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丁娅好人,刘姎姎好人,就连那死货也是好人。
但为毛自己总能遇见些抽象的类人生物?
“你原来的私立学校宿舍是不是比我们大很多很多啊?”不太熟悉的内向同学揪着她的袖口:“还有你的手没事吧?”
宿舍的话……吴锦言看着还带小阳台且地面贴瓷砖的八人寝,又想了想自己之前住的跟毛坯房似的十二人寝,不禁感叹了下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这哪有可比性啊!
手心的伤口血迹早就干涸,但热心肠的宿舍长小郑同学还是强硬的拿着棉签和酒精给她消毒,那道在她眼里算不了什么事的小伤口甚至还被贴上了个粉红色的小猫创可贴。
好吧,太可爱的东西和她阴暗爬行的性质完全不符。
“对了,我先告诉件……大事。”郑丁娅不知怎的突然变得心虚,她指着八人寝内唯一的那张空床:“大概几年前,咱学校有个学姐在毕业典礼前自杀了,这张床就是她的。”
“我们是住久了不嫌晦气,你要是忌讳这些的话就睡我的床。”
“不需要,”吴锦言三两下爬上上铺的空床:“我当时集训住的宿舍甚至连床垫都没有,铺个床单跟没铺一个效果照样睡到自然醒。”
“有床睡就不错了,谁还顾忌这些。”
相较于原来的学校这是真的很不错了,被单看起来像是宿管阿姨整理过的,除了有些从窗户飞进来的杨絮外没有一粒灰尘,吴锦言扭头看向墙面,黑色水笔画的两只Q版小人贴在一起,一只长发,一只短发,不知怎的,她总感觉那只短发的小人和自己有些相似。
就连右眼下的两颗痣也分毫不差。
“我们搬来的时候就在了,”郑丁娅也睡在上铺,她打量着吴锦言平静的脸,又看了看墙上的小人喃喃自语:“确实像诶…”
确实像啊。
但她真的不认识什么自杀的高年级学姐。
吴锦言盯着天花板,慌张了一上午她这会并无困意,安静的环境有利于她认真思考诡异的现状。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她确实重新回到了【昨天】,但这种回溯并不会完全重复相同的事件,就比如早晨的小车祸,国王请吃饭和郑丁娅拉她来宿舍。
其次,那只…鬼似乎对她的钥匙情有独钟,她很确定今天早上到校门口自己是把钥匙揣进口袋且前车筐内没有那个粉色手提袋。
最后,便是昨晚的噩梦和那些消失不见的消息…
我艹,恶俗啊!
自己虽然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也不至于这样搞她吧!
“阿言…”
有人唤她名。
吴锦言看向墙壁上的两只小人,长发的小人侧过去的圆脸转了过来,黑洞洞的瞳仁与她对视,黑与白间突兀的出现了两抹红,那小人在哭,嘴一张一合,更多的鲜红侵占了白色的墙面。
“阿言,救救我。”
“你快把我彻底忘掉了……”
*
真就缠上她了。
这场噩梦带给她的是浓浓的反胃感,惊醒后的她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后脑勺,轻手轻脚的爬下铁架床,推开卫生间的门用冷水清洗了下脸后便坐在阳台的垫子上发呆。
不能再睡了。
迟早被吓死。
“缠着我的那只鬼大概可以确定是我认识的死人了。”吴锦言托着下巴:“但同龄的同学朋友没病没伤活蹦乱跳,家里去世的亲戚也没听说过有早夭的。”
“是不是妈他们瞒着我什么事?”
关于十四岁前的记忆她可以用模糊来形容,像蒙着层雾,看不清,记不起,也就近两年来她才能勉强记住事情,每当饭桌上长辈们提起往年关于她的趣事也只能强撑着笑容附和着。
她像在听别人的故事般补充自己零碎的过去。
乖乖女,成绩好,为人内向很爱哭,吴锦言想不到这些和她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词语去形容以前的她。
抽象啊。
有一种想跑却跑不掉的窒息感。
吴锦言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午休的哨声响起,发麻的手脚和发懵的脑袋慢悠悠的跟着下楼的学生们前往教学楼,郑丁娅挽着她的胳膊,手心贴上了她的额头:“也不烧啊,咋看着这么萎靡不振呢?”
“锦言啊,你真不请假?”
“母上有令,乖乖当孙子,胆敢请假就打折我的腿。”吴锦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再作妖就弄死我。”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阿姨之前给你送药的时候我和姎陪你去的,蛮温和的。”郑丁娅每说一字她眉就皱一分,温和?瘟核还差不多吧。
她严重怀疑之前的自己那么乖是被打怕了,翅膀都是折的。
下午的课没什么好说的,记笔记和摸鱼的同时还要兼顾老师的走位与国王后门的闪现,玩手机的整机关,画画的连手速,睡觉的卡视野,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场面属实让吴锦言回想起前学校的光明正大的放肆。
自己三观要歪没边了,得调调。
笔尖和纸面摩擦留下黑色的线条,她书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却又一一划去,过载的大脑变得迟钝,发抖的手也握不住光滑的笔壳。
不是,都不是。
他们没理由,除非是真傻逼也是真闲才会去以这种阴毒的方法去算那笔账。
但如果真的是他们……
吴锦言放下笔,食指轻轻点着桌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个不成熟的坏点子勉强有了轮廓。
养娃千日,用娃一时,就看那货能不能靠点谱了。
*
“成了。”
“爱死你了宝宝!”郑丁娅兴奋的抱着她摇晃,吴锦言高举手机满脸无奈:“真爱我就先撒手,我快窒息了。”
“还有,也帮我个忙呗。”
晚风微凉,黑沉沉的空中偶尔传来闷雷声,她戴上耳机,炸响的歌声压过了周围人的欢声笑语。
防风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她叼在口中,牙齿咬住烟嘴,目标明确的走向自己的电动车。
粉色手提袋如约而至。
“就这么想让我收下你的礼物?”吴锦言的手指勾住提绳,亮着火星的烟头按在那个“言”字上。
“我确认收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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