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江流问。
无情道:“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在京城临近县镇布置噪音吸引怪物。”
“知道知道。”
“往常每个月我们四人都要分头去四座钟楼检查机关,这次命案真凶还未伏诛,需要有人留驻皇城,我会留在这里,你和叶开能否替我去正南方向的钟楼检查?”
“检查啊?很难的吧,我和师兄可不一定会。”
“只要确保齿轮还在运转,在表面涂抹一层润滑的牛油就可以。”
任务听上去很简单,江流和叶开认领了职责。第二天清早,她们和其余三位捕头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去往四座钟楼。
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江流和叶开施展轻功只肖半个时辰便到了正南方向的临镇,这里背靠京城,原本也是座繁华的小城,但是因为丧尸瘟疫爆发,变成了一座只剩行尸走肉可以随处游荡的鬼城。
被神侯府罩着的日子太舒坦,以至于时隔多日再见到丧尸,江流居然觉得有点恶心。
本来都麻木了。
江流提溜着一罐牛油,腰上插着两把刷子,站在城外民房的房顶上远眺,“多亏不是让我们来清城的,这量也太吓人了,乌泱泱的。”
叶开见到这景象稍显沉默,单手摩挲下巴,似乎在进行什么思考。
“师兄?”江流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塞给他一把刷子,“走吧,刷牛油去。”
二人沿着房顶一路来到钟楼。
钟楼是由每座镇上最高的建筑所改,此处的钟楼就有四层高,原来是一座道观的宝塔,最顶层的屋顶被无情加盖了一口钟。
机械齿轮在顶层的阁楼里有条不紊地转动,而底层不断循声靠近的丧尸则任劳任怨地踩动履带,运转着齿轮。
看得江流叶开两人叹为观止,还以为钟楼和神侯府一样,靠得是什么烧水运作的机关,需要定期派人过来添柴火烧水,结果还是他们天真了。
无情竟然剥削丧尸成为劳动力!
“啧啧啧。”江流咂舌,“不亏是在京城衙门吃皇粮的人,太有头脑了。”
本来这种时候,叶开都会调侃她几句,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显得有些冷静。江流以为他是被这精妙的设计震撼到了,就没在意,率先登到塔顶,给“嘎啦啦”转动的齿轮来了一刷子牛油。
直到完成任务回到皇城,叶开都显得过分安静。
此时已经入夜,叶开手掌在江流后背轻轻一带,“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话和大捕头说。”
江流扭脸问:“什么话?”
叶开答:“我总感觉那四座钟楼,并不安全。”
江流猛地睁圆眼睛:“什么意思?你是说齿轮卡住,丧尸屯得太多会跑到京城来吗?”
叶开没有言语,江流皱眉继续道:“这很难吧,且不说神侯府每月都去检查机关,就算钟真的不响了,丧尸也没有方向感,顶多四散开去,不会全都往皇城来的。”
叶开望向逐渐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喃喃:“但愿吧。”
送走打着哈欠的江流,叶开忧心忡忡独自去往小楼见了无情。
无情听完他的担心,显得还算镇静,“这事很早之前我们四人就讨论过,可能性很小,而且只要神侯府还在,皇城就很难被攻破沦陷。”
叶开颔首道:“怪物不见得能突破皇城防守,但是四座钟楼一旦失控,对京城造成的损失也是不可逆的。”他说出了心中真正的担忧,“更何况,现在还有人在暗处盯着神侯府。”
无情逐渐陷入沉思:“的确会是桩麻烦事。”他顿了顿。“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到四座钟楼看守。”
叶开点头:“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钟楼的隐患只是叶开的灵光一现,还不至于得到太多重视,毕竟在他没来得及去的地方,这座皇城还有其他许多有待修缮的突破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铜墙铁壁。
叶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四座钟楼,这时候的他还没有想到,有些东西是不能用常理解释的。
比如说,亲母子的默契。
翌日清早一觉醒来,出城巡逻士兵刚打开城门,便看到城外异动。
“大宝,那是什么?”
大宝擦擦眼睛,居然看到有黑点在街上移动,那黑点颠来倒去,全然不似人类的行动轨迹。
“那是…食人怪?”
“快快快!队伍跟我上城墙,你去上报神侯府!京城出现食人怪!”
队长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漏网之鱼,哪成想站上城墙才看到远处更多的丧尸,他拉开弩箭,对着街上的丧尸射了两三箭才命中头部,没有办法,对寻常人来说,百步穿杨那都是神话。
江大宝飞奔向神侯府,一路上连摔三次,手掌膝盖都磨破了皮,不觉得疼一味往前冲。
无情身边的白衣和青衣小童接待了他,听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传话,白衣小童面色稍显凝重,“我知道了,拉黄旗,二级戒备。”
江流起床打开窗伸了个懒腰,就看到城墙上黄旗烈烈,不清楚什么情况,走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却发现皇宫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连晾晒在外的腊肉都被收进了宫殿。
江流打个哈欠往回走,“这么好的太阳,怎么都不出来晒衣服?”
没走两步撞上起床的叶开,他披了件外衣,也很懒散的模样。
“师兄,早。”
“早。”叶开终于清醒了点,看清了城墙上的黄旗,忽然顿住脚步,“升黄旗?”
江流点头:“对呀,升黄旗,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叶开也被她的脑回路带进沟里,“似乎不是。”
此时不远处推开一扇窗,有人探出脑袋对他们小声道:“升黄旗就是二级戒备,皇城内不得有人外出,你们也快回到屋子里去吧!”
一个不好的预感降临叶开心头,他拉江流一跃而起站上房顶。
皇城外,绿意盎然,放眼望去蓝天无垠的京城内,丧尸正漫无目的地游荡。
叶开心头一紧,“不好,钟楼真的出事了。”
等两人赶到神侯府,四位捕头都集合在了神侯府外,很显然,失去四座钟楼后,皇城内不能够发出任何噪声,那八脚大蜘蛛也暂时失去了用武之地。
无情见到叶开,第一句话说的就是,“昨天检查过的钟楼今天就出了故障,看来我们都小看了你对这位真凶的了解。”
叶开倍感无奈:“事不宜迟,还是先派人去钟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无情点头,反应过来问:“江流呢?怎么不见她?”
叶开狠狠一怔,扭脸看向身边,江流刚才还在他手边,跑过来的功夫突然就不见了。
另一边,江流独自去往了关着傅红雪的牢房,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因为丧尸围城的缘故,牢房外边守卫薄弱,她轻而易举便打晕了携带钥匙的守卫,潜入本就很是萧条的牢房。
“红雪!快,跟我走!”
傅红雪见她又来了,还二话不说开自己的牢门,蹙眉道:“你哪来的钥匙?”
“别问了!跟我走!”江流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见到丧尸围城的第一反应,就联想到花白凤能借此机会进入皇城带走傅红雪,所以才紧赶慢赶地抢在她前面潜入牢房。
傅红雪眼下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说过了,我不走。”
见傅红雪不愿跟她离开,江流一把甩开他道:“我知道你在等谁!你在等你娘对不对?是她来找你了,所以你才急着和我们划清关系,你觉得我们让你偏移了轨道,她一来,你就要和她走了……”
江流越说越难过,嗓子眼除了话音,还不断溢出哽咽,在她看来傅红雪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自黑暗夜空落在掌中的一片雪,晶莹脆弱,温暖反而会加速它的消逝。
傅红雪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住,伸出冰冷苍白的手抹去她眼下泪水。
“不是的。”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要和她做个了断。”
江流泪水倏地收回去:“做个了断?”
“嗯。”傅红雪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顾左右而言他,看向打开的牢门问:“你钥匙到底哪来的?”
江流吸吸鼻子:“偷的。”
傅红雪察觉不对:“偷的?皇城的守备什么时候这么宽松了?”纵然江流轻功尚可,也没那众目睽睽之下探囊取物不被发现的本事。
她如实道:“皇城的士兵现在都没工夫管你了,京城不知怎么回事闯入了很多丧尸,明明大捕头在京城附近都设置了钟楼陷阱,丧尸听到钟声都被困在临镇,今天一早那些钟却都好像失灵了一样。”
说着说着,傅红雪的神情忽地变得紧张起来,眼睛盯着牢房某个照不见阳光的拐角,连眨眼都变得谨慎。
江流继续道:“我看士兵都往城墙和钟楼去了,就猜到你这里人员薄弱,你娘要来简直易如反掌,所以我就赶紧来找你了。”
傅红雪缓缓将江流拉到身后,她这才看到牢房阴暗的一角站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无声无息,极其上乘的轻功。
江流眉毛一凛:“谁在那里!”
女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美艳的面容难掩岁月痕迹,慈母那般面容带笑。
“红雪,我听你说,要和我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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