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怎么不装几盏路灯上去啊?”余幽幽问。
“因为这里既不是A国的地盘,也不是B国的,两边的生物都不想出钱。”润康说。
“那就我们自掏腰包装呗,花不了几个钱,公民的安全最重要。”
“凭什么我们A国的生物栽树,B国的生物乘凉!虽然我可以出一份力,但我可不想便宜它们。”
“萌萌你又来了,就我们装吧,这是建立两国良好关系的第一步。”她说。
因为A国和B国接壤,直线距离很近,所以余幽幽和三只海底生物随便填了一下肚子后就出发了。
它们安步当车,走着走着,余幽幽看前方透露着隐隐的光亮 ,和此时此刻的萧条形成对比,已经有路灯了,它们已经走出了黑暗地带,萌萌把手电筒关掉之后收起来。
此时土路突然变成了水泥混凝土地面,她抬起眼帘,一块小牌匾上面醒目地写着几个字“您已进入B国地界。”
她觉得这是自己出过最近,耗时最短的一次国。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看见马路上淌着一滩水,那颜色红红的,鲜血一般,极为显眼。
它们经过了荔枝收购点,好几家档口鳞次栉比,紧紧挨在一起,档口的陈设很简单,就摆放着几台秤,和一张被白蚁啃啮的不像样子,摇摇欲坠的红木桌。
它们收的品种不一样,所以根本不存在谁抢谁生意的问题,买给谁,也是农民自己的选择。
称好的荔枝倒在彩条油布上,还要再择一遍,所以荔枝收购点雇了很多妇女。
择好的荔枝浸泡在冰水里面,浮在表面上的冰块,顺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融。
再撒上一些兑过水的药粉,因为荔枝这种水果娇贵的很且容易变质,所以只能用药物和冷链运输这两种手段维持荔枝的新鲜,延缓它的“衰老”。
鑫鑫说这种药物对生物体的伤害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微乎其微,但是在利益面前,所以东西都要为其让道。
一只抹香鲸把择好的荔枝载过来,然后排队放在称重台上称重,称重的生物在便利贴上写了个数字,然后撕下来,用蛮力贴到农民的胸口上。
幸好那位鹤发鸡皮的抹香鲸伯伯未雨绸缪,站得很稳,它似乎能预判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这两筐荔枝只有九十五斤吗?”
那五斤不翼而飞,伯伯不置信地问,重量被写少这种事,早已屡见不鲜,常常发生。
它把撕下来的便利贴递给翘着二郎腿坐在红木桌上的海星。
海星很刻薄。
再忍几分钟,等领完钱就可以走了。
伯伯想。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余幽幽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原以为那只傲慢的海星会把钱递给这位伯伯,做不到面露微笑,低眉顺眼,随意把钱递给它至少能做到吧!
谁知道它竟然把钱砸在那只它的脸上,带着汗臭味的人民币四散,在空中纷纷洋洋,落在地上的时候,那位年迈的伯伯卑微地弯下腰,吃力地蹲下去把一张张落在地上的人民币捡起来。
那位狠毒的海星还不善罢甘休,见伯伯一片一片把钱捡起来,它直接一脚踩在上面,差几公分就踩到它那枯瘦的手指。
手指的纹路很深刻,似年轮。
伯伯双手合十,虽然没有说任何话,但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她透过它的面部表情和动作,看出那只伯伯是在央求它“高抬贵脚”。
它顺利地把钱从它的皮鞋底下抽出来,钱印上了鞋底的纹路。
伯伯笑着把上面的灰擦干净,似乎想用金钱抚慰自己那颗被按在地上摩擦,已经支离破碎的自尊心。
它搞不懂生物这一生终究是为了什么,把两筐荔枝拉去卖,被生物侮辱,就是为了人民币吗?
她无所顾忌地冲过去,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故意用身子碰翻了红木桌上放钱的纸箱子,迫近那只侏儒,挺着胸膛,说:“你什么意思?一只血气方刚的年轻生物,欺负一只老螃蟹脸脸不红、心不虚吗?”
她撸起袖子,给了那只海星一个下马威,打不打得赢是其次,气势是重中之重。
“是不是想打架?我倒要看看今天打输住院的是谁!”
她色厉内荏,虽然她打架没那么厉害,但硬碰硬这一招,是她从小整治男生总结出来的。
那只海星咂着嘴,谈“打架”色变,余幽幽踢了两下那根被白蚁啃啮过的桌角,桌角立马塌下来。
赢的把握又多了一成。
突然,地上出现了一滩水,她看对方跨开腿,裤子湿成一片,尿液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见吓尿的海星丢盔卸甲,逃之夭夭,她的一声“站住”震耳欲聋。
它僵住,像被施了定身术,纹丝不动地站那,等着余幽幽审判。
她伸手,蓄满力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揪起它的衣领,拎垃圾似的拎起来,它的身体悬在半空,抖着腿,一直在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力道如果能再大一点,那么她真的会像体考掷实心球一样,把手里拎着的这只海星扔出去。
余幽幽举得手臂发酸,“把地上的钱给我捡起来,她呵斥着,“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就安排点事给你,顺便让你感受一下弯腰把钱一张一张捡起来是什么滋味!”
在场的所有人及同行的鑫鑫、萌萌和润康意犹未尽。
余幽幽扶起瘫坐在地上,看得一愣一愣的伯伯。
“幽幽姐,你刚才未免也太飒了吧!特别是把它拽起来的那一刹那。”
萌萌笑得东倒西歪,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它鼓着掌,沉浸在刚才幽幽教训别人的那个名场面里,“你把那只海星吓得屁滚尿流的。”
“你刚才真的很有女侠的风范,说实话我还挺想看你抬起腿,给它一脚,把它踹飞的。”润康连比带划,颠三倒四地说。
“看来以后都不能轻易招惹幽幽姐了。”鑫鑫心有余悸,刚才那件事虽然不是发生在它身上,它却很有触感。
她觉得今晚鑫鑫收获最大,至少它悟出了自己是不好惹的。
“行了行了!”她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刚才我也挺慌的。”
她紧张的手心手背都在冒冷汗。
“你是说你一开始也怕那只海星。”萌萌神采飞扬。
“就是无所畏惧占了上风。”
润康捂着耳朵,有点不相信现实,“幽幽姐,你快把你说的话撤回,我可以当做没看见,在我心目当中,你就是一个舞刀弄剑的女侠形象,我对你已经有滤镜了。”
她难为情地搔了搔后脑勺。
“我们到B国啦!”鑫鑫眯着眼睛吸气呼气,闲适地说。
自己刚来海底世界那会,鑫鑫一直在说B国的建筑物有多宏伟有多华丽,那时候余幽幽嗤之以鼻,说她又不是没见过,北上广深更繁华。
不过B国不仅没有让她失望,还打破了她对这个国家、这座城市的刻板印象。
这里和鑫鑫口中描述的差不多,没有一种图片仅供参考的感觉。
这里有可以称之为鬼斧神工的古桥,一大片荷花在池塘里争奇斗艳,绽放着属于它的盛世色彩,整个池塘都被荷花那清透的幽香包裹着,轻轻吸上一口氤氲着淡淡清香的空气,感觉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
桥下有两扇对称的圆拱门,一叶小舟载着来这里观光游玩的游客穿过圆拱门,投射在水面上的月姑娘,随着水的晃动而晃动。
夜幕降临,有些生物也用纸条写下了愿望,随后卷起来,把它放在莲花灯上,让它乘着莲花灯,自由自在地随着水浪漂流。
在B国生活的生物们,骨子里面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孤高和自信。
它们妆容精致,衣着靓丽,走路带风,一个个宛如参加舞会的公主和王子。
下天桥的时候,她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油烟味。
“你上你上。”
“你竟然看上它了,那为什么不自己去要它的联系方式呢!在爱情面前要勇敢一点,不然只能眼睁睁你爱的人,依偎在别人的怀里,牵着别人的手。”
她看到两只明虾在路边推推搡搡,有一只还把相机对准自己这边,闪关灯没有关,所以暴露的很明显。
她认真地看着脚下的台阶,伸手,把垂下来的发梢夹在耳边,想着对方要用什么套路搭讪自己。余光里,一只长相阴柔的明虾径直朝自己这边走来,但并没有完全走近余幽幽,而是和她擦身而过,它掠过的时候,她闻到了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的香水味。
对方站在润康跟前,她的目光顺着润康的方向看过去,“小哥哥,我可以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余幽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两眼放光,那只明虾要润康联系方式的时候很羞涩,脸像一枚染了红菊花粉的鸡蛋,双手更是紧张到无处安放。
润康双手揣在裤兜里,它吓得两只双臂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它今天穿着一件无袖背心,所以她看得分外清楚。
竟然有雄性要自己的联系方式,还用夹子音叫自己为——小哥哥。
“我们认识吗?”润康被对方的举止吓得后退几厘米,淡漠地说。
“不认识啊!”
“你这人很不可理喻诶,既然我们不认识,那我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别人呢?”它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那只明虾。
对方被怼得哑口无言。
说完,润康就跟同行的伙伴说了句:“我们走吧!”
那只明虾揪住了润康的背心带,润康胸上的那个小黑点不小心露了出来,赫然入目。
明虾快步走到余幽幽一行生物的面前,挡住了润康的去路。
“现在认识也不晚,我叫王亨亨,是一个土生土长的B国人,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性格比较慢热…… ”
润康打了个哈欠,淡淡地吐了一句:“我又不查你户口,谁管你是叫王八蛋还是叫王亨亨,你这个地方是不是有问题!”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现在我们俩算认识了吧!”
下面的一句话让在场的生物毛孔都打开了。
跟你们说一下,B国允许同性婚姻,喜欢看王亨亨这条线的有福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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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国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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