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在中原中也再次开口前,我终于反应过劲儿来,震撼地看着手机。
“想不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这种套路啊中也!”
“咳咳咳!”中原中也狠狠抽了口气,用一种恨不得用重力碾出来我脑子看看里面什么构造的愤怒斥道,“我到底是给谁想办法啊!”
中原中也生气起来像小猫炸毛。我半点不带怕的,嘿嘿一笑,躺在书堆上侧了个身,地毯厚厚的绒毛温暖着我。我的腿不小心踹到旁边的猫。橘猫哈了口气,醉酒似的一步三摇,迷迷糊糊地跳上我的肚子。盘起来继续打着小呼噜。
我捧读道:“好吧,中原先生,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孤单无聊,会点拳脚功夫的大神?我愿意过去陪聊,并且自费茶水钱。”
中原中也发出满意的哼声,立刻开口,快得如同这个答案早就存在于心底。
“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魏尔伦吗?你该去看看他了。”
嗯,魏尔伦?
喔!我之前答应过中原中也来着,只是这段时间事情有些多,我记性又不太好,完全给忘了!
为了掩盖这一点,我疯狂从脑袋里调出相关记忆,清了清嗓,欲盖弥彰地说:“我记得这个人曾经自称你的哥哥,比你厉害吗?”
中原中也“切”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也没回答,只道:“他比我更适合教导你。”
中原中也的人品值得相信,我“嗯”了一声,这时那边又开口。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他问。
他的语气很真诚,没有试探与权衡,只有明晃晃的担心。
中原中也总是那么敏锐。
我松了松肩膀,没有说谎:“确实是很棘手的状况。”
中原中也并无意外的反应,只是语气更加严肃了些:“注意安全。遇到危险随时用我给你的紧急联系方式调动附近的黑手党。”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胡乱应了声,挂掉电话。看着已经息屏的手机,轻轻把它扔到一旁。
按照我的预期,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中原中也给我一个体术稍微过得去的自由人士的联系方式,起到一个牵线的作用即可,没想到中原中也可以给我走这么大的私情。
什么“原则上”,不还是他在抗压。
说来惭愧,这也是我会在一众人中找到中原中也的原因。按理说这人是个港口黑手党,本来不应该有这么多例外和人情,偏偏频繁向我提供便利,而且我相信这是源于他而不是森鸥外的授意。
为什么呢?
这么多年我仍然想不明白。直觉告诉我,那个魏尔伦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魏尔伦是个什么样的人?出发的前几天,我始终在心里思考着,关于这个人的情报很少,他是港口黑手党最神秘的干部。就连在六年前于横滨近距离观察过他的我,也只知道那是一个英俊如屏幕影星的法国男人,举止优雅,情绪稳定,拥有着强大的实力与缜密的计谋,对中也有着强烈的执着。
哈哈,执着到我一个和中原中也交谈过几次生意的人都差点被杀死,尽管后来他不知为何放弃了,还因此吸引了异能特务科的注意力,给他找了不少麻烦。
希望过去的时候不会被清算吧。
才怪。
我做了三天的心理建设才去到中原中也提供给我的港口黑手党地下室的地址,沿途的黑衣人已经得到过指令,没有人阻拦我。
电梯没有按钮,我在操作台输入密码才启动它。体感向下不知延伸多久,电梯门打开,我独自一人走出,惊讶地望向面前的景象。
和想象中的红砖青苔的地下室不同,这里的环境非常干净,拱形天花板贯通着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的干冷气流,脚下是厚实干净的沙土,头顶暖黄色的白炽灯恍如太阳。
这片空间非常大,并且很高,乍一望去,整栋楼的横截面都尽在眼前。虽然这片楼层也被分为各种区域,但是基本都没有墙壁遮挡。
一些墙壁的出现是为了划分领地,保存**或者单纯承重,但是这里统统没有。被分割的区域,也只是放置了一些必要的靶子、假山、武器墙之类的必要设施,以此进行明显的区分,严格来说,它们甚至不能算分开。
非要说有什么与这里的肃杀气氛格格不入的,只有那个摇晃着的藤椅了。上面没有人,只有风乘着它,等待着什么、观看着什么。仅此而已。这唯一一把难得沾染人气儿的椅子,只能更加凸显出这片地带的冰冷死寂。
这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地下训练场吗?那么这片领土的主人在哪里?
一瞬间,被暗处野兽窥视的感觉只浮现了一瞬间,肾上腺素在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涌上,带动着我侧滚几圈。与此同时,我原本站着的地方,那块再平常不过的沙土地已经爆裂开来,那不是炸弹的爆裂,尽管我希望是,但眼前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还有紧随而来的拳头已经说明,他本人的一招比炸弹还要可怖。
来不及感叹,我狼狈地向旁边扑去,抓住一个沙袋稳住下盘。脚底泛起涟漪,下意识就要回溯,又想起面前人的身份,强行抑制异能,可是机会只有片刻,我仓促收回异能,便来不及闪躲接下来的攻击,只能抬起手臂,下一秒,手臂的剧痛、失重感和肾上腺素的窜升产生的木然混在我的身体上,在半空稍有凝滞,再狠狠砸到地上,伴随着后背剧烈的摩擦,我从空路转陆路一番波折,终于成功到站地下室的另一边。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这里要铺满沙子了,若非有这点缓冲,我的大脑不碎也得脑震荡。
“喂……”我想要说话,但是嗓子里面的铁锈味糊得我喘不上气,我大口咳了咳,把那些血沫子吐出去,才沙哑地开口。
“我不是入侵者,我是被介绍来的,中原中也没告诉你吗?”
面前的男人在我报完中原中也的名字后更不爽了。
尽管较几年前终于有所长进,没有以为别人卖弄或者利用中原中也的能力便痛下杀手。然而也仅仅于此了,他的语气简直比在下水沟发酵了几十年的牛奶还要臭。
“不是你为了训练,死皮赖脸求着我弟弟过来的?”
不是哥们?
我又吐了口血沫子,真的很想掏出手机给介绍人打个电话,顺便来个差评:嘿,怎么传的话!
不过我如果真的这么做,魏尔伦下一秒就不会是这样闹着玩,而是真的会把我镶在地底了吧。
于是我只好自己弱弱解释道:“中原中也早就不是那个会被道德绑架的羊之王了。”
魏尔伦嗤了一声,脚步声逐渐远去。我秉持着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多躺一会儿的优良品德,恢复了会儿力气,才踉跄着爬起来。
藤椅的主人坐在那里看一本诗集,在我挪动着脚步走到他身边以后,才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比起他无波无喜的眼神,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要更加剧烈。
他……几年前是这样的吗?
我并不了解魏尔伦,打过的交道只有六年前恢复的各种大规模战场与一次暗杀。借此机会,我也算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尽管只有短短一面,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倒不是因为其有多么强大,只是单看那张脸,任何一个审美在主流上的人都不会忘记他。
没人会忘记一个绝对优雅、俊美且强大的人,尤其那彬彬有礼的外壳下,压抑着的是有着无边憎恨的猛兽。这种反差给他身上又笼罩了一层神秘的气质。
但这些都只是一小部分。
最独一无二,让人见之不忘的特点,是他那理所应当的态度。当他打算收割谁的人头,那个人的头颅不会多待在脖子上一分钟。这是和世界真理一样不能转移的法则,没有人能够逃脱暗杀王的掌控。
可是如今的他,依然优雅、帅气,可那份强者的横行霸道消失了。不是说他真的不强大的意思,即使实力减退,但只要曾经强大过,人就不会忘记那种感觉。但他身上现在的情况,倒像是完全放弃了他所拥有的一切,那些力量、执着、憎恨统统都湮灭在过去,剩下的只有属于魏尔伦一部分的苍白色的躯壳,和飘荡在世间的死灰。
我很好奇在我被软禁的那段时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我开口前,魏尔伦又说道。
“中原中也一直建议我见见你。但是你没有暗杀的天赋,也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突然想到什么可能性,目光夹杂出非常自作多情的微妙,“还是说,那小子终于开窍了?”
我:“啊?”
就算我不怎么听得懂人话,我也知道他误会了。
这家伙不会已经脑补出什么弟弟谈恋爱想要得到兄长的祝福,又拉不下脸于是找借口把女朋友送来见个面之类的奇幻小剧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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