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磬随地一块树枝塞她嘴里,语意悠闲,“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
女鬼挣脱不开,愤怒的甩掉嘴里的异物,身体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气,每个骨节开始萎缩,而他的肚子却在极速膨胀,身形的变化让它很快挣脱了束缚。
只闻林响一声“小心”,谢磬身子不稳的往后倒去,右手手掌下意识的后撑,稳住了自己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
而他刚刚战立的地方,一只青黑五爪刚刚收回,位置正好是他脖领处。
女鬼肚子里长出一个只有四肢的肉球,拖曳着女鬼干软的身体,跳跃着发出咦咦咦的奇怪声音。
谢磬从地上跳起,拍了拍自己的膝弯,语气很是无奈,“宝贝,你救人的方式完全可以浪漫一点。”
那一脚踹来,他若不是有点底子,估计也不会比被这鬼怪抓着轻松。
林响淡淡地撇他一眼,“我不浪漫吗?”
谢磬看了看自己膝弯的脚印,没说话。
新生的鬼也没给他们闲聊的机会,嘴里咦咦咦叫着,挥舞着它青黑的爪子。
它的弹跳力惊人,像一个长着四肢挂着塑料袋的皮球,移动的速度也明显快于原来的女鬼。
那女鬼还能咧开嘴咯咯咯地笑。
好了,现在二对二,倒是公平了。
谢磬和林响对视一眼,林响率先起步奔跑起来。
鬼怪跟着追,几个跳跃就超到了他前面。
林响一个急刹车,迅速回转身,抬脚踢向那鬼怪。
鬼怪受力,迫不得已弹开,那边谢磬抡起树干稳稳接住。
两人把一个骇人的鬼怪一会当足球一会当棒球,直到咚的一声将其弹进病房。
两人眼疾手快,一人关门,一人上锁,将那鬼怪关进了病房。
里面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和嘶吼,林响这才松了口气,靠着铁门喘息,剧烈的运动让他胸口有些发疼,白皙的脸上反倒带了些血色。
谢磬朝着他伸手,林响借力而起,“走吧!”
再次到达医务室,林响发现原本放药的地方空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外伤用品。
墙上的画也变成了一面镜子,林响抬手摸着镜子边缘,里面的人跟着他同样的动作。
谢磬在医务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林响身侧,“你有没有觉得这医务室很奇怪?”
“嗯。”林响说,“这个世界有不奇怪的地方吗?”
“那倒也是。”
就见林响在那面镜子后面扣了扣,只听一声咔咔响后,镜子挨着的整面墙都震动着翻了一个面,他们面前的景象也变了。
一条暗黑的石头阶梯,蜿蜒着向下,楼梯两侧点着烛灯,闪闪烁烁照亮了路面。
”果然。”谢磬说了句,率先迈步。
脚步声在空旷中撞击出回响,幽静诡异。
阶梯尽头是一个被铁栅栏围起来的房间,透过铁栏杆之间的孔缝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张床,床的四个脚镶嵌着四根粗重的铁链,另一头带着一个铁环正好可以套扣住人的手腕,凌乱的空置在床上。
床上仅有有一张陈旧的床单,黑褐色的血迹几乎掩盖了原本的颜色。
谢磬手指在铁链上捏了捏,一手的黄褐色,有锈迹也有血斑。
他抬头,天花板上还有一根粗壮的铁棒,上面缠绕着一串铁链。
这里就是一个隐秘的私型现场。
旁边就是一条与房间等高的臭水沟,阴暗潮湿,甚至能听到老鼠窸窸窣窣地挪动的声响。
林响借着光,在地上看到了一些刻痕,深浅不一,是一些记录的字,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不清了。
林响蹲了下来,手指缓缓地沿着痕迹辨认。
“是关在这里的人留下的。”谢磬从一旁取了烛台,蹲在他身侧。
连猜带蒙,大概也了解了情况,这里就是那个女鬼的房间。
谢磬刚一抬头,一阵天旋地转,再定神后,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刚刚那张床上。
手脚被牢牢的铁链绑住,脖子上套着一根链条,被牵制着锁扣在地上的铁棒上。
他整个人除了头能转动外,再动弹不得,脖间的外物更是让他呼吸都不顺畅。
身体各个部位开始绵绵密密的刺痛起来,尤其是小腹像是快要断掉似的一点一点的往下坠着。
他偏了偏头,锁链拉扯着脖子几乎让他窒息,冰冷的铁器扎着皮肤撕裂一般的痛。
好想有人带他出去,好想好想……
谢磬心底觉得奇怪,脑子里却一直有个期盼,等着人带他逃离这里。
他被锁在这里多久了,45天?还是145天,地上是他刻得痕迹,在暗无天日里用来计数的痕迹。
他一直等一直等,臭水沟的老鼠一开始只是试探的在他身上□□,到后来发现他毫无反抗能力后,开始在他的脸、手脚适肆意的啃咬,他甚至能听到它们咀嚼自己血肉的声音。
他是来见他的爱人的,他的爱人是这里的医生,最好的医生,帮助那些生病的人找回自我。
可是他看到的却和医生口中的帮助相差甚远。
他是个画家,他画了画传出去,想让外面的人知道真相,拯救这些可怜的人。
他以为他的爱人会站在他这边,结果他将他变成了他的病人,最特别的病人……
不,这不是他,谢磬狠狠地咬了咬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脑子里的是那个女鬼的记忆,不是他的,可是他一样觉得窒息,痛感来得那么强烈。
林响,林响呢?
他不顾被禁锢的链条,剧烈挣扎起来,铁器摩擦着皮肤,从冰冷变得烧灼起来,破皮勒骨。
有人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地蹲下身,摁住他挣扎脖颈,轻轻地摩挲。
“林响……”谢磬嘴唇干裂,“你要……”
他话还没说完,胸口一阵刺痛,那痛感慢慢扩大,他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林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术刀,直直的插在谢磬的胸口,血蔓延而出。
他的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俯视床上的男人,“我说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响……”谢磬动了动手指,右手指尾的红痕益发刺眼,铁链拽拉着,他抬不起手,嘴唇艰难的动着,“你被附体了……”
林响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随即将手术刀猛地抽出,带着一道飞起的血雾。
谢磬胸口的血跟开了闸的水汩汩的往外喷涌着,地面上瞬间积了一滩。
极速失血,谢磬的脸变得苍白,瞳孔渐渐扩大,最后的视线中,他看到林响捂着胸口凑到他面前。
“回去以后不要再到处跑了。”
……
“心跳140,准备输血……”
“血压降到30了,肾脏血液灌注不足……”
“准备去甲肾上腺素。”
伴随着滴的一声,心跳检测仪上跳动的曲线拉成了一条死寂的直线,红光闪烁。
“通知家属……”
主刀医生疲惫的声音划破了忙乱的喧嚣。
“潘医生,您再试试,这位病人是3局送来的……”
“抱歉,我只是一名医生……”主刀医生姓潘,一直以来其实都是3局固定的医学诊疗专家,脾气也不是特别好,面对请求,也很无语,“谢总队,谁不认识啊?!战无不胜的S3局一把手,眼高于顶的国家精锐战备人员。”
“竟然潘主任您知道,那……”
潘医生抬手,打断那人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医生不是神,这三天一窟窿,两天一到口,没事再断个腿之类的,我还能救,这种……”
他摇摇头。
病床上的男人平静的闭着双眼,呼吸器上还带着之前呼出的雾气,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
这是一个长相很帅气的男人,青灰色的半长发软软的垂在床上。
手术室里,医务人员开始收拾工具,通知相关人员。
嘭——嘭——嘭——
心跳仪上的直线跳跃起来,出现了不规律的起伏,慢慢的平稳下来。
“主任,你看!”
主刀医生停下脚步,没有丝毫犹豫马上进入新的抢救状态。
痛,太痛了!
世界的黑暗汹涌着向他袭来,哭喊、不甘、绝望、愤恨……混着血泪的脸像一桢桢电影,扭曲着破碎掉。
他的神经被强迫的崩直,红色和黑色是他唯一能看到的颜色。
在这极致的暗色中,他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人,点亮了他世界的颜色。
曾经他望着黑暗中的自己说:“罪字不好,磬通神寓意吉祥,以后你就叫谢磬。”
他极力地想看清他的脸,却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你是谁?
那人似乎笑了,“回去吧,谢磬。”
他激动的伸手去抓,那人像云雾散无痕迹。
他睁开了眼。
刺目的光线穿过透明玻璃,嚣张的扎入人眼,在贝德兰姆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林响就像是一个npc,毫不犹豫地把他结果,以决绝的方式结束了游戏。
真他妈狠。
他摸了摸胸口的伤,奇怪的是无论是触碰还是按压竟不再觉得痛。
潘医生也觉得神奇,不愧是3部的,耐操能力强,恢复速度都异于常人。
谢磬坐起身,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都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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