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式大宅。
一楼的客厅里,曾舒曼正有些焦躁的坐在侧面的沙发上。
今天上午,苏长林突然给大家分别发来消息,称有重要的事要谈,约定下午2点见面。
“你为什么要那么紧张?”
在她身侧,沈秋慧满是嫌弃的瞟了她一眼:“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教养出的女儿,怎么那么上不了台面?难道你还会怕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成?”
沈秋慧最近心情一直不大好,看儿媳便也格外不顺眼,隔三差五便要找机会挑剔训斥一番。
只可惜经历了种种,曾舒曼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逆来顺受、一心想着做完美妻子的女人了,虽不至于反抗她,但也没心情搭她的茬。
这也让沈秋慧越发气闷,原本保养得宜的脸上也显出几分刻薄。
她挑着眉,正想再次出声讥讽,车库方向的大门打开,苏长林牵着颜苓的手,两人肩并肩走了过来。
“长林,你怎么又将这个女人带到家里!”
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沈秋慧‘腾’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妈,颜苓是我的爱人,也会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不求你有多么喜爱她,但也请你对她多些尊重!”
苏长林如今正是充满愧疚,因此第一时间将颜苓小心翼翼的护在身后,义正严词道。
“你……你又为了这个女人,这么顶撞我!”
眼前发生的一幕简直像是噩梦重现,沈秋慧被气得心肝乱颤,捂着胸口后退一步。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瞟到身侧的曾舒曼,顿时气更不打一处来:“还愣着做什么?你男人都将狐狸精领到家里来了,你还能坐得住?果然是个没用的榆木脑袋!”
沈秋慧恨铁不成钢般的推了把曾舒曼的肩膀,也成功的让两人的目光转移到了曾舒曼身上。
“曾小姐……”与曾舒曼目光相对,颜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小声唤了声她的名字,眼睛一眨,泪珠儿便滚了下来。
“苓儿……”苏长林一直很关注颜苓的情绪,见她落泪,顿时心疼不已。
他一把揽过女人的肩,目光不善的望向曾舒曼,冷声道:“舒曼,我知道,我的确对不起你。但没有办法,我真心爱的人是苓儿,想要与之相守一生的人也是苓儿!”
“你可以怪我,也可以恨我,但苓儿是无辜的。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同床共枕二十年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这样揽着别的女人,对自己放着狠话……
即使曾舒曼早已对苏长林失望头顶,心中还是弥漫起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看向颜苓,女人柔弱的靠在男人怀里,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满是嘲讽与恶意。
同为女人,曾舒曼的感觉不会出错。
这个颜苓,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从苏长林恢复记忆起来,自己和女儿遭受到的所有伤害,受过的所有委屈,心中的愤恨如火般燃烧起来。
“苏长林,和你结婚二十年,我自问做到了妻子该尽得一切本分!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相反,是你们背叛了我,伤害了我!”
她挺直脊背,定定的望着苏长林,眼中有泪意涌动,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也早就想明白了,你我情分已尽,再勉强也是折磨。我同意与你离婚,只是小沫是无辜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受到了许多折磨打击,我不想她以后无依无靠。”
曾舒曼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深吸口气:“所以,离婚可以,但我要你将手中一半的股份转移给小沫。这本也是她应得的!”
为母则刚。这么多年,她虽一向温婉贤淑,但此时被逼到绝境,也终于提起勇气,寸步不让的与苏长林谈判。
“你,你……”提到股份,苏长林忍不住皱起了眉。
似是没想到妻子竟然如此势力拜金,他脸上不禁露出浓浓的失望:“舒曼,你我夫妻一场,事到如今,分别在即,难道你的眼睛里就只有钱吗?你放心,小沫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但若是想分走自己手中一半股份,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苏家是一个家族式企业,其中大部分股份都被苏家牢牢掌控。
老爷子手里占了大份,自己和弟弟苏长贤则各持有少部分。
作为公司现任董事长,多年来,苏长林一直致力于收揽公司股份,只可惜苏昌盛心思太重,始终不肯放权,叫人颇为郁闷。
苏长林虽也疼爱苏沫,但在公司股份这种原则问题上,是不会轻易让步的。
而听到曾舒曼的话,另一边的颜苓,眼神也闪了闪。
“曾小姐……您实在是多虑了。长林的为人,我想您和我一样了解,他这个人最是重感情,是绝对不会亏待小沫,也不会亏待您的。”
她的表情诚恳,声音哀切,话中的内容却带着隐刺:“您放心,我向你保证,绝对会对小沫视如己出,会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事实上,小沫漂亮可爱,原本我也十分喜欢她。”
话一出口,脑中却不自觉想起女孩在咖啡厅向自己告白的场景,心中不禁突突直跳。
而她这隐隐宣誓主权的话,也果然让曾舒曼更加恼火。
“颜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苏长林的为人我比你更清楚,小沫是我的女儿,也不需要你视如己出!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但你也要知道,我和苏长林一天没离婚,你就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第三者!”
“曾舒曼!!”
她这毫不留情的话一出口,苏长林顿时勃然大怒。
他伸手揽住因为她的话变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颜苓,愤怒得就像是一头狂暴的狮子。
“我警告你,不要太得寸进尺!”男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因为激动,脸涨得通红,表情甚至有些狰狞。
“我们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场错误!当初若不是我受伤失忆,我根本就不会和你结婚,更不会和苓儿错过!”
“这么多年来,你在苏家养尊处优、日日悠闲,而苓儿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白眼。她从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是你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你……你说什么……”虽然早已经对这个男人不报希望,曾舒曼还是被他颠倒黑白的说辞气得浑身发抖。
“难道……难道当初是我强迫你结婚的吗?难道没有了你,我就一定会生活得狼狈凄惨吗?”
她曾家当年好歹也是宁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当年苏氏集团被肖俊业算计,若不是曾家出手相救,也未必会有现如今的辉煌。
曾舒曼被苏长林无耻至极的嘴脸气得脑袋发晕,正待继续说些什么,客厅旁的电梯门打开,爷爷苏昌盛拄着拐杖从中走了出来。
“父亲……”
“爸……”
老爷子出现,所有人都忍不住精神一震,曾舒曼和苏长林停下了争执,颜苓也有些紧张的靠近苏长林身侧。
苏昌盛没有说话,目光从在场众人脸上幽幽扫过,特别是苏长林和颜苓,更是停顿良久,看得两人都忍不住心脏惴惴。
“爸,”也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郑重了,不知为何,苏长林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但作为男人,他还是舔了舔唇,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我今天将大家找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嗯,正好,我也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宣布——”
苏昌盛又看了眼颜苓,眼神复杂,带着些深思。
这眼神中‘评估’的涵义太重,颜苓心思翻转,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不禁有些紧张的轻轻握住苏长林垂在身侧的手。
“爸,上次我就已经说过了,我要与苓儿结婚!”
受到鼓舞,苏长林也生出更多勇气,他反手将颜苓的手掌握得更紧,两个人一起目光热烈的望向苏昌盛。
“小沫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我们暂时不会举办婚礼,舒曼也可以一直住在苏家,就像以前一样。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苓儿现在怀着身孕,我一定要马上给她一个交代。我不能让这未出世的孩子与他的哥哥姐姐们一样,不明不白的来到这个世界!”
“咳咳……”苏昌盛看着情绪激动的苏长林,干咳了两声,却一直没有回答。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他拄着拐杖慢悠悠一步步走近,拐杖点在地上的‘哒哒’声就像是敲响在人心头的鼓点,让人的心跳也跟着越发急促。
“长林,这件事先放一放,”似乎也对此颇为苦恼,苏昌盛拧着眉摇了摇头:“在讨论你说的事之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宣布。”
“爸……!”
苏长林的心就像是点了个炮仗般心焦。父亲与母亲一直不赞同自己与苓儿在一起,这让他在绝望的同时,也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
能有什么事会是比自己与曾舒曼离婚,与苓儿结婚更重要的?
全是托词!
“爸,今天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们的!如今我心意已决,不管你们同不同意,这个婚我都结定了!”
苏长林的话掷地有声,让颜苓瞬间红了眼眶,也让沈秋慧怒不可遏。
“你说什么?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父母?有没有苏家!”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颜苓的眼神就像是要将她吃掉似的。
“妈,我就是为了苏家才更要与苓儿结婚!她为我们苏家生下了良笙和良辰两个孙子,让我们苏家后继有人!这是多么大的功劳!”
“爸,妈,就算是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你们忍心让良笙和良辰背负私生子的名声吗?他们可是我们苏家未来的希望!”
“……”
不得不说,这话的杀伤力的确大。
沈秋慧原本满是嫌恶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
她的确极度厌恶颜苓没错,但她对这几个孩子也是真心疼爱。
苏良笙和苏良辰是家里唯二的男丁,自然也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而苏软软虽胆小怯懦让她有些不喜,但也绵软听话,文静又乖巧。
真是可恶!
为什么这样可爱的三个孩子,生母居然是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沈秋慧死死拧着眉,却到底没有再张口说什么。
见母亲态度软化,苏长林大受鼓舞,又转向苏昌盛:“爸……”
只可惜他的话才刚吐出一个字,从正门花园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细听,还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尖叫。
“放我进去!”
“你们快放我进去!”
“我是苏长林的女人!我的儿子是苏长林的亲生骨肉!”
“啊——救命!我要见苏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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