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折腾下来，晚饭时的食堂又是一片安静。
周研想想明天还要继续攀岩，忍不住哀嚎一声：“为什么要学攀岩！我都要恐高了！”
张晦问对面的徐鸣：“你们下午一直在学游泳吗？”
徐鸣：“对，教练说能游过那片湖就算合格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游过了。”
周研惊讶道：“你是说你下午不仅学会了游泳还游过了那片湖？”
徐鸣：“嗯。”
周研把大拇指怼到他面前：“兄弟，你是这个。你叫什么名字？加个手环号？咱明天攀岩能遇上。”
加上了徐鸣的好友，周研终于开始老实吃饭。
晚饭后没有安排，大家各自活动。
小队的人在群里交流了一下各自的进度，才一天时间，学什么的都有，老师们也是因材施教了。
张晦在场地管理群找地勘部的人确认了一下以往的培训内容，往年确实没有这么多花样，内容倒是有重合，但都是集体上课，没有把人分批赶进度，前一晚那些玄学内容就上了一周半的课。
虽然都在担心晚上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但下午过度的运动让大家都睡了个好觉，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群里通知昨天到东楼201上理论课的学员继续前往201上课，其余人员前往202上课。
202的人多一些，但也只占了一半桌椅，时间一到，一位头发花白的男老师走进来，先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才清清嗓子说：“我姓李，你们可以叫我李老师，从今天开始由我教你们急救知识，都好好学，我希望你们用不上，但也要好好学，要考试的啊。”
李老师向周研招招手：“你上来。”
周研似乎毫不意外，苦着个脸上去了。
张晦猜这个李老师就是他那个师伯。
李老师让周研躺下，让大家围过去：“先教最基本的，心肺复苏术。”
一上午的急救理论课很快过去，周研全程充当工具人，李老师讲得多，但通俗易懂，大家都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
时间一到李老师就挥手让大家各回自己的座位。
“今天我讲的内容都发到群里，回去仔细看看，明天考试。”
“刚学完就考啊？”
“不趁热乎考，你还想忘干净再考？下课，明天还是这个教室。”
下午大家又被拉到熟悉的山里，还不会游泳的继续学游泳，学完游泳的游过湖去攀岩，爬上去速降下来被领到林子里对着一排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又是熟悉的两位老师的组合。
“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会这些武器怎么用，近身武器能刷两下别把自己打了，远程武器攻击前面的靶子不脱靶就算你们过。”
这要求听着简单单，一个双截棍就把每一个试图把它耍起来的人变成转世猿猴，一边甩一边嗷嗷叫。
老师一边摇头一边教重点，一下午过去，一排武器还没教完一半。
除了张晦那三个前一天攀岩通过的，中间又陆续来了两位学员，其中有徐鸣，应该也是通过了攀岩过来的。
老师没有从头讲，张晦看老师的顺序就是按架子上的陈列顺序讲，估计讲完一遍会从头再讲，这样每个新来的人都能按循环顺序听到每一个武器的使用要点。
虽然有很多武器对徐鸣来说也是第一次使用，但他作为工程师，且对武器这方面略有天赋，比提前知道训练内容的林子越还有优势。
又是筋疲力尽的一天，一夜无话。
新一节理论课，201的学员被叫去给202充当急救患者。
201人少，周研又被单独拎出来也充当患者，李老师专门给大家做了解释：“周研有行医资格证，免考核，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开后门。”
除此之外还拉来几个工作人员充当患者，凑够了十七对“医患”。
李老师照例先喝水润嗓子：“今天上午202学员急救理论考核，不过的留堂接着上。201的也不让你们白干，我叫你们过来是直接让你们感受一下死在不好好学的‘庸医’手里是多么难受。现场看，现场学，现场监督，以后这些都是你们同事，入场之后都是你们互帮互助，学不好害人害己。”
张晦觉得这个教学方式也很秒，一边给202的学员考试，一边把201的也教了，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考试开始。首先，来个最简单的，小臂中部静脉出血，请各位用正确的方式包扎。”
……
“接下来，用正确的方式对心脏骤停人员进行心肺复苏。”
李老师的出题节奏非常快，一边观察学员操作一边在考核记录表上勾勾画画，同时在考完一项后给大家重申一遍知识点和纠正错误，一上午考核下来，大家都满头大汗，202仅有一半的人通过了考核。
李老师宣布结束的时候大家都送了一口气，同时，听见李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大家脑门说：“你看看你们，急救都学不好，以后干的还都是要命的活儿，唉，我也不多说了，下课吧，没通过的明天都继续来202上课，201的明天开始考核。”
201的人跟着在高压氛围里战战兢兢了一上午，一听明天就考核，一片抱怨声：“不是吧老师，我们还没正式学呢怎么就开始考了？”
李老师：“没学？我教这一上午是教了个什么？行了，回去多看看群资料，明天过不了还有后天呢，我保证不过就一直教，教到你们会为止。”
底下又一片哀嚎。
李老师挥挥衣袖走了，不带走一……一句怨言。
李老师一走，周研也恢复了话痨本质，擦擦头上的虚汗：“可算上完他的课了。”
张晦问他：“这就是你师伯？”
周研点点头：“是啊，我从小就怕他，小老头比我师父还能折腾，弟子们没一个不怕上他的课的，不过，师伯教课还是很厉害的，我们从他那儿学了不少东西。”
张晦对周研的师门有些好奇：“听你这样说，你们是一个有传承的师门？”
周研：“嗨，国医嘛，能学到真东西的都是有传承的，也没什么有响亮名号的师门，圈子里多少都有些交情罢了。我家祖上好几代都是行医，到我也不例外。这年代，我们还得上学拿学历考证呢，唉，这么一想我真不容易！”
张晦也赞同：“是挺不容易。不过，当医生不是比当研究员待遇好多了，你怎么不去医院任职？”
周研：“大医院太累了，我当个研究员混个编制，再开个小诊所，那不是舒服多了。”
张晦：“有道理。”
周研话虽那么说，但张晦从自己这段时间对研究员职业的认知来看，自己成为研究员纯粹是受父母职业的荫庇，真正成为研究员的门槛非常高，周研既然能靠自己的医术进入研究员行列，进一家三甲医院想必也是手到擒来，况且他的强项是国医，不会去到急诊之类特别忙的部门。他一边说只是想混个编制，一边又很想快速从助理研究员晋升到初级研究员，恐怕其中还有什么缘由。
张晦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心思，不再深究。
这样半天理论半天实践上了一周课，学的东西五花八门，张晦体能课刚把所有兵器考核过了，理论课又学了些新知识，终于到第七天晚间，群消息通知大家明天休息一天，可以外出，但晚九点前要归校。
张晦在宿舍里也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口哨和欢呼声。
但很快，群里新的通知让大家暴涨的热情又降了下去。
群里发出了本周课程中各学员的分数，并公布了培训结束后会根据大家的评分和表现择优选择三位学员晋升到初级的消息。
群里顿时热闹起来。
张晦打开分数表格，大概是为了显示公平，表格里记录了大家每一项的得分情况。
通过基础课程考核，每门课得五分，这点大家是统一的。
如周研所说，第一天晚上他们找到人也有加分，这一项加了一分。
虽然才一分，但在大家基本都能完成课程考核的情况下，这一分就能让加分者脱颖而出。
同时，他触发答题任务也被加了一分，所以在一众学员里排名还算靠前，正好是第三名。
第四是周研，他兵器考核还没过，但理论课比张晦快一门课的进度，基础分和张晦打平，但加分比张晦少了一分。他是靠一分加分排到了第四，后面五六个并列第五。
第二是徐鸣，他的体能课后来居上，进度比张晦快了一门课，理论课进度和张晦持平，整体拉开张晦三分的差距。
第一是林子越，他的理论课进度和周研持平，体能课进度和张晦持平，第一天到达学校时组织大家找线索加一分，比张晦高了四分。
群里的学员们看完自己的分数后对前几名议论纷纷。
-林子越好厉害，居然比大家高那么多
-前几都差不多吧，随便哪个再过一门理论课就能超过去了，我们后面时间还长呢
-还有加分？那不得多表现表现
……
群里议论了一会儿成绩，但明显还是明天的休假更吸引人，很快就歪楼歪到了“岚州市哪里好玩儿哪家店好吃”。
大概是因为大家上课进度都不一样，“315奋斗吧”那个小群已经很久没人发消息，张晦在岚州市也只认识这里的学员，想了想，他问同宿舍的徐鸣：“明天有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徐鸣这段时间天天跟他一起早起跑步，关系比之前融洽很多，而且他也没有其他安排，就答应下来：“好。”
宿舍楼底层车库某个角落，林子越靠在车上抽着烟，他身前站着其他两位隶属岚州市的工程师，其中一位颇有些为难地说：“排名靠前那几个都不简单，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两个很难抢到前三的名额。”
林子越吐出烟圈：“拖慢他们的进度不就行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徐鸣我来想办法，剩下两个笨手笨脚的研究员，你们不会都搞不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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