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诚的名字,大部分年轻人都如雷贯耳,我自然也不意外。
而他的代表作,是《你的名字》。
喂喂,该不会——
我回头望了一眼,尸体散发出阵阵恶心的味道,我皱着鼻子退出房间,将门死死推上。
我没下楼,而是顺着楼梯来到从未踏足过的三楼。
出人预料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当我刚刚从楼梯口转过身,就看见安室透一脸犹疑地从一个房间走出来,挠着头,一步三回首。
看见我,他顿住脚步,愣了半秒才徐徐开口问道:“找谁?”
我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睛:“散步,不行吗?”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但也没像以前那样不依不饶,带着几分神秘靠过来,眼眸里的紫色深沉如夜,低声问道:“看见景光了吗?”
这句短短的问话中陷阱重重,我可不能中了埋伏。
“景光是谁呀,我不认识。”我一脸天真地反问,手却因为紧张,在身后紧紧交握着。
他沉默不言地看着我,视线重若千钧,很快我就承受不住了,目光开始漂移。
那种久违了的被蛇盯住的感觉卷土重来,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昨天和今天早上,和他的互动虽说不大愉快,但也毫无危险性,他甚至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让我的戒备心大大降低,偶尔还会回嘴,现在看来,我还是太不了解他,或者说,没有坚定不移地认识到他的危险性。
我蓦地油然生出一种可怕的、令人汗毛倒竖的猜测:景光的死,该不会是他设计的吧?
他依旧在用视线压迫我,我攥紧拳心,用最大的速度转身想要逃开。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也是我的惯用伎俩。
然而同一个绝招不能对圣斗士使用两次,我的转体动作还没完成,就被他一把薅过来,推搡进了旁边一个没有落锁的房间。
这是他的房间。我居然点背到在他房门口“闹事”。
“放开我!”我试图挣脱,结果头发梢蹭进了眼睛里,刺得眼泪直流。
他一脸冷漠地看着我徒劳舞动胳膊腿,手一松,我失去了平衡,绊了几下,竟然直愣愣栽倒在了他的床上。
身体还被向上弹了弹。
我努力地坐起来,耳边却传来“咔哒”一声。那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接下来,他整个人就宛如瞬移般挪动到了我的眼前,一掌又将我摁回在床上,欺身压了过来。
“啊。”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他要干什么?
“你绝对知道些什么。”他的脸悬在上方,金色的睫毛浓密而带有一种野性,“我希望你能和我说实话,否则今天别想离开这个房间,我有一百种办法能让你开口,但我希望你能让我省些精力。”
说这些话时,他的声调是很平缓的,却威胁性十足,这主要体现在骤缩的黑色瞳孔上。
“我……”
怎么办?
他真的很可怕,多希望景光在身边,多希望他能来救我——
景光?
他的名字莫名有种安抚的力量,而且一想到可能是安室透害了他,心里倏然涌上一股愤怒,这种愤怒冲散了恐惧。
“你为什么这样执着于一个死人呢?”我勇敢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的话,肯定已经亲眼确认过他的死亡,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地探寻他还活着的可能性呢?难道,是因为内疚?”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和痛苦,我知道,这一局,是我赢了。
但也将自己抛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
他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望向我的目光里有一瞬的茫然。
“所以说,那天晚上的事,你确实都知道了。”茫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那种凌厉的探究,“也是你,把他的尸体处理了,我没说错吧?”
我垂下眼皮,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种回答,但似乎都没什么用。
“没错,是我处理了。”我保持着垂眸的姿态,承认道,有种很累很累的感觉。
“怎么处理的?”他追问,语气凛然而愤怒,就好像我偷偷将他珍藏的宝贝玩具给摔碎并掩埋了。
明明错的是他,干嘛迁怒?
“看他可怜,给火化了。”
“别耍我。”
“不信就算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是说了么,看他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雪夜中,很心疼。他那样温柔的人,不该就这样死去,仅此而已。”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懈与动容,但很快怀疑又重新占了上风。
“我不信。”
“……”
“你——”他眉头一蹙,“你没有把他的尸体交给你母亲的研究机构?”
“啊?”这回轮到我一愣。
大概是我的表情足够真切,相当有说服力,他从我身上挪开,站在了床边。
我像只躺倒的乌龟那样,费劲地想坐起来,结果因为胳膊被压麻了,使不上力来,扑腾半天也没能坐起身来。
他沉着脸上前拉了我一把。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我坐在床边,揉着酸麻的胳膊,嘟囔道。
所以说,他之前对我态度恶劣,一方面有我母亲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怀疑我对景光的尸体做了什么?
可他偶尔也会对我态度暧昧,进行一些恶作剧,如果骨子里恨我的话,有必要这样做吗?又不是精神分裂症。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完全摸不到头脑。
“你很在意hiro的死吗?”我忍不住问出了这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但却出了岔子。
“hiro?”他又皱起了眉,用酸溜溜的怀疑的眼神盯着我。
完了,说漏嘴了。
可他为啥是这副表情呢?就好像我染指了独属于他的对于景光的称呼。
门外忽然响起略显急促的敲门声,他警告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去开门。
是坂本先生。我立刻惊呼一声,扑到门前,从安室透的胳膊缝下钻过去,躲在坂本先生身后。
安室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不要紧吧,绫子小姐?”坂本先生似乎有备而来,他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人是色狼。”我抓着他的后背,狐假虎威地告状道。
安室不理睬我,直直望向坂本先生:“请问找我有何贵干?”
坂本冷漠道:“我在找绫子小姐,挨个房间敲门,仅此而已,并没有特意来找您。”
安室面露困惑,显然是感受到了坂本先生对他的厌恶,但他并不在意,转而问道:“321的客人我一直都没有见到,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可否好心帮我也挨个房间找一找吗?”
被将了一军。
“抱歉,马上到午餐时间了,我需要立刻准备,您还是自行寻找吧。”坂本先生不卑不亢地拒绝道,拉着我的胳膊,几乎是拖拽着我离开。
我回头向身后看,安室正对我摆出一副“这事没完,给我等着”的表情,我连忙转回头,双手抱住坂本先生的胳膊,跟着他下到二楼。
在二楼的楼梯台上,我忽然停住脚步。
他转头看我:“怎么了?”
“你是景光吧?”我盯着他的脸,笃定地说道。
他愣怔了一下,我在这几秒种的间隙里,把手伸到他的耳朵后面,轻轻地摸索着。
很快触碰到了一个透明胶带切口般的细缝,指甲向里一扣,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久违了的景光的脸,带着几分无奈看着我。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揭下来的。”他苦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准备午餐了。”
我愤愤地盯着手里委顿成一坨的面皮,质问他:“你为什么突然失踪,还来到了这里?”
他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开口道:“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我不依不饶,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都在被某个看不见的人物戏耍。
“那天你出了门,我在家刚刚收拾好被炉,便看见客厅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少年。”
“黑发红瞳,有些像猫的少年,对吧?”我问道。
“没错。”他点了点头,“他说要和我做个游戏,然后我就被带到了这里,扮演起管家的角色。”
“哈?”我一头雾水,“那只妖怪怎么就盯上你了呢?”
景光眨了眨眼睛,只是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豁然明白,是因为我的缘故。
“他和我打赌,如果你能在两天内察觉到我的身份,并叫出他的名字,他就会放我走。”景光继续解释道,“他的力量很强,甚至能够扭曲空间,应该是你失忆前认识的——妖怪朋友。”
“朋友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我嘟囔,又回想起搭便车的那只害我丢人现眼的黑猫。
“那刚刚你浑身抽痛,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吗?”我又问。
“没错。”
“为什么?”
“因为当时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合适的用词,“我对你产生了情绪波动,所以,他生气了。更确切地说,他嫉妒了。”
“啊?”我越来越懵了。情绪波动,是啥?嫉妒,为什么要嫉妒景光?
“这屋里对我情绪波动大的人有的是,比如楼上的黑皮怪,他刚才咋不发力教训教训他呢?”
景光沉思道:“大概因为他是人类,而我,是某种和他类似的生物形态。”
“诶,那景光你现在是——妖怪?”我大为震撼,仔细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大概吧。”他笑了一下,“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想起它的名字。”
啊,这——
我完全没有记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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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枫叶馆杀人事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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