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从熙春宫翻窗逃跑,惊起了不少宫女和侍卫。
一小队侍卫手持佩剑追上来,个个神情严肃冷酷,要将闯入皇后宫中之人抓捕羁押。
望月匆忙逃跑,慌不择路,看见前方一个胡同便立刻钻了进去。
胡同里有个小洞,她蹲下身勉强爬过去,躲在不远处的木桶底下仔细听侍卫们的动静。
这洞实在太小,侍卫们身材魁梧根本就钻不进来,于是他们绕了远路,走到了洞的另一面。
先前贼人逃跑的痕迹消失不见,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他们抓不住偷袭的贼人,必然要治他们的罪!
侍卫们着急地搜寻四处的草垛、柜子、陶罐,就快要搜到望月所在的木桶。
他们离得越来越近了……望月躲在里面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默念“阿弥陀佛”。
屋顶的瓦片忽然摔了下来,四分五裂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为首的一名侍卫眼睛一眯,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立刻激动地挥剑指着屋顶喊道,“贼人在房顶上!快去追!”
所有人立刻提起精神,想方设法爬上屋顶,去追房顶上破绽百出的贼人。
木桶之外一时之间安静无声,望月等了许久,确定附近彻底没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木桶。
周遭一片狼藉,显然是经历了侍卫们的彻底清查,望月看了看屋顶的方向,血红的月亮懒懒搭在屋顶上,月亮之下的所有东西都是淡红色的。
怎会有如此怪异的天象?望月喘了一口气,沿着来时的小洞爬回去,小心地向天机苑赶过去。
皇后的怪病确实与那些妖怪有关,她似乎与那妖怪做了某种交易,甚至牵扯到了皇上的安危,她必须立刻回天机苑告诉众人,做好准备明日面圣。
夜间的宫道空无一人,远处火光四起,侍卫们正在抓捕逃犯,望月踉踉跄跄沿着宫道走,快要进入天机苑的小门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侍卫追捕的声音。
天机苑被火光包围,流云宗的弟子们手足无措,他们来不及藏起那些被救的妇女,只能和妇女们一块儿走了出来。
“报将军,天机苑私藏了许多孕妇!”
有人在火光中大喊,被称为将军的人挥一挥手,一群手下极为迅速地押住孕妇以及流云宗弟子,将他们带走。
“你!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我们可是皇上请过来抓妖的!为什么要抓我们?”流云宗的弟子石歧不满喊叫,若不是宗主规定不能对凡人使用术法,他早就一个火诀扔过去烧的侍卫们吱哇乱叫了!
陆将军抱拳,语气郑重道,“对不住了小兄弟,我们禁军在皇宫中搜查贼人,却在你们天机苑中查出了不该出现的人,望月姑娘也没有出现,按照规定我须将你们关押在天牢,等明早禀报皇上,由他来定夺。”
此事确实理不在他们,石歧只能不甘的瞪了两眼陆将军,跟着那群侍卫一块儿离开。
陆将军环视四周,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不放过周围一丝异样,企图在空荡荡的天机苑找出望月的蛛丝马迹,奈何望月确实不在天机苑之中,陆将军原地站了片刻,这才偃旗息鼓离开。
望月贴在墙角处,神经高度警惕,见那陆将军离开,依旧不敢上前,生怕这人故意诈她。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望月动动酸软的脖子,慢慢走了出来。
天机苑中空无一人,显然这位陆将军深谙斩草除根的道理,所有人都被他带走了。
如今人质都在陆将军手里,这位陆将军显然是皇后手下的人,只怕明天早朝,有一场异常激烈的恶战要打。
皇后定然是不会放过发现她秘密的人的,不过若是皇上知道了真相,或许能让皇后有所忌惮。
望月思忖着在房间踱步,忽然听见屋外重物落地的声音,立刻警惕的从门缝里张望,见门外纪师妹正从地上爬起来,望月立刻开了门将她扶进屋。
“师妹,你遇见了什么?那紫衣宫女打伤你了?”望月焦急的问询,奈何纪师妹脸色苍白,什么也不说。
纪淑叶强撑着摇摇头,靠着床榻躺下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望月瞳孔猛然一缩,立刻伸手去给师妹把脉,这脉象她简直从未见过。
望月凝神,不安地抿起唇,脉象轻取不应,艰涩不畅,一会儿像女脉,一会儿像男脉。
她抬眼看着闭目养神的纪淑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师妹,你到底是……”
她心中的疑问还没有问出来,面前虚弱的女子身上忽然散出又黑又浓的魔气,一时之间纪淑叶面目全非,黑色的鳞片覆盖住她裸露的肌肤,额头两侧隐隐有黑色的东西要刺破皮肤长出来。
仅仅一瞬之间,望月什么都明白了。
面前这人哪是什么纪师妹!他是闫璟!
曾经属于明月的记忆告诉她,闫璟身上的气息剧变,他要化角了。
魔龙一族要经历化蛟、化角、化神三道劫,原以为闫璟化蛟之后距离化角还早得很,没想到今夜他便要化角了!
化角要做些什么?望月手足无措,老魔主就是因为化角失败才一直吸取他人的魔力填补亏空的身体,闫璟若是化角失败,必然会有生命危险!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保证闫璟成功化角呢?望月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她想起曾在古医术上看过的共生之术,施展此法之后,一个人便可以享有两个人的寿命,同样的,双方也会承担同样的痛苦。
但是,相较于让闫璟一个人承担痛苦,望月觉得她和闫璟一起扛过去是更保险的方法,若实在抗不过去,她还可以让系统帮忙顶住,这次的任务再怎么说也不会失败的!
她神情坚毅,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借着指尖涌出的鲜血在闫璟的身体上画出古老的符咒。
血符隐隐发出金光,望月的身体开始发烫,屋外狂风四起,血月隐藏在不知何时聚起的大片云团之中,一片黑红的天光将皇城照的如同被血洗了一般。
御医在西华苑忙的焦头烂额,皇后娘娘神情阴郁的坐在外屋,屋子里面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惹了娘娘不高兴。
一阵怪风吹进屋子,屋内帷幔飘散,显露出寝屋中陆灵儿苍白的脸,她在冷宫被一个老嬷嬷找到,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为何在冷宫,还是娘娘最讨厌的露莹宫。
灵儿姑娘气息微弱,五脏六腑俱碎,几乎是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御医根本就不敢告诉娘娘,只能徒劳的将补药喂给床榻上躺着的人嘴里,企图让陆灵儿活得更久一些。
陆灵儿的脸靠在瓷枕上,全身冰凉,太医的补药根本喂不进去,她脸一歪嘴角涌出黑血,身边的小宫女见了立刻吓得哭出声。
“慌什么!灵儿姑娘还好着呢!”御医出了一声冷汗,抖着手替陆灵儿擦去嘴角的血。
皇后沉着脸,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后,抬起手烦躁的捏捏额头,冷冷道,“把这不懂事的人拖出去打死!”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屋子里谁也透不过气。
很快小宫女求饶的声音从里屋传到外屋,其余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宫女指甲抓出血痛苦哀嚎,不过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御医实在是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恐惧地磕头,“皇后娘娘,老臣有罪,灵儿姑娘她实在是伤得厉害,老臣、老臣没办法救了!”
“呵呵!没用的废物!”皇后冷笑,随手推了桌上的茶盏,滚烫的热水落在其中一名宫女的手上,白嫩的手立刻起了红印子,那宫女一声都不敢吱。
晓溪姑姑战战兢兢抬头,咽了一口口水,试探出声,“皇后娘娘,奴婢听说流云宗的望月姑娘是有名的医修,她与灵儿姑娘拜在同一师门下,两人感情颇深,不如请望月姑娘前来看看?”
她知晓皇后娘娘不喜望月姑娘,可是为了灵儿姑娘这唯一的亲人,皇后娘娘应该也会忍住心中不喜的吧……
她冒死谏言可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她自己,若是灵儿姑娘死了,娘娘定然谁都饶不过,到那时所有人都会和这被打死的小宫女一样受罪,倒不如现在拼死搏一搏。
听晓溪姑姑说完,皇后敛眉压住心中怒火,派人去了天机苑。
她知晓流云宗的人与暗门脱不了干系,她的好侄女似乎也心中有鬼,倒不如趁此求医的机会去天机苑搜一搜,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事实果然也不出她所料,陆将军在天机苑找到了暗门中逃走的孕妇,带着一群流云宗弟子回了天牢。
只是那望月却不见踪影,会不会今夜就是她悄悄潜入熙春宫的?
皇后暗自掐住手心,银牙咬的要出血,既然找不到望月,也就别怪她见死不救!
她的好侄女私自出了西华苑本就是死罪,如今重伤死了,也能免于刑罚之苦,早日和妹妹见面。
她忽的变了态度,慢条斯理的看着屋外诡异的血月,却不想月影之中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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