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话题偏得不能再偏的时候,别时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话题重新拨到正轨上去。
他清了清嗓子,褪了色的肌肤白皙得紧,结合这一副面无表情说正事的样子,更加不好亲近。
“楚队你有正事说的吧。”
楚惟品出了几分威胁和警告。
玩闹归玩闹,在正事上楚惟向来不容马虎。他掏出一份资料放在两人面前,指着上面的信息道:“不知道特调研院和褚家的渊源你们知晓多少,但是他们之间的利益问题早就已经无法彻底分隔开来了。”
他看了一眼别时竟,顿了一瞬很快又被掩饰过去,却还是被后者察觉。
别时竟操着无所谓的语气平静叙述:“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楚惟不禁哂笑一声,终究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有些人在别时竟生命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种存在意义,再无其他。
“特调研院的药剂研发整个过程和褚寂旅息息相关。”楚惟言简意赅。
换个说法就是,褚寂旅掌控的不仅是特效药凯若孢的生产线,更有研发特效药的整链流水生产过程。
Gene特调研院作为共有财产,在前身格外辉煌的前提下走向现在的路程,以另一种形式成了“私人实验室”,并且缺乏抗拒能力,并没有人能够有足够的说法和势力进行抗争,使得褚家在这条路上一骑绝尘,直接垄断市场,也算是一种悲哀。
别时竟毫不意外此条信息,实事求是地说着自己的已知:“他就是个小人,披着道貌岸然和冠冕堂皇的皮,再用他那歪门邪道的经商能力,能利用现有信息将特调研院收入囊中都是他的规划之内。”
谈及此,别时竟不免补充嘲讽道:“无所不用其极,凡是有利皆为他所用。”
褚寂旅作为别栀的法定配偶,合理地侵占她的一切,包括关系。尽管现如今的研究院已经没有当年别栀那一波的老资历了,但是基因研究院的名号从来都是如雷贯耳,自有人前赴后继。而褚寂旅打着别栀的名号,再结合他那诡辩,让特调研院的实验资源倾向于自己为己所用,简直就是探囊取物。
换言之,如今的特调研院几乎等同于褚寂旅所代表的褚家,和他身后的势力。
这也已经是默认的事情了。
於濯尘被驯服一顿之后格外老实,连一贯有的动手动脚都收敛了不少。
结合现在已有的事情,包括传出的特调研院资料失窃事情,无论是否是褚寂旅和他背后的人有意为之还是其他,都能体现一个问题。
明牌。
也就说,对方已经不屑于否认那些被大众一直猜测的事实了。
“那边研究院到底有多少可获取的信息,我们根本不清楚,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把他们的事情略微边缘化一下,说不定他们就会着急了。”
於濯尘指着褚家和特调研院的链接图,姿态甚是随意。
“让他们亲自来表明目的。”
对于他的说法,另外两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特调研院是全球的关键,可东临也不遑多让。
更何况是逐渐没落的现在,局势一度波澜诡谲。
.
在众人默契地把这件事当作一个警示的时候,事情本身还是找上了门。
有一人不辞千里,从满是狼藉的特调研院来到了东临。
江缔被从实验室找出去的时候还有些迷茫,连架在鼻梁上的护目镜都忘记了摘,上面落下薄薄一层灰尘,还有星点紫红色的液体干痕。
等待他的是於濯尘和弗谖众人,以及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他进门的时候瞄了两眼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带着大大的茫然走到於濯尘跟前,开口问:“这是有什么事吗?”
他意有所指。
於濯尘原本微弓着腰靠在办公桌前,听见此笑了笑,脚蹬地一使力把自己身子立正了,伸手出去捻走了江缔肩头卷走的一片枯叶,使了点劲便在手指间化作齑粉,往前一伸给江缔看了看。
后者了然:“谢谢。”
於濯尘很有态度,该接受的他也不会落下:“不客气。”
说罢他一抬手,眼神越过江缔看向俞硝基,后者略微一颔首,扯着不情不愿的张折衷,敲了敲宫悖发呆的头,一拖二地把人都带出去了。
於濯尘率先走过去走到坐着喝茶的那人跟前,友好地朝他笑了笑,并点了点头。
一直喝茶不曾出声的男人大气不敢出,要说基本的礼仪他也得到了,客客气气地被请进待客室奉上茶,在一杯接着一杯哐哐往肚子里面灌的间隙里面悄咪咪看了无数眼於濯尘,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要等的人还没来。
幸运的是在膀胱彻底达到极限之前人终于来了。
江缔自然不是个傻的,都到了这个份上早已知道了自己才是对方真正想要找到的人。
他也不矫情,三两步走过去,在两人侧面坐下了。
“我是江缔。”他先自我介绍。
那人在他坐下的时候匆忙放下杯子,拘谨地在衣摆上蹭了蹭手,站起身走到江缔面前又伸手前去,局促地开口:
“江教授您好,久闻大名。我叫言鸣,来自Gene特调研院。”
说着他还活跃着气氛,笑着说:“差一点我们就能成为同事了。”
江缔没有动作,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做自己的事情了。他迟来地感受到了脸上的护目镜,坐下之后就摘了下来,目光一瞥看见了上面的污渍,兀自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
擦一会儿端详一会儿,誓要把明面上的东西都消抹干净,来来回回对着光看了好几遍。
言鸣就这么被忽略了,那双伸出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握了上来。
言鸣抬眼看去,对上的是於濯尘言笑晏晏的眉眼,后者不在意地一挑眉。
手掌手心触及可分,整个过程都没持续几秒,但言鸣却是第一次有了更加真诚的笑容。
於濯尘掌心向上一摊,示意他:“坐着说话。”
随即就又随意一倚,开始神游天外。充其量他就是个见证人和调解人,万一那俩打起来,还有个劝架的。
言鸣不知道自己在於濯尘心里早已被定义成了会恼羞成怒挑事的人,在大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自己的目的和任务,斟酌着开口:
“不知江教授是否属意基因研究院?”
江缔摆摆手,说话也很直接:“你不用搬出基因研究院的名号,我没有任何想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之前我就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他顿了顿把擦好的护目镜挂在实验服外兜上,目光一错不错地看向言鸣:
“特调研院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去处,但我已经找到了更适合我的地方。”
於濯尘对上他的视线和善地一笑。
江缔的话其实很不留情,连对方的目的一并戳破曝露在众人面前,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言鸣笑着,认同地点点头。
他之所以能被委以重任代表特调研院来到东临进行游说,自是有自己的坚持和能力。
比如现下,当事情没有任何转圜之地陷入僵局的时候,他便会选择赞同,暂退几分。
“江教授,你会答应的。”
江缔突然觉得好笑,不明白对方哪里来的自信,连自己的想法都能左右,真是大言不惭。
言鸣接着说:“可能是因为我比江教授自己更了解你自己吧。”
“江缔教授,你可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啊。”
江缔不知道这又是闹哪一出,但是眼下心里的不舒服大过一切,忽略他看向於濯尘:“於队,有个实验数据需要我亲自盯着,我不便在外逗留太久,这就回去了。”
步子刚迈,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抓住了。
他有些恼怒,连语气都上升了几分:“你到底想做什么!”
言鸣的年龄比江缔没有年轻多少,此刻这么一对峙,却多了几分不容抗拒。
“我只是想邀请江教授去特调研院一叙而已。”
“那里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叙旧的。”
叙旧叙旧,重点就在那个旧字上面。当年的特调研院的一系列研究人员都已走的走散的散,早已物是人非,旧人已不再,旧景对他来说,没什么必要。
“你给我放手!”
江缔喝声训斥,顺势看向於濯尘,示意对方管管。
於濯尘耸耸肩,爱莫能助。他们之间的恩怨,自己是不便插手的。
江缔蓄了股力,一拳朝言鸣脸上挥去。
后者也只是个做学术的,哪来那么高的身体敏感力,硬生生挨下这一遭。
“嘶——”
他也有些被惹怒了,脱口而出:“你以为你躲在没有人知晓的地方就可以掩盖你抛下所有让你曾经的主任和同事置于水深火热的事实吗!”
於濯尘事不关己的状态骤然褪去,目光看向言鸣,笑着说:“你刚刚说什么?”
语气里带有几分危险。
言鸣不知道眼前之人和江缔曾经的主任同事有什么关系,只是以为他被江缔欺骗之后的恍然大悟,补充着说:“你们这里,有位逃兵。”
“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
“我没有!!”江缔低着头怒吼,眼睛却不敢看向於濯尘。
於濯尘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局面,目光不禁闪了闪,重重叹出一口气。
原来因为激动而站起来的力道有些卸去,将自己摔进沙发,却在痛感袭来的前一秒被把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看人,但心里就是知道这是谁。
那股独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心头,助他驱散一道道阴霾。
“我在,别担心。”
犹如一记定心锤,锤入四肢百骸,刻进肢体记忆。
“跟着自己的判断走,除了我不要轻信别人。”
他转身埋首进对方的脖颈处,闷声道:“好。”
“猫猫队长,要永远记得保护你的信众。”
别时竟问:“那你是吗?”
於濯尘笑了一下:“我是你的子民,也是你的所有物。”
无论你是否承认,我永远都属于你,你也要永远被属于我。
剧情简直被我写得一坨()我没救了TAT
是的这就是我的浑身解数了……[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归属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