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血牙和莫惜欢,在城里吵架对峙时。
城外三十里,皇家猎场,莫蛟也愁得焦头烂额。
虎皮营帐内,炭火闷烧,烛影昏暗。
啪!
莫蛟举起一只价值连城的夜光杯,摔了个粉碎。
“父亲息怒!”
莫家长子莫为敌“扑通”跪下,惊惧而困惑:
“父亲,这些宝物是北境四十八部首领们孝敬给您的,您为何震怒啊?”
莫蛟怒火中烧,龇牙咧嘴:
“玄城那孽/畜,好大的胆子,竟敢号召北境首领给老夫送礼,简直是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了啊!!”
“啥?”
莫为敌一怔,没听懂这句话的逻辑:
“玄城向您进献珍宝,不正是对您表达臣服之意吗?怎会是不将您放在眼中?”
“你懂个屁!”
“北境人生性狂放,自命不凡,那些边陲首领,连咤厉王的话都敢不听,更是从未将老夫和皇帝放在眼里!”
“但是,玄城那小子,刚当上摄政王,就领着四十八部首领,给老夫送礼来了!”
“那厮安的什么心,真当老夫看不出来吗?!”
莫为敌恍然大悟:
“这么说,难道……”
“不错!”
“你驯服不了的狗,被我驯服了,这就是那小子刻在贡品上,看不见的字!”
“今日,他能带着四十八部送来宝物,明年,他就能率领四十八部攻进中原!”
“这分明是玄城提前一年,在向老夫宣战啊!!!”
莫蛟掐住额头,表情变得痛苦而萎靡:
“一年……老夫只剩一年时间……就要打仗了……”
莫为敌担忧地问:
“父亲,您没事吧?”
莫蛟却像听不见,继续自言自语:
“只剩一年,再逮不住那小子,就来不及了……”
“看来,老夫不能再等了……”
莫为敌自告奋勇:
“父亲,您要逮谁?玄城吗?”
“不然,儿子现在就去隔间帐篷,把他杀了?”
“啥?玄城?不是不是……”
莫蛟回过神,不耐烦地挥手:
“罢了,你先下去吧,为父想要的猎物,为父自己想办法……”
“是。”
莫为敌感到莫名其妙,只能转身离开。
刚到门口,外面就响起通报:
“月姑娘到!”
莫蛟浑身一震,倏地转身!
只见一名十五岁的妙龄少女走来。
肤如凝脂,罗裙翩然,但是眼神异常冰冷。
她正是荧光杀手组织的副统领:避月。
莫蛟眼中射出精光,握住她的肩头:
“月儿,你总算来啦!”
莫为敌见状,心有领悟,坏笑一声:
“父亲真是勇猛长春,儿子就不打扰,先告退了。”
“啧,脑瓜子想什么呢,快走快走!”
莫蛟赶走莫为敌,拽着避月入帐,拉紧门帘,急急问道:
“月儿,你可有收获?!”
避月垂目,淡淡回禀:
“回主人,此番,主人命属下调查五公子在除夕夜的动静,确有进展。”
“有何进展,快快讲来!”
“除夕当夜,属下暗访了王府巡逻侍卫,其中一人提到,曾在梅园见到五公子与一名女子私会偷欢。”
“噢?欢儿跑到梅园,和女人幽会了?”
“是的,当时,五公子浑身鲜血,身下躺着一名女子,周围梅树拦腰而断,场面极其诡异。”
“侍卫正欲询问,就被五公子怒斥赶走了。”
莫蛟急忙追问:
“那女子长什么样?是不是花鞘?”
“或者说,真的是女人吗?”
避月不急不缓:
“主人恕罪,当时夜色浓重,五公子又以长袖遮掩。”
“侍卫并未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见到一双瘦白小腿裸/露在外。”
“噢……”
莫蛟撇撇嘴,有点失望:
“月儿,你该不会告诉老夫,这就是你的全部收获吧?”
“属下不敢,真正关键的线索,是下面两条。”
避月取出一块手帕,摊开:
“其一,属下发现,五公子‘欢愉’的附近地面上,有几根红色长发。”
“红色长发?与你上次给我看的,在后院柴垛里发现的红发,可相同?”
“是的,完全相同。”
莫蛟欣喜若狂:
“好!好!还有一条线索呢?”
“其二,属下观察了梅树的树桩横切面,发现光滑平整,像是被某种丝线状的暗器切割而断。”
“足以见得,斩树者擅长暗器,速度极快,招式狠辣。”
“结合五公子的伤情,属下猜想,他必定曾与某人在园中大战一场。”
“并且,对方极有可能,正是他身下的那名‘女子’。”
“光滑平整的横切面……丝线状的暗器……”
莫蛟愣住,突然跑到桌边,抓起纸笔,开始画画。
画完,又跑回避月身前,举起纸张,急问:
“那些树桩的断面,是不是像这样?是不是?!”
避月接过画纸一看,点头:
“回主人,虽然您画的是人体残躯,但与那些树桩断面,完全一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蛟愣笑几声,越笑越开,越笑越狂。
到最后,抱起避月,在空中抛转三个大圈,对着她的脸蛋猛亲一口!
“啵!我的好月儿!”
“你我虽无血缘之亲,却比我的亲女儿还要亲!”
“老夫真是没白疼你,哈哈哈哈!”
“主人,别这样……”
避月慌了一下,急忙推开莫蛟,“噗通”跪落。
“能为主人效力,是月儿的福分。”
“只是,月儿不解,您这般喜悦,是已经确定西域圣子的身份了吗?”
“与您画中之人,又有何关联?”
“哈哈,不错!”
莫蛟捡起地上的画纸,惋惜一叹。
“这些画中遗体,正是老夫麾下,中原将领们的惨死之状!”
“十年来,他们被西域圣子接连暗杀,有些被割断手脚,变作人彘,正如那些断裂树桩一般!”
“整整十年,老夫一直在留意,擅长丝线暗器的杀手!”
“今日,总算让老夫逮着了,原来就是花鞘!”
“可是,主人又是如何确定,花鞘就是使用丝线暗器的杀手呢?”
“这还不简单!”
“先前,老夫故意放出‘大年初一斩首西域反贼’的消息,花鞘若真是西域圣子,除夕那夜,就绝不可能独守闺房,不采取任何行动!”
“然而,她却是在第二天,才现身刑场!”
“老夫当时还纳闷呢,现在才明白,她是头天晚上,在赶来‘弑父’的半路上,被欢儿截了胡!”
“他俩不想暴露行踪,才会跑到梅园,大战三百回合,把现场搞得那般惨烈!”
“这样一来,整个故事,就前后理通了!”
“真是跌宕起伏,精彩绝伦呐!”
莫蛟说完,忍不住拍掌叫好。
避月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没想到,西域的圣子,竟然真是一位‘姑娘’……”
“是啊,这狡猾的孽/畜,戴着男女老少几十张面具,躲藏了十年,让老夫苦苦追捕了十年……”
莫蛟的神情逐渐阴狠,眼中冒出凌厉血光!
“等老夫这次冬猎回府,定要将他百般凌/虐,折磨致死……”
“然后,喂以回魂丹续命,再继续折磨……”
“如此死去活来,反复九十九次,让他也尝尝那九十九名大将所受之苦,方可解老夫心头之恨!”
说到这,又猛地回头:
“月儿,这几天,莫惜欢那小子,没什么动静吧?”
“回主人,五公子自除夕受伤后,就一直在沈大夫殿中休养,并无动作。”
“好,那就好……”
“咱们稍安勿躁,你继续暗中监察,尤其要留意,他们有没有出府逃亡的举动!”
“若有动静,速速回报!”
“遵令。”
避月颔首,起身:
“主人若无他事,属下就先退……”
“等等。”
莫蛟忽然喊道。
“主人还有何吩咐。”
“月儿,你抬起头,走近些。”
“……”
避月微愣,但还是前进两步,抬眼,看向莫蛟。
“来,再近些。”
“……”
于是,避月又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莫蛟掐起她的下颌,观赏她的面容,悠悠一笑:
“好月儿,这一次,老夫能够揪出潜逃十年的猎物,你是第一大功臣。”
“老夫想着,若不给你一些嘉奖,似乎说不过去……”
避月不躲不闪,看着莫蛟,神色冷漠:
“为主人分忧,乃是属下职责,属下不敢邀功。”
“哈哈,老夫就喜欢你这副不卑不亢,遇事不惊的模样。”
莫蛟不但不恼怒,反而来了兴趣,用拇指划过避月的红唇。
“月儿啊,你小小年纪,就这般清冷娇美,长大了,还了得?”
“况且,老夫这年纪,也等不到你长大成人了。”
“今天晚上,不奖赏你,天理难容!”
语毕,将她拦腰抱起,扔在榻上,压了上去。
“主人!主……”
避月瞪大眼睛,挣扎了几下。
“嗯?月儿想说什么?”
莫蛟抬头一笑。
“……”
避月望着莫蛟那双黑暗如深渊的眼眸,沉默了一阵。
最终,轻轻的,凉薄的开口:
“月儿……谢过主人厚赏。”
随后,就软下身子,仰望头顶,不再反抗。
眼中空空荡荡,毫无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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