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秦芜和安子期一同砍断了绑在他们身上的丝线。挣脱了卢修的束缚。
听着耳边的警告声,卢修面无表情地操控着丝线,直接朝着纪槐安而去。
纪槐安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抬手握上了丝线。
024小队的队长,没有点能力,还真不好意思自称队长。
卢修试图拽了拽丝线,并没有动。
纪槐安的血滴落在地板上,宋荆天感觉心脏一阵抽痛,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出口。
卢修皱眉,低声呢喃了句,“疯子。”
纪槐安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安子期和秦芜,一点一点躲开米迦勒圣剑的攻击,一边扯过丝线。
卢修有点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
卢明没有上前帮忙,只是双手环胸,持冷漠态度地看着两人拉扯。
滴答——
滴答——
血迹已经蔓延到了卢修的脚下,但纪槐安却像是始终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没有松手。
不,不对。
卢修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纪槐安不可能这么傻,除非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那……引子是什么?
卢明退后两步,腰靠在了窗台上。
对,是血!
卢修猛地反应过来,刚想后退远离那滩血迹,血却像是认定了卢修一般,从中抽搐了千丝万缕的红线,缠绕住了卢修。
卢修咬牙,想要操控丝线脱困,却无论她怎么挣扎,红丝像是认准了她,一动不动。
纪槐安松开了卢修的丝线,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傅山的技能。正是嗜血之丝,能够从自己的血液中,抽出红丝。
简单来说,傅山的血液有毒,在攻击麻痹敌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反噬。
但只要能牵制住卢修,那便是值得的。
纪槐安后退了半步,肩背一横,像拉下一道无形的帘,把何清绝整个挡进他投出的影子里。
动作轻得几乎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何清绝怔了怔。
耳麦里还残留着傅山倒数的心跳声,她却只听得到纪槐安后颈那一下极轻的、吞咽的动静。
她下意识抬手,指尖先碰到他队服下摆,布料被圣光烤得发烫,像一块烧到白炽的瓷。
“队……”
声音刚出口,就被自己咽回去。
她听见沈北舟在窗外炸开的惊呼,也听见自己胸腔里那只小麻雀在尖叫——“别逞强,他会死!”
何清绝垂下眼,像是在思索。
再抬眼时,她眸子里那点温吞的水汽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两粒极亮的黑。
惜命的何清绝没有躲,连步伐都不曾挪动。
“队长。”她声音低得只能让两个人听见,“我听得懂风,也听得懂他的剑。
风说,剑尖往右偏半寸。你信我,就向左。”
纪槐安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刃,将何清绝推到秦芜的身后。自己左手在窗棂上一按,指尖压碎一片冰碴似的圣光,整个人便翻出窗外。
鞋底落处,空气“咔”地凹出半寸白痕,像踩实了冬天最脆的那层冰壳。
纪槐安眼底没有丝毫情绪,他飞跃在空气中,躲闪着火渣子,同时一步一步朝着米迦勒而去。
米迦勒投落一片阴影,祂缓缓伸出手,巨大的神像,几乎包围了纪槐安的身影。
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傅山猛地往左边一闪,手中的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掌心。他将血珠撒向米迦勒,自己飞速躲避着米迦勒的巨手。
纪槐安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越近的距离看,纪槐安才知道米迦勒到底有多伟岸,美得有多惊心动魄。
那是一张能媲美所有造物的脸,但纪槐安总觉得祂差点什么。
脑海中闪过一抹熟悉的白色,纪槐安懂了——米迦勒,缺的是感情。
米迦勒的手,最终笼罩了纪槐安的身形。
安子期咬了咬嘴唇,毫不犹豫将翻出窗户,将手中的夜月,蓄满力,猛地往天上一丢。
自己则闪身到了巨大的米迦勒身后。
被丢出的夜月在空气层快速前进,甚至形成了一层真空层!
米迦勒看着小小的一把夜月,抬起另一只手,非常随意地挥了挥,像是在打发安子期。
在祂身后的安子期,嘴角却勾起一个弧度。
米迦勒的指尖碰到夜月的那一瞬,剑炸了。
不是光,不是火,是一轮真正的月亮,被夜空的黑水猛地按进人间——
直径十丈,冷得发蓝,边缘锯齿般锋利,轰然砸在神圣的手臂上!
咚——!
月轮与火剑撞出闷雷,响声沉进胸腔,震得地面玻璃同时浮起半寸,悬停一秒,才哗啦落回。
米迦勒金瞳骤缩,六翼同时后拍,身体被月轮推得硬生生滑出三步,靴底在虚空犁出两道炽白沟壑,火屑像铁水溅落,落在谁家屋顶,青瓦瞬成白灰。
祂垂剑,剑身嗡鸣,像被冰钳夹住的烙铁。指缝间,一滴光血落下,落地无声,却烫穿三层夜色。
安子期站在米迦勒的身后,,血顺腕滴进袖口。
攻击远远还没有结束。
夜月重新出现在了安子期的手里,安子期反手握刀,他的身后,逐渐出现了一轮月影!
“塞勒涅?”
米迦勒猛地转身,语气轻轻。
“不好意思。”夜月的剑身散发出阵阵寒气,众人清楚看见,太阳在触及寒气的刹那,缩了一下。
安子期看着地上被秦芜扶着的纪槐安,眼神冰冷,“我是,常羲——!”
夜空中,常羲立在十二棱的月轮边缘,素履踏霜,鞋尖不惹一丝尘。
她低眼,眸色是刚被井水漂过的玄冰,映着人间万家灯火,却像看一群未化的雪。
风掠过,她额前碎发也不动,只一缕月辉从指缝间漏下,落地便成薄刃,悄无声息地把夜色削得更冷。
那一垂眸,不是怜悯,也不是轻蔑,只是迢迢银汉里惯了寂寞的俯视——
仿佛尘世所有悲欢,不过是她洗月亮时,顺手拧出的泡沫。
米迦勒眼眸微眯,完美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纪槐安看着安子期身后的常羲和圆月,叹了口气。
安子期,动真格了。
清冷的月光盖过米迦勒的圣光,落在了地下室里。
宋荆天下意识抬起头,挑了挑眉,“要结束了。”
张凌玲还在摸阵法,闻言只是抬起头,认真地纠正,“只是开始。”
宋荆天打了个响指,地下室的门被瞬间关上,但月光还是落到了地下室。
宋荆天的行踪如同鬼魅。
他突然出现在张凌玲的身后,双手缠上了张凌玲的脖子。
语气迷人又危险,温柔中又透着一股病态——“蝼蚁,有没有兴趣,同我一起入魔?”
张凌玲的眼神瞬间后扫,她一只手握紧宋荆天重合的双手,一个过肩摔想要将宋荆天撂倒在地。
但宋荆天哪是她能碰到的?
只见宋荆天从容不迫地从背后伸出第三只手,轻轻巧巧地推开张凌玲。
张凌玲被推得一个踉跄,甚至来不及惊讶于宋荆天为什么会有第三只手,宋荆天便冷漠地开口。
“我看你骨骼惊奇,才主动邀请你的,你不要……打搅我的雅兴啊……”
看着眼底猩红的宋荆天,张凌玲仿佛明白了什么,后退两步,站在了地下室的下面。
上面混战,傅山他们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但张凌玲确信,傅山他们肯定能发现。
她唯一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
“骨骼惊奇?我们可都说我没有习武的天分。”张凌玲冷静道。
宋荆天轻嗤一声,“凡人,怎么可能看得透?”
张凌玲眉梢轻挑,”这么说,你不是凡人?”
宋荆天手中的规则之力开始流转,在张凌玲惊讶的目光中,宋荆天缓缓说道,“跟着我……我能给你■■■。”
“……你不是余队,”张凌玲突然笑了,她不想装了,面前的这个人,真的很恶心,玩弄命运,玩弄他人。
规则的光芒开始消失,“不是,又如何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张凌玲面无表情地抽出短刃,袭向“宋荆天”。她还不想死,所以哪怕可能渺茫,她也要去争取那一线生机!
“不自量力,”他的表情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握住刀刃,轻轻用力,将张凌玲往后一甩。
不得不说,张凌玲确实还是有点武术天分在身上的。
只见张凌玲猛地松开手,一脚袭向“宋荆天”的腹部。
“宋荆天”修长的手指托住张凌玲的靴底,彻底失去了耐心,“你……是在自讨苦吃吗?”
“宋荆天”的眼底闪过一丝疯狂,脸上是病态的笑。
张凌玲因紧张而大口地喘着粗气,“你到底是谁。”
宋荆天看向张凌玲的目光,如同看向死物,“死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死人?”纪槐安轻笑,“这位兄台,走错片场了吧?”
纪槐安的声音冷然响起,“宋荆天”眼神一凛,下意识后退两步,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不知何时,他居然被带到了地面上。
看着虚弱不堪的傅山,宋荆天眼眸微眯,看向自己始终背在身后的手。
是宋荆天。
他使用了余歌的技能,波动了时间。
“宋荆天”将手中的怀表随意一丢,被空气盛住
“你以为,就凭……”
“宋荆天”的话还没说完,感受到污染体的常羲和米迦勒已经同时看向了他。
“宋荆天”脸色一变,面上的冷漠开始褪去,眼底的猩红也变成了正常的白。
纪槐安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扶住了宋荆天。宋荆天靠着沙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
“张……张……张凌玲,还……在……在地下室。”
米迦勒已经被安子期牵制住,纪槐安在确认宋荆天没事后,用力拉开了地下室门。
底下的张凌玲长吁了一口气,放松地看向了纪槐安。
有劫后余生的兴奋,也有点悲伤。
他们马上就要为了预言而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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