必要,而且就算她解释了,也无人会信,又何必浪费口舌。
脑中浮现出晏辞珩的模样,随即眉头浅浅皱起,她从未多想。
很快,四菜一汤被重新做好,她再次端出,见火河与卫星在不远处看着她,神色轻蔑,她也不在意,从两人面前走过。
“少主才多大,咱们又多大,有些事不是咱们该想的。”卫星扬声道,想到晏辞珩抱起顾岑絮时的模样,她也是嫉妒的,顾岑絮凭什么?
凭什么勾的两任少主的偏护。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扫了眼火河的脸,她们四人的姿色也没差多少,为何顾岑絮每次都能得到青睐。
“呵,不自量力,反倒是自取其辱。”火河似笑非笑的盯着顾岑絮。
顾岑絮似是没有听见两人的话,很快走出两人的视线范围之内,心里却是不平静。
轻叹一口气。
她本来是冲着少主夫人去的,可晏耀阳的死亡,将她打的措手不及,也将她多年的筹谋毁于一旦。
身边人如何有枕边人的地位相比,伴侍更是不能比少主的另一半相比。
可晏辞珩……
火河与卫星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各自回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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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伴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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