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省属于平原地区,但辖区内也有不少丘陵,其省会岚州市也有几个海拔不高的山头,一部分已经被开发成景区,学员们所在的这座山似乎还没开发。
也不算完全没有开发,山脚有人看守,进来的路装了铁门,车一到,金教官出示了工作证才被放进去。
汽车缓缓开过,张晦看到不远处有个牌子写着:军事管理区,禁止靠近。
汽车穿过两排破败的屋舍,到了一片湖边的空地停下。
“全体人员带上装备下车。”
金教官吹着哨子让大家排队集合,汽车缓缓开走。
这次参训的三十人都很年轻,应该都是二十多岁,多半参加过军训,不少参加过更正规的训练,大家熟门熟路地排好队。
大巴车开走,有另外两辆小轿车开进来,车上下来几位穿了迷彩服的人,有男有女。
周研戳了戳旁边的张晦:“他们一看就不好惹。”
张晦没接话。
站在张晦后面的林子越:“那是,随便一个都能一拳把你解决了。”
周研闻言翻了个白眼,倒很沉的住气地没立刻跟他翻脸。
金教官介绍:“从今天起,到往后一个月,我们的体能课就在这里展开。”
他指向笔挺站着的那几位:“以后这几位是你们的体能课教练,你们后面的学习内容听他们安排。”
说完他退至教练的队伍。
一男一女两位教练出列,男教练喊道:“全体都有,立正!”
“会游泳的出列!”
不少学员听到这句话心中充满疑问,但还是按照教练要求出列。
会游泳的不多,教练默数了一下,正好十个人。
“出列的学员都跟我走。”
张晦跟着这两位教练走了,看到剩下的人正被重整队伍由其他教练接手。
两位教练把这队十人带着绕湖跑了一圈又回到原地,让大家在一份名单上各自勾画了姓名。
仍旧是男教练喊话:“热身到此为止,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带着装备游到湖对面去。”
前面的湖是天然湖,非常宽阔,从这边看对岸的树都跟小灌木似的,绕湖跑一圈已经有人汗流浃背了,轻装游过去大部分人应该都没问题,背着有分量的背包就不一定了。
“都愣什么呢,赶紧动起来。”男教练拍手催促,“快点儿,等我踹你们下去呢?”
“教练,这个距离太远了吧?万一游一半游不动了怎么办?”周研积极举手提问。
林子越嗤笑一声:“菜鸡。”
他声音不大,正好能让旁边的周研和张晦听到。
周研拳头硬了,瞥他一眼。
这队人里张晦认识的人只有他俩,很明显林子越在故意找茬,可能是在激周研犯错或是有其他目的。
一直没说话的女教练指了指湖边停着的救生船:“放心,只要你们通过手环发出求救信息,我们会根据手环定位去救援的。同时,也请各位学员注意自己手环上的信息,如果接到求救信息,请立刻前往救援。”
林子越眼睛一亮,看来这就是加分项。
周研又开始戳张晦:“听见没?”
张晦:“先稳住自己不被救吧,不然说不定会被扣分。”
周研摸摸下巴:“有道理。”
十人陆续下水,背包里的东西浸水之后增大了阻力,大家都游得不轻松,嘴边都是水,连话痨周研都憋住了不张嘴。
游到一半张晦就感觉到自己开始吃力,但仍旧能坚持,应该可以游到对岸,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之前绕湖跑的时候,他看到不会游泳的人被聚集在湖边一个围起来的区域,那边的教练人数更多,边上有救生工具,有可能是在教他们游泳。
为什么体能课还会专门教游泳?
想到前段时间入场时的沉船……难道体能课其实是在教保命技能?
一个月的时间,如果纯粹提高体能,短时间内是会让大家的身体素质有所提升,但没必要,毕竟参训的人工程师占了绝大多数,他们本身体术都很强,那么,很有可能所谓的体能课就像他猜的,是在教大家在多种环境下的保命方法。
想了一会儿,再看距离,已经离岸边不远了,能看到岸边有人站在那里,看身形不是带他们的那两位教练。
他们跑步的时候那里还没有人。
张晦深吸一口气,开始冲刺。
他顺利上岸时,岸上已经有三个学员比他先到达,其中有林子越。
他喘着粗气抖了抖身上的水,看见湖里有个学员被教练捞到救生船上。
林子越不知何时蹲在他旁边,语气凉凉:“被捞的不会是周研吧?”
“噗通”一声,水里窜出来一个人,上来就嚷嚷:“好哇,你不止当面说我坏话,还背后诅咒我,林子越啊林子越,小小年纪怎么那么歹毒呢?”
林子越哼笑一声:“据我所知,我比你大一岁。”
周研故意往他那边甩水:“为老不尊就更歹毒了。”
林子越:“为幼不敬的又怎么说?”
周研几乎忍不住想把他踹水里:“嘿!你这人越说越来劲了是吧?”
这俩人围着张晦吵,为避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张晦拉住张牙舞爪的周研:“走了走了,教练让集合了。”
下水的时候十个人,上岸只有九个,这边是两个新教练,没什么废话,让他们列队集后带着人到了一处峭壁。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利用你们背包里的物品,爬上山顶。”
大家抬头看去,这一片山壁起码有五六层楼高,从上面摔下来运气好受点儿小伤,运气不好……就不好说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保护,岩壁下放着救生气垫,一位教练说话的空当,另一位开始给气垫充气。
有学员说:“这不就是徒手攀岩吗?”
“这位同学说对了,就是徒手攀岩,有人玩儿过攀岩吗?举手。”
九个人,只有一个人举手,是林子越。
周研小声嘀咕:“这不是明显做过针对性训练了嘛,上面有人就是好啊。”
“看来大家大部分都没接触过,那我讲一下基础技巧。攀岩最基础的方法是三点固定法,首先身体要自然放松,以3个支点稳定身体重心……”
教练讲了几分钟技巧关键点,另一位教练把气垫也充好了。
“好了,就这些,接下来需要你们自己去实践,我们会在下面看着你们做指导,都不要怕,这个高度摔下来死不了。”
“教练,那万一受伤了呢?”
“有急救医生呢。”
“教练,包能不背吗?”
“不能。都磨蹭啥,赶紧爬!”
不得不说,这些学员虽然年轻,但脾气似乎都挺好的,目前为止没出现一个刺头,被教练吼完都开始翻包找有用的东西准备开爬。
包里东西不少,但对于徒手攀岩来说能用上的东西不多。
张晦将包里的匕首和绳索拿出来分别放到背包侧兜里以备不时之需,又拿出手套,犹豫了一下,戴了一只手。
他找了个合适攀爬的位置,跟大家一起慢慢往上爬。
攀岩比大家想象中难得多,在没有规律的岩壁上要找着力点还要稳住重心,很快就有人因为找不到着力点或者体力不支从岩壁上掉下去。
张晦看见教练会把掉下去的学员先检查一遍身体状况,然后说了一些话,可能是在指导技巧,然后又让学员重新开始爬。
爬到三分之二处,张晦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抖,他附近有两个学员,上方只有一个林子越,下面间歇性地听到有人落在气垫上。
他瞄准下一个着力点,闷头继续往上爬。
剩下三分之一的距离比预料中更加艰难,它不像游泳,无法冲刺,张晦歇歇停停地又往上挪了一小段,听见下方教练吹响哨子。
“恭喜第一位学员登顶!”
张晦不用抬头看也能猜到是林子越上去了。
“还有半个小时到五点半,二十分钟后我们准时收队集合,能不能成功到顶在此一举,上不去的明天接着来,各位加油!”
学员们已经有几个人放弃了,瘫坐在下面休息,还挂在上面的加上张晦只剩三个。
张晦看了看上方的距离,稳住心态,继续往上爬。皇天不负有心人,赶在结束之前终于还是到顶了。
林子越拉了他一把:“不错嘛。”
张晦揉揉双手:“我也觉得我很不错。”
他原本真没想到自己会是爬上来的三个人之一。
上面也有位教练等着,他看了眼下面,确认没有人会再上来了,扔给三个人一人一套装备。
“都仔细看,按照我的方法穿速降装备,我教你们从这里速降下去。首先找物品固定好静力绳……”
教练讲解花了几分钟,讲得很清楚,在他的示范带领下,三个人有惊无险地从顶部速降到了安全气垫上。
等他们收好装备,教练拿出一份熟悉的名单:“你们三个报一下名字。”
划完名字,教练让他们列队集合,跑回最开始的集合点。
集合点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除了他们攀岩的这一群,其他人都是全身湿透,张晦猜他们学了一下午游泳。
“今天的体能课到此结束,各位学员上车回校,明天同一时间带好你们的装备到操场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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