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夭桃就拉着莫惜欢的手回到寝屋,像极了向老师告状的小学生:
“五公子,你自己问她!”
“……”
莫惜欢看着花血牙,眼神复杂,沉默不语。
良久,才冷冷开口:
“你有身孕?”
“……”
花血牙把脑袋埋进膝盖里,生无可恋,没有回答。
莫惜欢又问:
“还一月有余?”
花血牙还是沉默:
“……”
夭桃幸灾乐祸,煽风点火:
“公子,她嫁给你不到十日,孩子肯定是外头的野/种啊!”
“花鞘,看着我。”
莫惜欢伸手,掐住花血牙的下颌,将他的脑袋转过来:
“昨夜,你千拦万阻,不愿让沈脉问诊。”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
花血牙望着莫惜欢冰冷的眸子,不知为何,竟然感到心虚。
想来,他落到如今的局面,也怪不得别人。
还不是因为,他最近撒谎太多,兜兜转转,把自己坑进去了。
碰巧,他现在这幅纠结的模样,像极了“做贼心虚”。
看来,给夫君“戴婚前绿帽子”的罪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
花血牙微微张口,想说什么。
最终,还是放弃了。
大不了挨一顿打,被莫惜欢休妻。
只要不让沈脉给他问诊,揭穿他的男身。
这些下场,他都可以接受。
正当花血牙好整以暇,准备迎接莫惜欢的雷霆怒火时。
“哈哈。”
忽然,莫惜欢笑了。
把花血牙笑得一懵。
“哈哈,真好。”
莫惜欢笑着,伸出手,捏了一下花血牙的脸颊:
“阿鞘,我们要有孩子了。”
“啥?!”
没等花血牙回神,夭桃首先大跌眼镜,脱口大喊。
“五公子,你在说什么呐?!”
“那……那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啊!”
“那是她入府前怀的种,她自己都承认了……”
“夭桃,你有所不知。”
莫惜欢坐到花血牙身边,一手环住他的腰身,一手抚上他的腹部,柔声开口:
“阿鞘肚里的孩子,就是我的。”
“?!”
花血牙狠狠一愣,心想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
“阿鞘,你也是,记性太差了。”
“你忘了,成婚前一个月,你被我‘买断撤牌’之事了?”
“足足一个月,你在枕间楼中所有的春/宵,都是同我度过的。”
“那么如今,你腹中月余大的孩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
花血牙猛地回头,盯着莫惜欢,瞳孔掀起十级地震。
他什么时候被“买断”过?!
同度春/宵又是什么鬼?!
“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夭桃也呆住,看向花血牙:
“你们在成亲之前,就已经……已经……”
“不……嘶!”
花血牙还没来得及否认,就被莫惜欢一掐腰/肉,打断。
“当然是真的。”
莫惜欢放开他,走到夭桃身前,蹲下一膝。
“夭桃,我很珍惜这个孩子。”
“不过,你也明白,未婚先孕不算光彩。”
“请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好么?”
夭桃有点犹豫:
“可是……”
“夭桃,听话。”
“等过段时日,姑娘身子显形,再公之于众也不迟。”
“这期间,可以辛苦你为我们两人,保守这个秘密么?”
莫惜欢抚摸着夭桃的头发,眼中有一股温柔的魔力,让她渐渐放下戒备。
“嗯,夭桃明白了!”
夭桃被迷的晕乎乎,郑重地点头:
“公子放心,夭桃不会在外面乱嚼舌根的!”
莫惜欢笑了:
“谢谢你,去吧。”
“夭桃告退~”
夭桃脸庞微红,对莫惜欢一福,就蹦蹦跳跳,欢欢喜喜,离开了。
“……”
花血牙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
一场充满火药味的危机,被莫惜欢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这家伙,难道是什么摄人心魄的妖怪吗?!
“阿鞘,你还好么?”
莫惜欢转身问道。
“嗯。”
花血牙点点头,心情复杂。
莫惜欢叹了口气: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只能出此下策。”
“如果唐突了你,抱歉。”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解围,谢谢你。”
“道谢就生分了。”
“身孕一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不必太担心。”
“夭桃心思单纯,只要她守口如瓶,往后你再找机会向她澄清,谣言就不会蔓延。”
就这样,“怀孕风波”总算有惊无险,暂时渡过了。
接下来几天,花血牙惊讶地发现,夭桃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虽然态度依旧刻薄,行动上,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体贴。
每当花血牙想干家务活时,夭桃就会跑出来制止,批评他“不负责任”。
花血牙明白,这孩子把莫惜欢的叮嘱,听进去了。
她在尽力守护他肚子里,那个并不存在的“宝宝”。
为了回报夭桃,花血牙就对她加倍的关心照顾。
再加上沈脉的医术,不到半个月,夭桃就拆下绷带,被养得白白胖胖,精神了不少。
当初那个满脸戾气,瘦弱敏感的小女孩,终于放下尖刺,开始融入莫惜欢殿里的大家庭了!
小寒这天,下了一场大雪。
上午,莫惜欢去和莫蛟议事。
花血牙就叫来三个侍女,给她们置办了几套崭新冬袄。
星沉星华迫不及待,回去换衣服了。
夭桃却扭扭捏捏,十分傲娇:
“你又不是我的主子,我干嘛要收你的冬礼……”
花血牙拿起一件喜庆的红色短袄,钳住她的肩膀,给她强行套上:
“暖和么?”
“哼。”
夭桃瞥向一边,不情不愿:
“不算冷。”
“不冷就好。”
花血牙也不在意,转身,整理衣柜去了。
过了一会。
“喂。”
夭桃扯扯他的衣服。
“怎么了?”
花血牙回过头。
夭桃脸蛋微红:
“我想……出去玩雪。”
“好。”
花血牙笑了,拉起她的手:
“走吧,我陪你。”
二人来到后院,这里白雪皑皑,静籁无声。
院中央,一株红梅开得灿烂。
“哇!”
夭桃一头扎进雪里,开始撒泼打滚。
玩到兴奋时,捏出一个雪球,大喊“看招!”,砸向花血牙!
“……”
花血牙笑了笑,没有躲避,任由雪球砸到身上。
“哎呀,对不起!”
夭桃这才想起他有“身孕”,连忙跑过去道歉。
“无妨。”
花血牙摇摇头:
“你接着玩吧。”
于是,夭桃又玩耍一阵。
玩累了,就走到红梅树下,跳起来,想摘下一枝。
然而跳了几次,都够不到,不禁嘟起包子脸。
花血牙见状,也走到树下,抬手折下一枝红梅,递给她。
“谢谢!”
夭桃开心了,把玩了一会花枝,又记起什么,抬头看向花血牙:
“对了,如果你觉得冷,可以先回房间……”
话没说完,忽然愣住。
只见花血牙一袭黑袍,立于白雪中,仰望红梅。
双目微垂,眸光迷离,绝美出尘,遗世独立。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花血牙回过神,低头看向她。
“咳咳,没什么……”
夭桃窘迫地低头,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我只是,忽然觉得……好羡慕你。”
花血牙察觉到她的落寞,蹲下来,望着她:
“为什么这么说?”
“像你这样的绝世大美人,五公子不娶,天理不容。”
“像我这样的,公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瞧一眼吧。”
“毕竟……”
夭桃说着,摘掉额角的纱布。
几条刚刚结痂的,扭曲恐怖的烙印疤痕,暴露出来。
“我是个丑八怪。”
“……”
花血牙看着她,没有说话。
突然,牵起她的手,离开后院。
“诶?去哪……”
夭桃还没回神,就被带回房间。
“坐下。”
花血牙把她摁到凳子上,又转身,翻找什么东西。
“怎么,我说的话冒犯到你,你要家法处置了?”
夭桃不明所以,又害怕又嘴硬。
“坐好,别动。”
花血牙端来一盘笔墨,按住她的肩头,在她额头上描绘起来。
“你干什么?!”
夭桃睁大眼睛,挣扎。
“别怕,不会害你。”
花血牙不为所动,手中描画不停,时不时用嘴吹吹。
不一会,他放下笔,将梳妆镜放在夭桃面前:
“好了,看看吧。”
“什么东西?”
夭桃满脸怀疑,向镜子里瞅去,顿时一震。
只见花血牙在她额头的疤痕四周,用红色墨水,画了几朵桃花图案。
一朵朵桃花围绕“枝干”,“绽开”在鬓角,活灵活现。
与夭桃雪白的皮肤相呼应,焕发出美丽的生机!
“现在,你明白了么?”
花血牙蹲下来,温柔地看着夭桃:
“你该羡慕的‘美人’,其实,是你自己。”
“……”
夭桃愣愣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眼眶泛红,眼泪滚落:
“你真是个疯子啊……我可是你的情敌……你居然帮我变漂亮……”
“我是疯子,你是妖怪。”
花血牙摸摸她的鬓发:
“我俩如此有缘,看来,我可以与你好好相处了?”
“哼,谁要和你好好相处!”
夭桃嘴上傲娇,脸上却露出真挚的笑颜。
就在两人化敌为友,气氛融洽时。
咚咚咚!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花血牙起身开门,是星华。
“姑娘,不好了,玉夫人身边的侍婢,铜雀来了!”
“她来做什么?”
“她说……要带夭桃回去!!”
砰咚!
夭桃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几乎当场吓/尿。
时辰已到,小鬼的私生女,必须返回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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