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公家打井是好事啊,我们每年交完租纳完税,最多就剩个几百几千文钱,在算上开支,啥也没有,哪有钱开井?那个风水大师说我们这地不好,打不了井,这下不得黄了?”
“也不知道哪门子的大师,跟那个肥猪镇令呆在一块准没好事,前几年不都说要打井吗,每次事到最后就没影了。你再看看那个新县令,顶天了二十五六岁,哪里玩得过镇令那根老油条?这老油条跟村里那些地主都是一伙的!”
李翠花顿时沉下脸,果然是十个里九个贪官。
她对这村北里的地形也算是聊一些,若是匹配上脑海里的知识,这里就是典型的三面环山撮箕地。至于地下水,自然都是往撮箕口流的。
按理说,只要在那附近打井,不愁挖不出地下水。
这时,系统的冰冷声线又在她耳边响起:“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犹豫间,她看见萧雪鸿和那个镇令已经抬脚朝这边过来了,二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满面愁容的风水师。
经过村民身边时,她清晰地听见镇令说道:“萧县令,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给这村子挖井,是真挖不了一点,不管我请哪个风水师,都说挖不了,这我又能找谁说去呢?再说,这挖井也是要看龙脉和卦象的,我也不敢乱来啊,万一扰乱了这里的风水,真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身旁的萧雪鸿自然知道他在扯淡,但自己初来乍到,虽说是个县令,对当地事情的熟悉程度自然无法跟在这呆了几十年的老官员相提并论。若真要为李家村挖井,除非自己去县里找个信得过的风水师才行。
其余一干盼望着挖井的人听了这副说辞,也知道开井无望了,心中要多沮丧有多沮丧。
突然间,一道女声高声响起:“此言差矣!”
众人侧目看去,惊诧地发现居然是李翠花。
脸上堆满褶子的镇令,瞪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瘦弱的黄毛丫头:“你说什么?”
李翠花瞧他也不什么好人,心一横豁出去了,冷笑道:“谁说村北开不了井?我看是镇令请的人不太行。”
此言一出,周遭静得连微风拂过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你个黄毛丫头,你说什么?”镇令金如翔顿时黑了脸,他扭头对李元桃道,“李村长,这就是你管的村民?我们穷是穷点,但是我们不是野人,我们有教养!”
李翠花心中不屑一顾,饭都吃不上来,还说个毛线的教养,等五年后被打死,就老实了。
“翠花,话可不能乱说。”李元桃眼神制止李翠花。
“村长,我可没乱说,这村北开得出井。”李翠花不甘示弱道。
镇令金如翔正要呵斥,旁边的萧雪鸿却露出一个笑容:“翠花,你说村北能开得出井,你有什么依据吗?”
李翠花点头说:“这自然是有的,村北这边的田地三面环山,水流自然往第四面的低口处流。况且,你们瞧瞧那地方,是不是连花草都长得比别处更茂盛?”
顺着李翠花所指之出望去,众人顿时有几分醍醐灌顶。
萧雪鸿赞许地颔首,随即转头问那风水师道:“大师怎么说?”
风水师低头眨眨眼睛:“这么普通的地貌我自然看得出来,只是风水不好罢了,会阻挡这个村子的财运。”
不承想,围观的村民却丝毫不信他的鬼话,其中身体魁梧的李大伯嘲讽道:“这个村子有财运吗?大师你的关心还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其他几个村民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我们都要穷死了,本来就没财运,这要你废话啊?”
那大师本来以为这样说,会激起百姓们的好面子的心理,不承想这村的村民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直面了自己的贫穷,一时也是手足无措。
“咳咳!”金如翔示意周遭安静,“真是一帮刁民,你们居然信一个黄毛丫头的话?”
当地的村民早就受够了金如翔的剥削压迫,李大伯也豁出去了:“信!”
原本他家就因为打水受尽了折磨,要么就得绕远路去湖里打水,要么就得付租金给李昌富,这时候能要是能把井打出来,也就再也不用受着些鸟气了。
更何况,翠花丫头是为了大家出头,都是姓李的,怎么能被一个外姓人欺负了去?
有他打响这一枪,村民就像找到了领头人,纷纷喊道:“信!”
一向被众星捧月的金如翔被这架势吓得虎躯一震,他气急败坏道:“好,好,我让你们挖,要是挖不出水,你们就给我统统滚到牢里去!”
言毕,他生怕萧雪鸿误会他,一手抓住萧雪鸿的袖子,眼神却威慑着老百姓,高声道:“萧县令,你瞧瞧,真是一帮不受教化的村民,您是从京城下来的,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萧雪鸿被他抓得没办法,不过照样的脸色冷淡:“放心,要是挖不出水,镇令你受的气,本官一定替你出。”说着,他扭头对随从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请人来挖井!”
半个时辰后,挖井的工人从镇上赶来了,他们一瞧金如翔在场,神色顿时有些异样。
萧雪鸿冷道:“你们手脚麻利些,跟这位翠花姑娘去前面挖井。”
李翠花扫他们一眼,大摇大摆地便朝挖井点去了。那几个工人拎着工具紧紧跟在身后。
她环顾一圈,走到撮箕口附近,挑了一处芳草最茂密的地方,伸手一指道:“就在这吧,差不多挖个两三米......一丈就能有地下水了。”
那几个工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地下水,见她讲话信誓旦旦,还什么一丈的,只当她吹牛,毕竟就是当地的风水师都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找到水井点。
其余围观的人个个屏息凝视,要是这次挖不出水来,这肥猪县令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李翠花看他们先用铁铲子把地表的青草土壤全部挖了,露出一些平整的地表后,工人们便用长约一米的钻杆深入地下,他们钻头不断地旋转向下,群众的心也不断地被高高悬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一丈深的地方,地下的清水咕噜咕噜地像破土而出的土拨鼠一般,疯狂地往地面上涌出。
霎时间,村民们就跟自己家发财了一般,爆发出喜悦的怒吼:“水!谁说打不了井的!”
李翠花望着清澈的地下水,耳边是村民们激动的嗓音,在这里的头一回,跟这里的穷苦百姓感同身受,这一刹那,她明显地感受到心里大约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萧雪鸿冷峻的脸色难得染上一丝温暖的笑意,他对工人道:“你们这段时间就负责挖这口井,挖完后算好工钱来找本官。”
那镇令一听,立刻挺身而出:“这李家村的事就是我这个镇令的事,哪能让县令你来出钱?”他冷瞥一眼风水师说:“没用的东西,浪费了本官许多钱,连口井都看不出来,还在那命命命的,连个小姑娘都比不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风水师也是有苦没处说,只能顺着县令的意思道:“这笔钱就让小的来出,权当谢罪!”
等那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去,那几个村民纷纷感激起李翠花。
“翠花丫头,看不出你竟然还有这看井的本事!”李大伯欣慰道,“我们村也是出人才了。”
李翠花深知若是刚才没有大群人的鼎力相助,她肯定会被那老镇令撵出去:“哪里话,我也是运气好,我看那片地方花草茂密,便猜地下肯定有丰富水源,谁晓得居然被我猜中了。话说回来要不是有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婶的帮助,哪里撑得到工人来挖井?”
听她这么一说,村里人也潇洒地笑起来。眼看天色也不早,大家又闲扯几句家常,便赶着回家吃饭了。
在路上,系统说:“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二两银子已放入您的背包。”
回到家中,她将傍晚情形给李氏描绘一番,听得李氏瞠目结舌。
“翠花你也真是......”李氏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女儿了,只能拍着胸脯平复心情,“那个金如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她忽然住了口。
“知道什么?”
李氏只当她装听不懂,苦口婆心道:“金如翔这人不是什么善茬,光你被退婚你不就清楚了吗?娘知道你心里装着李长孟,可那李长孟一家早已经今非昔比,如今更是靠着县里和镇上经营的几间铺子日进斗金。李长孟那根独苗,人长得好看,读书又好,自然是块香饽饽了,实话实说这种好事哪轮得到我们?”
李翠花听她这么一说,顺着问:“所以那镇令就联合着李家上门退婚,就为了......”
“毕竟人家女儿从小精通琴棋书画,家产又殷实,哪像我们,唉,说到底都是爹娘拖累了你。”李氏低下头叹气,足见对这门亲事的惋惜。
李翠花不以为意,安慰道:“也没什么,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就算不嫁给他,也不至于就饿死了,你瞧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听女儿这么说,李氏忽然就想起自己家已经有地了,沉重的心情顿时开朗不少
本文的专业知识,如打井地点,种菜准备等都是我查了资料的,也有部分内容实在找不到资料,如菜苗种子每两的价格等,就是我瞎编的,没有考究价值(o(╥﹏╥)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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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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