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徐徐,卷走了凉气,送来了丝丝暖意。
窗外绿植摇曳,点点光斑迎风荡漾,欲说还休。
谢磬在白板墙上写了几个名字。
贝德兰姆(精神病院)——吴强、李思思、卢偕、陈天琪;波尔戈的火灾(抚善医院)——牢笼七号、曾潇张、霍达、纪小北、(吴强、曾妈妈);林家——林昶、唐洛然……
他画着线性图,将这些人和地方都分别列了出来,然后在最下面单独列了两个名字,一个周至,一个林响。
每一个看似独立的事件,里面却总有些人物相关联。
贝德兰姆的吴强又是抚善医院的患者和火灾事故名义上的罪犯。
“牢笼七号”是波尔戈的实验体,那么抚善医院是否也有类似的存在?像曾潇张说的,医院的非法器官移植交易……
那么林响呢?每一次出界,他都会大病一场,林家供着他,却又囚着他,虐着他。
每一件事情都隐隐约约的跟他扯上了关系。
谢磬眼神专注的盯着林响的名字,眼前渐渐浮现他被虐伤的画面,心口火烧火燎的痛,气息渐渐地不稳。
他深深吸气然后呼出,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林家跟S3局的关系吗?”
“你又知道林响是什么身份来历吗?”
罗荀的话字字戳心,让他不得不压下对林响升起的好感和喜意,去思考他的真实价值,或者说是目的。
谢磬无比烦躁,桌上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他右手转着笔,无意间看到右手无名指,上面的红色纹身像戒指一样困住了他的人生。
民间有一种说法,出生带着红线的人,是因为上一世姻缘未能圆满,月老怜惜,所以再次给做的记号。
当茫茫人海遇到对的那个人,他自然认得,以再续前缘。
这些转世轮回的传言,他听得不多,也不怎么信,偏偏就这话他记在了心里。
见到林响的第一眼,他就觉得那人应该是他命定的人。
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是一个简单的人呢?
S3局是当年林家老祖宗组建的,那时候人员分配还没这么齐,设施设备都比较古朴,经历了三代才渐渐发展成为现在这样拥有自己的独立基地。
虽说后来S3局被划入了国家秘密组织,林家也已经全员从商,不再插手S3局的事,但是S3局的大部分开销都是林家在提供。
一句话,林家就是S3局的金主爸爸,得罪不起。
正想着,突然墙上的异源图亮了起来,其中一个地方开始闪着红光,界门要开了。
那个地方是……老君山。
谢磬思绪翻飞,几乎没有任何阻滞的就想到了两个人——卢偕和陈天琪。
在贝德兰姆死掉的两人,现世死于老君山山崖。
真是好有计划的界门。
谢磬转着手中的笔,意味深长的冷哼。
同一时间,李齐杉和王炸都看到了,通讯频道里传来了两人的声音:“老大,异源图……”
旁边能够听到曾潇张的吐槽:“异源图是个什么鬼?你们原来是看这个找界门的啊?真落后。”
她还没入队,所以也不在频道内,但是显然他们三个此刻是在一起的。
目前,现世世界还面临着威胁,他们如果都贸然入界,S3局就没人把控了。
谢磬权衡再三,对那边两人说:“卷毛和齐杉你们去查抚善医院,注意观察有没有其他的界门开,不要贸然进去。”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喊了声:“美少女。”
被叫做美少女的人半天没反应过来,李齐杉推推旁边的曾潇张,“叫你吧!?”
曾潇张怔了几秒,才啊了一声:“what's wrong,uncle?”
“你跟我一起去。”谢磬言简意赅,“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技术了。”
“yes,sir.”曾潇张喜笑颜开,精神奕奕。
谢磬如此安排,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带一下她。
之前在波尔戈,他们也就是各取所需,互相帮助了一下,跟真正的入界下任务是不同的。
两人找地方汇合。
同一时间,南城林家别墅。
原本平静躺在床上养伤的林响,突然身体开始抽搐,额头溢出冷汗。
“唐医生,唐医生……”护士惊慌的喊,“少爷突然不对劲,心率急剧上升。”
唐洛然从外面冲进来的,一边迅速查看他的身体情况,一边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刚刚各项指标都在正常值。”护士也莫名奇妙。
“β受体阻滞剂。”唐洛然吩咐。
护士配合默契,迅速递上。
林响身体不能动弹,意识却异常清晰。
不对,应该是戮罪湖,怎么会是老君山?!
界门,被谁开了?!
谢磬……他心中一颤。
毫不犹豫,他咬牙,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强迫自己撑起来,强自入界。
……
药物一用,林响不再抽搐,只是……
唐洛然脸色极其难看,心电图上的波纹线直接拉直,发出尖锐的警报。
不可能,唐洛然手指颤抖,林响不可能死的。
他亲自握着心脏起搏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林响不能死,也不可以死。
……
老君山。
一男一女身着冲锋衣穿梭在泥泞的山路上。
人家朋友圈发的登山照都是帅气又酷炫,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是一脚泥坑一脚滑,没事还能在泥地上玩个滑滑梯。
曾潇张再次脚踩滑,顺着泥泞的山路往下滑,幸得她抓住了旁边的树才止住下滑的冲力。
她一身泥污把着树干,吐出一口溅上嘴角的稀泥,望着前方高处站着的男人:“我说你就不能绅士一点,背我上去吗?”
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啊!
“不能。”谢磬挑眉,“而且我不是绅士。”
他手上拿着个怀表大笑的仪器,左右寻找着源点。
脚下也没停歇,踩得落叶哗哗响。
曾潇张暗骂一声,杵着登山杖跟了上去。
再次后悔轻易相信谢憨货的话,以为是打怪,结果是渡劫。
她碎碎念的嚷了出来。
谢磬耳尖的听见,突然止住脚步,转头看他:“你刚才说什么?”
“怎、怎么了?”曾潇张被他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谢磬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后悔轻易相信你这个憨货的话。”
“下一句。”
“以为是打怪,结果是渡劫。”
话刚落,谢磬眼神一亮,“还真是巧。”
曾潇张莫名其妙。
老君山,不仅是卢偕和陈天琪坠崖的地方,还是前两天他开车看到被雷劈的地方。
当时他还戏谑的说,不知道哪位道友在此渡劫。
巧的事多了,那就不是巧了,而是蓄谋已久。
谢磬朝着不远处看了眼,灌木交错,绿树林立,曾潇张滑下去的道上被模糊了原本的印迹,只剩她的深脚印。
谢磬静静的顿了顿,似乎是在等着曾潇张,凝神细听了片刻,重新迈出了脚步。
又走了十来分钟,他们停在了一棵焦黑的杨树前。
天空云蒸霞蔚,树后冷风萧萧,鹰击长空。
曾潇张脸色有些泛白,“不是,哥,你该不会打算跳下去吧!?”
万一不是界门呢?这摔下去不仅是一块一块的还是一滩一滩的。
谢磬看他一眼,笑得很良善。
看得她眼睛有点花。
曾潇张还没反应过来,背上被人一推直接掉下崖。
“啊——”曾潇张吓得大叫,同时嘴里不忘骂出特别俗气的话:“谢憨,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没了?”
她转过头,谢磬拉着她背包就在她身侧,还厌烦的掏了掏耳朵,“分贝真高,所以我不喜欢女人。”
曾潇张:“……”
不过,你这样咱俩一起死了算不算殉情啊!?
没容她多想,只是眨眼的功夫她们就已经踩在了踏实的地上。
……
不远处,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大大的舒了口气,向通讯器里报着信。
“进了。”
“好。”那边似乎吩咐了什么,两人栖栖索索准备离开。
突然,眼前一黑,脑袋就被套进了黑头套。
“糟——”两人反应极快的抬手,准备销毁通讯设备,来人眼疾手快卸掉了他们胳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好的猎物也是最好的猎人。
来人一身肃杀的黑,蒙着骇人的银色面具,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黑得亮人。
面具眼孔正中往下下画着红色水滴,一直延伸到嘴角,一侧面具脸颊上刻着一个血红色的罪字。
他的身侧站着两个同样着装的人,正是将迷彩男放倒的两人。
只是那见人面具稍许不同,脸颊上没有那个骇人的“罪”字。
他抬了抬手,那两人扛着两迷彩男离开了老君山。
红霞透过云层映亮了半边天,另一半天云雾缭绕暗沉低糜。
他看了眼被夕照印出火色的焦树,微微眯了眯眼,随后几个跳跃消失在山间。
……
暗黑的密闭空间,两个迷彩男被蒙着双眼,为防止他们咬舌,嘴里塞着扩牙器,手脚牢牢的束缚在木质椅子上。
耳畔只能听见滴答滴答水滴的声响,鼻间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身上的通讯器械都被收缴。
来自未知的恐惧像一把驽钝的锯子缓慢的拉扯,切割着他们的脑神经。
不见疼痛,心脏却极速抖动。
嘎吱一声后,传来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幅度和力度,听起来像军靴。
“看好他们。”声音冷如寒冰,却是经过处理的语调,让人猜不出端倪,“我,只要结果。”
话语刚落,脚步渐远,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脚步声和哐当的关门声,伴随着器械摩擦地面、铁器相互碰撞的凌乱杂音。
原本就已经惊恐万分的两个男人,此刻更是抖如筛糠,脚下顺着椅子滑下一滩滩水渍,带着骚臭。
他们嘴里塞着扩牙器,想说话都说不出,只能发出呜呜的恐惧声,使劲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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