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物华犹豫再三,果决地丢掉了所剩无几的良心,决定拉人下水。
“刚才那位甲叔呢?咱们一块吃吧。”
白景春道:“我倒是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甲一刷的一下出现了。
秦物华、秦东流、小天三人全部向他发射出‘得救了’的目光。
甲一僵硬着落座,秦物华马不停蹄替他盛上一碗白景春精心制作的绿色盛宴版红豆粥。
甲一沉默。
揭开面上蒙着的面罩,他长着一张很英气的脸,剑眉入鬓,寒眸冷淡,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即便浑身上下都包在黑衣里,也能看出锻炼有致的身材,该有的一样不少。
秦物华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笑呵呵道:“甲叔,快吃吧,这可是白姨特意做的。”
白景春接话:“是啊是啊。”
在白景春期待的目光之下,甲一舀起一勺粥,缓缓送进嘴里。
嘴里好像有五湖四海的臭鱼烂虾翻滚,挣扎着发出嘶吼,鱼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在朝他挥舞鱼翅讨命。
不是,甲叔,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啊,真的没问题吗?秦东流震惊地看着甲一握着勺子的手青筋暴起,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
小天指着甲一的脸道:“这个叔叔的脸怎么有点绿?”
秦东流一把捂住她的嘴,“祖宗,别说话,快吃炒面,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天同样低声在秦东流耳边低声道:“那流姐,咱们还喝粥吗?”
“不,我想活。”秦东流含泪舍弃了红豆粥。
甲一缓了好一阵,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全身上下连根头发丝都一动不动,风一吹就散了。
半响,他评价道:“很好喝。”
“……”秦物华不知道说什么。
“……”秦东流觉得甲一脑子出问题了。
只有年纪最小的小天发出最纯真的疑惑,“这个叔叔是傻子吗?”都喝成那样了还好喝呢。
“吃饭吧孩子。”秦东流摇头,感叹着英雄的献身。
白景春笑眯眯道:“好喝就多喝点。”
甲一点头,咕嘟咕嘟喝了三大碗,一口气喝下去,硬邦邦倒在桌上。
“唉,怎么喝粥都能喝醉。”白景春摇头叹气,手指戳一戳甲一的脸颊。
秦物华:我觉得他不是醉的。
秦东流点头:附议。
白景春方才已经吃过不少了,肚子里不适合装着太多东西,索性带着甲一先回房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吃。”
三人连连点头,不敢说一句挽留的话,生怕白景春会留在饭桌上盯着她们喝粥。
到时候硬邦邦的就会是她们三个无辜的可怜人了。
等白景春带着甲一走后,秦东流才长出一口气,“阿姊。”
“嗯?”
“答应我,下次不要让白姨一起进厨房了好吗?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命着想。”
“……好。”
小天终于可以放心吃饭了,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珍惜地吃着饭菜,香喷喷的、不会变得硬邦邦的、美味的饭菜。
不会再有比恐怖的粥更可恶的食物了,哪怕是从前在教里吃过的虫子大杂烩都不会。
“姊姊。”
秦物华吃饱了摸着肚子消食,“怎么了?”
“我可以给你解蛊毒。”
“好哦。”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秦东流停止疯狂扒饭地动作,“你可以解阿姊的蛊,怎么不早说?”
小天道:“你们也没问我啊,而且只凭我一个人解不了。”
“还要回教里拿东西才能解石皮蛊。”
秦物华摸了摸小天的脑袋,“回哪里?”
小天蹭蹭她温暖的掌心,“东南的蛊教,里面有一件破石头,可以解世间大部分的蛊,自然也包括石皮蛊。”
“放心吧,姊姊,我会叫你活下去。”
“只是……”
秦东流迫不及待接话道:“只是什么?”
“婆婆不在,我不识路的。”
“是啊,成珂怎么还不回来,她都出去十来天了。”秦物华看向灰暗的天空,雾蒙蒙的。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甲一正在屋内誓死捍卫尊严。
“不!”甲一握着衣领不撒手。
白景春抽掉他的腰带,摸一把柔韧的腹肌,腰带内侧封着暗器,她熟练地捏起一角丢在地上,挑眉道:“不什么?让我尝尝怎么啦,你不也尝了我的?”
“不可以!”
“啧,装什么良家妇男,又不是没睡过。”白景春没羞没臊地摸一把胸肌,捏着中间的一块来回挑拨。
“我,对不住,非我本愿,欺负姑娘。”甲一耳廓通红,一脸抱歉,两只手捂了上边也不是,捂了中间也不行。
白景春坐上刚才摸过的腰腹,高傲抬起头道:“来不来,不来我出去找人去!”
她动作干脆利落,下地直往外走,还差一步就可以推开门,然后被一双手臂捞回去搂住,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别找别人。”
白景春眼睛一亮,以为又能尝到公狗腰的好滋味,推门的手转回来就要解自己的腰带。
“来啊。”
对上甲一抱歉的眼睛,啪嗒就晕了过去。
甲一穿好被白景春丢在地上的衣服,搓了搓通红的耳垂,低头看着床上的姑娘,替她盖上被子,被子从头盖到脚,确定一丝风都透不进来才转而到桌边坐下,一动不动看着白景春,又恢复了从前的冷峻。
在书房的秦物华疑惑,“白姨什么时候来找我?不是说一会儿就来吗?”
鸡毛掸子重出江湖,秦物华拿在手里挥了两下,适应节奏后先拿起秦东流写的思过书。
不愧是老手秦东流,从上到下一气呵成,流畅中饱含歉意和悔过,情感真挚,语句流畅,挑不出什么过错。
秦物华满意点头,“流姐儿写的不错,去看书吧。”
秦东流没有先行离去,而是站到一边看秦物华检查小天的悔过书,嘴角奇异的歪向一边。
秦物华扫视一眼站得笔直的小天,想着小孩是第一回写,难免有写的不到位的地方,轻轻放过就是。
小天紧张地扣手,等待着判决。
“悔过书。
子子,我错了。”
秦物华心道:姊字难写,错了也正常。
“我不可以完火,要主义安全,包户自己。”
好家伙,秦物华直呼好家伙,区区一句话,竟然包含整整五个错别字,占整个句子的三分之一!
“六姐说,悔过书要写对不齐的火,我不可以在贝子里和六姐看花本子,头头的,凹夜。”
“我错了,对不齐。”
“我向子子对不齐,向六姐对不齐,向贝子对不齐,向小天对不齐,对不齐阿对不齐。”
剩下的就是通篇‘对不齐’。
叫它流水账都是冤枉了这篇‘情感真挚’的对不齐书。
因为秦物华是低声念出来的,秦东流开始还笑得掩饰,后来干脆嘎嘎直笑,大腿拍得通红,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飞出来几只大鸭子。
与之相反的,是小天的头越来越低,几乎要在地上挖个窟窿钻进去。
秦物华脸色铁青,大力拿起放在一边的鸡毛掸子,“小天!”
“在,在在在。”
“你是在糊弄我吗?”
小天委屈巴巴道:“我不会写字,流姐看话本子睡着了。”
好一招祸水东引。
秦东流像是屁股底下着火了一样腾的一下站起来,“太晚了,我写完就睡了,我还教了她好多字呢,真的,不信你问她。”
“流姐特别厉害,教我写字。”小天点头。
秦物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下一瞬就要化身喷火的老虎,“教你写字,教成这副模样?她怎么教的你?”
“我不会写的字就问流姐,流姐就给我在话本子上指出来,然我照着写。”
“哦,是吗,这么教你啊。”
秦物华决定放弃追问,怕自己再问下去就会原地升天,将手中的悔过书折起来,笑眯眯道:“我呢,不打你们了,毕竟也不算什么大错。”
“但是呢,”
“小天,不识字可不成,以后每天起来读书,写至少两篇大字,在流姐待在家的最后三天一定会好、好、教、你的,对不对,流姐儿?”
秦东流打了个哆嗦,不敢不应,“一定一定。”
小天补刀道:“流姐,那咱们明天不去找山上捉兔子玩了吗?”
“我的老天奶,你可别说了,再说咱俩还有命活?”
秦物华收起悔过书,装作没听见,“对了,今天开始写大字。”
“写不完不准出去玩。”
“好嘞好嘞。”
秦物华关上门,忍耐了一会儿,觉得无法忍耐了,找了间特意准备的杂物间,里面具是装满了沙土的布包,立在一个个桩子上,身高正好匹配秦物华的身高,她一抬手就可以挥拳装上布包。
鸡毛掸子忘了放下,秦物华轻轻把它放在地上,仔细地折起袖子,叠到胳膊肘上方,动了两下确定不会随意散掉。
重拳出击,装了几十斤沙土的布包沉重地倒在地上,秦物华挨个揍过去,只听见连续的‘扑通’声,十几个布包均歪倒在地上。
暴力发泄完神清气爽,秦物华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汗,心里的怒火挥之而去。
小天哆嗦着身子写下大字。
姊姊的力气好大。
秦东流凑过来问:“咦,你怎么写这几个字?不是应该写‘天地玄黄’吗?不过阿姊的力气的确很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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