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姜挽月又和慕容廷玉说了几句,直到有弟子来寻大师兄,大师兄才带着慕容廷玉离开,让她吃了药安心静养。
不多时,乔倩兮敲了门端着碗参汤走进来,轻声笑着道:“道长,我们这儿的参汤虽比不上你们太初的灵丹妙药,但也有益气养血等功效,快趁热喝吧。”
姜挽月正躺在床上休息,却一直不曾睡着,突然看见乔倩兮进来,便缓缓撑起身,欲行个道礼。
“别动了,你一身的伤还是好生躺着才是。”乔倩兮看见她的动作脚下步子也大了些,她单手扶着她靠在床头,垂眼又瞧见了她被包住的手。
她微微蹙起黛眉,坐在床榻边,将参汤给她,于心不忍道:“这伤到底有多深,竟还在往外渗血……你快把这汤喝了,我给你把药换换……”
乔倩兮说完便起身走向桌边,拿着上面放的伤药和布带走了过来。
姜挽月留意到她熟稔的动作,默不作声把参汤一口一口饮下,喝完后把碗放在床边的矮几上,这才开口询问:“娘娘,我昏迷的这两日,都是您在帮我换药?”
乔倩兮动作轻柔地拆解着她手心上的血布带,笑笑道:“岂止是你,外面还有大批伤员呢,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便会去帮帮忙。”
闻言,姜挽月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一国皇后竟纡尊降贵至此,恐怕是前所未有的……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想起前些日一百姓的大不敬之言,他的意思大概是指当今皇后迟迟无后是因为不能生。
百姓们之所以对皇后不满,想来也是因为齐炎独独钟情于乔倩兮一人,即便无后也不愿再娶,便就这么迟迟拖着。
姜挽月想事情的时候视线也一瞬不瞬打量着乔倩兮。乔倩兮这个年纪已经不年轻了,这些日子又十分操劳,这张脸早已经憔悴得不复当初,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能窥出几分当年的姝丽容色。
乔倩兮正在给她上药,丹药磨成粉的药撒上掌心的那道伤口时,刺痛瞬间便让她回了神。
姜挽月待乔倩兮又替她包扎好抽手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反握住乔倩兮的手,探上脉。
她其实不太精通医道,但平日里看的书比较多,也了解些皮毛。
乔倩兮微微讶然于她的举动,不免询问道:“道长可是瞧出什么了?”
她这才收了手,摇头道:“娘娘身体很好。”
“是吗?”乔倩兮本就不再奢望其他,对此也只是苦笑一声便作罢,毕竟有些念头埋在心底早就死了。
这么多年了,她不知看过多少大夫,他们都说她的肚子常年没动静,是因她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就连他们都无解。
所以她现如今也不期待了,总归她这身子是没得治了。
然而殊不知,姜挽月没有骗她,她的身子却是没什么问题,难孕或许只是时候未到罢了,有时越想什么便越是得不到什么。
更何况,顶着这样大的压力过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易于怀孕?
于是,她柔声安抚,说道:“有些事,娘娘不必过于忧心,或许熬过这一遭劫难,心中所想便会实现。”
她意有所指。
若是乔倩兮早早有了身孕,又经历这样一场劫难,也并非什么好事。
反而是等一切风浪都过去了,百姓们安定下来了,天临国重新恢复往日盛景,到那时再迎接孩子的到来,岂不更好。
乔倩兮藏了多年的心事本叫她夜寐难安,一直以来都只想早早为天临诞下一位太子,此刻突然听见姜挽月这么一说,她不禁愣住了。
她只想要一个孩子,却不曾想过孩子到来的时机也很重要。
若她在妖魔进犯的时候怀有身孕……恐怕她腹中的孩子根本撑不到现在。
乔倩兮有些动容,咬了咬唇,道:“道长……我当真可以……”可以等得到吗……
余下的话她还是没信心说出口,她心中又是好一阵叹气,明知道不可能的……
姜挽月看过她和齐炎的姻缘书,上面他们的一生截止于这次的劫难中,所以一生都无后,但这次他们活下来了,未来的可能性便很大。
“娘娘,都等了这么多年,不妨再等等?”
姜挽月的话不禁让乔倩兮一而再再二三的动摇起来。
可是,她等得了,齐炎身为一国之主又如何等得?
外面的百姓和一些朝臣早就对她这个皇后心生不满,若不是齐炎不愿废后,她如今也担不起这一声“娘娘”。
罢了,一个小姑娘而已,到底还是不懂……
乔倩兮无奈又暗自叹了几声。
“道长。”她刚想让姜挽月好好休息,便听见这姑娘说:“娘娘不必这么叫我,嗯……”
姜挽月仔细想了想,随后弯唇笑开,道:“娘娘可以唤我小七。”
乔倩兮微愣,旋即也温婉地笑。
“对了娘娘,不知参汤还有没有,我能不能再添一碗?”她突然捧着个空碗递给乔倩兮,一副卖惨的模样。
乔倩兮失笑:“自然。”
良久之后,乔倩兮又端了碗参汤过来,进来时,她突然发觉姜挽月已经换好了衣裳,便狐疑问道:“你身子还不见好,这是要去哪?”
姜挽月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弯唇:“还请娘娘不要告诉我师兄,否则以他的脾气定然不会让我乱跑的。”
“所以你这是……”乔倩兮点头应好,随后又担忧地询问道。
姜挽月解释道:”娘娘实不相瞒,那天是我二哥哥背我回来的,他身子一向不太好,我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所以便想去看看他。”
闻言,乔倩兮渐渐意会过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端着的参汤,恍然道:“看来这汤也是你替你二哥哥要的了?”
“是啊,还得多谢娘娘亲手熬的参汤。”她一面说着一面接过参汤,走到门口还看见乔倩兮正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她和谢长绥的寮房距离不远,一路过去除了碰见一些百姓便没再碰到其他人,想来也是,太初的弟子大概都在前院。
“叩叩叩——”她缓缓敲响谢长绥的寮房房门。
她仔细听了听,屋子里却毫无动静。
想起那天的事,她分明察觉到了他的身体情况也不太好。而他又不像她有人照料,眼下容修走了,他的屋内房门紧闭又毫无声响,不对劲……
于是略一思忖后,她抬手推门而入,破旧的门发出“吱呀”一声,衬得屋内更加寂寥无声。
“谢……”她下意识启唇,刚出口一个字便又顿住。这里修士众多,她担心隔墙有耳,顿了顿改口唤:“二哥哥?”
她缓缓将门合上,霎时屋内暗了下来,莫名让人不由得提起心来,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危险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
但显然是她想多了。
此时此刻,谢长绥正安然地躺卧在榻闭目休息。
她走过去把参汤放至一旁,站在床边轻弯下身打量起他来。
眉间紧锁,双眸紧闭,薄唇几乎绷成一条线,唇色比两日前好多了,却好像隐约透出点乌紫。
这是……还没压□□内的毒?
她迟疑着,再度轻唤:“二哥哥?”
“谢长绥?”她压低嗓音道。
叫了三声,无人回应。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谢长绥的眉心似乎皱得更紧了,一股凶戾气便这么跃上眉宇间。
见此,她也微蹙眉,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探探脉象。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快要触碰上他的手腕时,却陡然出现一股大力反攥着她的手将她用力一扯,她整个身子几乎快摔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及时用另一只手撑在谢长绥的耳侧,压着他的发,赫然对上他猝然睁开的一双阴沉冰冷的红眸。
刹那间,她的大脑空白一瞬,一瞬不瞬盯着他这双眸,脊背寸寸发寒,心也往下一沉。
几乎是同时,谢长绥突然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骤然收紧,眼中含着杀意的凶光尽显,一副麻木不仁的模样。
“唔……咳咳……”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她挣扎着,艰难出声:“谢长绥……是我!”她张着唇急促喘息着,眼前渐渐失焦。
还说什么不会伤害她,骗子!
谢长绥的手劲一分不减,动作却慢了下来,好似已经在努力辨认着她了。
她一面在心底骂着他,一面气若游丝开口:“二哥哥……”
熟悉的称呼一出口,她瞬间觉得似乎得到了更多的氧气,垂眸便瞧见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烦躁与不安。
趁着他愣神之际,她挣扎着猛地在他右手的虎口处狠狠咬上一口,泄愤似的用牙齿咬破他的皮肉。
谢长绥却不为所动,只是掐着她的脸任由她咬着,这一切对他来说好像不痛不痒的。
咬了个痛快的姜挽月连忙落荒而逃,可被他攥着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回,刚直起身就又被他狠狠拽了回去,后背摔在床上。
完了完了,死定了!
她欲哭无泪,心下一慌,下意识想要催动灵力念咒用灵符对付他,可谁知她体内竟一丝灵力也无,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跟闹着玩一样。
“不是,我……”她惊得脑中瞬间千回百转,错愕的目光看了一眼谢长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就算她灵力消耗光了也不至于修养两天一点灵力也没有吧?!
她慌乱地眨了下眼,短暂几秒后就想到了答案。
肯定是大师兄为了防止她再乱来,所以用什么手段封了她的灵力。
大师兄!
真是被你害惨了啊!
今天好忙,差点迟到了,稍后查错字,先发~
谢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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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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