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血牙很快来到玉尊妃的寝殿。
一踏进去,就微怔。
只见莫蛟和玉尊妃,一左一右,仪态威严,坐在高座上。
中书令常太清和他的爱女常娥,惴惴不安,坐在客座上。
大殿寂静无声,宛如审判公堂。
花血牙定了定神,上前一福:
“民女花鞘,拜见山海王,玉夫人。”
莫蛟盯着他,质问:
“昨天夜里,你跑哪里去了?”
花血牙平稳的回答:
“民女就在府内,未曾去别处。”
莫蛟眯起鹰眼,继续逼问:
“昨天,你不是与欢儿新婚吗?”
“就算中途滋事,你也该守在夫君身侧,不能凭空消失呀!”
“难不成,你还想逃了这门亲事?”
“民女不敢。”
花血牙垂目,姿态恭敬。
“……”
莫蛟目光如炬,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好啦,为父就是问问!”
忽然,莫蛟语气缓和,又笑出来。
“毕竟是我莫家的儿媳,失踪一夜,为父实在提心吊胆,彻夜难眠!”
“你也是,都过了门,怎么还不改称谓?”
“什么民女民女,怎么,阿鞘是被殿上的阵仗吓到啦?”
花血牙敛身一福:
“阿鞘多谢父亲关怀。”
又望向玉尊妃,顿了顿,还是福下去:
“……多谢母亲。”
“……”
玉尊妃正望前方,神情冷漠,毫不回应。
“这就对了嘛。”
莫蛟满意一笑,随即恢复严肃。
“为父这么早将你唤来,想必,你也清楚缘由。”
“昨夜,我儿莫惜欢,也就是你的新婚夫婿,离奇中毒。”
“阿鞘,昨天,你与欢儿相处时间最长。”
“你说来听听,当时,究竟发生何事?”
“是。”
花血牙看了一眼玉尊妃,就将昨晚之事,除了“接吻”,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当讲到“玉尊妃赐毒酒,却被莫惜欢夺走饮下”时,莫蛟示意他停下。
“玉儿,听到这里,你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吗?”
莫蛟看向玉尊妃,拍拍她的大/腿。
不远处,常太清脸色惨变,身子一歪,被常娥扶住。
玉尊妃却丝毫不慌,甚至反握莫蛟的手,笑了笑:
“妾身为何要辩解?”
“妾身昨夜就说了,这件事,不是妾身做的。”
“……”
花血牙望向恩恩爱爱的两公婆,有些诧愕。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昨晚上,不是刚刚“家暴”过吗?
莫蛟性情诡谲,阴晴不定,就算了。
玉尊妃怎么才过一夜,就能如此气定神闲?
以及,她哪来的勇气,敢睁眼说瞎话?!
“不是你,那会是谁?”
“人家阿鞘都说了,毒酒是你端来的,酒杯也是你殿里的。”
莫蛟再次反抓玉尊妃的手掌,嘴上问罪,神态却像打情骂俏。
此时,常太清的脸色,更苍白了。
坐都坐不稳,只能靠在常娥肩上。
啪!啪!
玉尊妃邪笑着,拍拍掌。
随即,两个侍卫押着一名女子,从殿外进来。
花血牙回头一看,竟是玉尊妃的贴身丫鬟:彩灵!
彩灵蓬头垢面,遍体鳞伤。
被侍卫扔在地上,惊恐万状,不明所以。
“回禀将军。”
玉尊妃悠然一笑,开口:
“昨夜,的确是妾身将酒杯送去阿鞘的房间,但,酒水却是这个贱婢准备的。”
“妾身全然不知其中有毒,还望将军明察。”
莫蛟面露疑惑:
“噢?是你的婢女下的毒?”
“可是,彩灵整天跟在你身边,她为何要毒害阿鞘呢?”
“将军有所不知,这彩灵啊,平日就行为不检,暗恋欢儿多年。”
“她对阿鞘心生嫉妒,才会下毒加害。”
玉尊妃说着,掏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只彩灵鸟图案,以及“女儿有情,公子惜欢”八个字。
“夫人,不是这样的!!”
彩灵挣扎着爬起来,难以置信,肝胆俱裂:
“夫人,灵儿跟了您十五年,您是知道灵儿的!!”
“灵儿就算对五公子有意,也不敢嫉恨公子之妻,更不敢起杀心啊!!”
“铁证在此,你还敢狡辩?”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玉尊妃说完,走到彩灵身前,袖子露出一个东西,在她眼前一晃,又快速收回去。
“……”
彩灵看到那个东西,瞳孔骤缩,跌坐下去。
玉尊妃得意一笑:
“现在,你肯老实交代了么?”
“是……”
彩灵呆呆望着玉尊妃,流下眼泪,僵硬的开口,开始背台词。
“奴婢自从得知五公子娶妻,就心生妒忌……”
“前夜,奴婢翻出王府,潜入常大人家中,偷出了弹指极乐散……”
“昨晚,趁夫人给姑娘赐喜酒,将剧毒加入酒中……”
玉尊妃心满意足,对莫蛟一福:
“将军,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呼……”
常太清心惊胆战地听完,终于呼出一口气,瘫坐下来。
莫蛟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彩灵,你是从常大人府里,偷来的毒药?”
彩灵正要开口:
“奴婢……”
“大胆!”
常太清浑身一震,怒斥打断。
“你这贱婢好大狗胆,竟敢夜闯老夫家中偷盗!”
“山海王大人,难怪前天夜里,家府有人喊捉贼,原来是这女贼!”
常太清一边说,一边拼命给女儿使眼色:
“小娥,你说,是也不是?”
“……”
常娥却紧皱眉头,盯着玉尊妃的袖子,没有为父亲帮腔。
“罢了。”
莫蛟摆摆手,似乎不打算深究:
“常大人,你好歹是个中书正令,府里的安保工作也太松懈啦,传出去多不好听!”
“大人教训得是!老臣受教了!”
常太清赶忙叩拜下去。
“将军,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贱婢呢?”
玉尊妃笑着问道。
“她嘛,容老夫想想……”
莫蛟一边沉吟,一边摸出一把匕首,摆弄起来。
“将军……夫人……饶命啊……”
彩灵看到莫蛟的动作,更加恐惧绝望。
“谋害王侯亲眷,按理说,本该死罪难逃,当庭杖毙……”
“不!!将军饶命啊!!饶命啊!!”
彩灵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莫蛟抬头,微微一笑:
“不过,念在你也是对欢儿有情,才会心生恶念,且欢儿最终有惊无险。”
“这一次,老夫暂且,就饶你一命。”
“将军!”
玉尊妃诧异的望向莫蛟,十分不满。
“玉儿,你的心胸也要放宽些!”
“老夫看这彩灵面相娇俏,心细手巧,绣的手帕很好看啊!”
“既然她对欢儿有意,你不如成人之美,罚她做一年苦工,就送给欢儿当个小妾,如何?”
“什么?!”
玉尊妃更惊诧了,但她本来就心虚,只能有怒不敢言。
“奴婢……谢将军不杀宏恩!!!”
彩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仅能活命,一年后,还能嫁给心上人为妾?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彩灵对莫蛟连磕几个响头,捂住眼睛,喜极而泣。
莫蛟慈祥的笑了:
“好啦,下去吧,自己去柴房报道,听见没?”
“是!是!”
彩灵抹了一把眼泪,爬起来,向殿外走去。
“……”
花血牙回头看向她,也暗自舒了口气。
虽然他不清楚,彩灵为何忽然改口认罪。
但他坚信,彩灵绝对不是投毒之人。
且不说,花血牙知道,真凶是玉尊妃。
就算不知道,他也记得一个细节。
昨夜,玉尊妃让侍女们去拿解药时,彩灵冲进来,一脸懵逼:“什么解药?”
那种茫然的神情,绝不是装出来的。
这个姑娘,从头到尾,都被自己的主子蒙在鼓里,做了替罪羔羊。
实在太无辜了。
好在,莫蛟良心尚存。
这场审判有惊无险,结局皆大欢喜。
至于一年后,彩灵当不当莫惜欢的小妾,在情感上,花血牙自然不会介意。
只是以后,他动手“弑夫”时,可能会更麻烦一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风波散去,准备退场时。
突然,莫蛟一把掷出手里的匕首。
咻!
刺向彩灵!
匕首擦过花血牙的耳垂。
花血牙一怔,下意识抬手,想用暗器手环打落匕首。
却顿住。
不行!
如果他此时出手,以莫蛟的敏锐,肯定会当场看穿他的武功和武器。
他的杀手身份,就离暴露不远了!
花血牙当即改变策略,拔腿跑向彩灵,想推开她。
可惜,由于刚才的犹豫,他就慢了一步。
哧啦!
花血牙眼睁睁看着,匕首扎进彩灵的后背。
鲜血喷溅,洒在他脸上。
顺着他震愕的眼角,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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