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宫

太阳大得出奇,暴晒之下田中土壤触手滚烫,本就喜荫怕热的药苗纷纷倒伏,叶片蔫蔫地耷拉着。秦珂半跪在地上一颗一颗把它们扶正,在根部浇灌上头赐下来的灵露。

三丈见方的药田只整理完一半,身上的粗麻短打就已经被汗浸透,往隔壁药田看了眼,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陈公子撅着屁股干得比她慢一倍,秦珂真的很想一脚踢翻药筐发疯,陈危说这个秘境比较特殊,或许不需要打打杀杀就能出去,但秦珂宁愿挑战极限打十天架,也不想在这里种地。

十天,整整十天,他们都在这里不停地种地翻地,伺候这些金贵的药苗。

修为状况是有灵根但还没引气入体的外门,四舍五入就是凡人,身份状况是锦山半山腰一人负责一块田的药仆,他们的主子是皇宫供奉的丹修,长居锦山山顶的行宫,每年给皇宫中送两批丹药,十天里总共就摸清楚了这点消息。

陈危自记事起就在宗门,从练气到筑基都顺顺当当,对怕冷怕热又容易劳累的凡人体验非常不适应,一块田打理完已经快要虚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到阴凉地方,有气无力地说:“住山顶的那个到底要练多少丹,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草药。”

秦珂把水囊递到他嘴边给他灌了几口,恼火道:“不知道是谁说跟谁一起走定然会一路平安的。”如果是刚进来那两天陈危肯定要跟她呛声,但经历了活儿干不完秦珂帮忙,不会煮饭蹭秦珂的之后,只想给她磕头。

“累是累点,你就说平不平安吧。”陈危好声好气地说,“这种碎片秘境,撞到下一次空间波动的时候就会关闭,理论上讲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种地,就能平安出去。”

“我是担心决明,还有扬叔,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秦珂两指按上眉心,复盘道:“第四天晚上顺利摸到了山脚下,但有禁军把守出不去,第六日晚往山顶去被禁制挡住,这秘境的设定是完全不给人留破局之路吗,还是破局之路就在这半山腰上?”

陈危摇头,“不可能,这附近我们少说也查探三遍了,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判断,我们入境点不好,安全但也被动。换句话说,我们并非这座秘境的有缘人。再换句话说,眼下只能继续在这儿种地。”

秦珂焦躁地起来踢了会儿地上的石子儿,远远看到一个禁军服制的人和山上丹童一起过来,赶紧蹲回去装鹌鹑。

“一炉养气丹而已,催了三日还没好,诸葛扬莫不是怠慢陛下。”

“放肆,你怎么敢直呼真人名讳。”

“哼,月底入宫,亲自同陛下解释去吧。”

秦珂和陈危对视一眼,在这里同名同姓的可能太小,如果上面的是扬叔,自然不会炼丹。需求量不正常的草药,催不出的养气丹就都有了解释,要找的人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普通外门仆役主动请求面见真人几乎不可能实现,上山的禁制又至少要筑基修士才能打开,唯一能上去的途径只有得到召见。

陈危心生一计,悄悄跟秦珂说了,待到那丹童送禁军下山回来时,疾冲过去惶恐道:“大人,那仆役干活儿时太渴,胆大包天喝了一口灵露,没想到竟倒下没了气儿。近几日草药长势不好,会不会是灵露……”陈危带着引导意味越说声音越小,丹童不在意仆役死活,但听到是喝灵露死了便不得不重视起来,跟着陈危过来身边查探。

秦珂用的是下界的闭气法子,那丹童一探就发现体内生机未散但气息全无,很是怪异。又想到真人近日频频练出废丹,也许是原材的问题,丹童再去看看秦珂负责的药田,看不出个所以然。可能事关炼丹大事,丹童还是叫陈危拔了几株草药,搬上秦珂的尸体,一起带去了山顶。

“真人,有要事禀告。”丹童恭恭敬敬叩门,“灵露可能有些异样,弟子特来请教。”

“为师正忙,暂且退下。”

陈危听出是诸葛扬的声音,眼看那丹童就要带他们滚蛋,当即扯着嗓子喊:“真人救命!秦珂还有救,请真人垂怜!”秦珂两个字咬得十足十清晰,屋中沉寂片刻,随即强压喜意的声音响起:“进来。”

打发走了丹童,陈危关好门,秦珂立刻从地上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憋死我了,再晚一会儿就要露馅。”诸葛扬长吁短叹,亏他还将山上修士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就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俩会倒退成了凡人在下面种地。

“决明呢?”诸葛扬急急发问。

“不知道,一点消息都没有。”秦珂和陈危齐齐摇头。

华决明在素玄派演武场练了整整十天的刀。

准确地说一天只有三件事,吃辟谷丹,睡觉,练刀。她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剧情出现,没想到除了练刀还是练刀。华决明自觉没什么武学天赋,但睁眼闭眼挥刀的日子印证了勤能补拙,一套入门的苍风刀法也像模像样地学下来了。

大师兄和三师姐轮换着盯她练刀,几乎是寸步不离,华决明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向外刺探些什么,索性专心修炼,连带着在春城黑市上淘来的身法浮光疏影步一起,短刀配合身法,华决明想着以后要是弄不到行医资格证,转行当刺客也是条退路。

余光瞄到大师兄过来换班,华决明赶紧一边放缓动作假装在拆解刀招,一边凝神细听。大师兄和三师姐总是隔几日就在门口那边嘀嘀咕咕,华决明修为受限耳力不足,幸亏她连翻了几夜把赵遐送的储物囊里的东西一样样看过了,方便实用,包罗万象。华决明找到一样名为聆音盘的东西,指甲盖大小的薄薄圆片,愿称之为窃听器修真版,清晨来演武场的时候顺手拍在了门口长桌的桌腿上。

“今日如何?”

“没什么进展,她天赋平平,我看半个月不可能聚得出刀气。”

“拖到月底聚不聚得出也只能送她进宫,或许剑斋那边会有完美无缺的人选,总不能每次都指望我们刀宗。”

“是,宫中的使者今日已经到了,晚些师兄记得过去一趟。”

进宫?华决明听得大脑宕机,进宫做什么,进宫还能做什么,总不可能是跟皇帝激情对砍吧。以为是硬核推理在这儿苦练刀法,结果好不容易剧情要有进展了突然改成感情本,华决明把刀丢开,一屁股坐到地上开摆。

三师姐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闪身过来惊讶开口:“小师妹,你这是?”

华决明虚弱地摆摆手:“师姐,我头好晕……”

大师兄跟三师姐对视一眼,都觉不至于累到这种程度,但她之前一直兢兢业业未曾偷懒,倒也没过多怀疑。大师兄示意三师姐先带她下去休息,聚不出刀气也就算了,这具身体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聆音盘一共三枚,从演武场回去的路上华决明又不着痕迹地将另外两枚也贴了出去,回房之后直接躺到床上闭眼假寐,在琐碎的切磋闲聊声响中留意有关皇宫的信息。几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监听,倒是让三师姐相信她确实身体不适,又免了她两日刀课,叫她好好休息。

华决明便连续听了三日的废话,与皇宫有关的东西普通弟子根本不会提及,还是最初贴在演武场的那一颗比较有用,能听到大师兄和三师姐之间每日寥寥几句。

月底理应送人进宫的宗门一共有三家,自己所在的素玄刀宗,之前提到过一次的剑斋,还有个丹宗。只不过丹宗这次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人选,只能供奉一颗延寿丹作为补偿。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消息,华决明思来想去没什么好准备的,最后兜兜转转回到原点——练刀,直觉告诉自己那皇帝绝对是个大修士,除非一夜飞升否则练出花来也没用,徒增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枯燥重复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华决明心中的焦躁与日俱增,终于熬到了月底,门中大办三师姐的生辰宴,华决明被灌了好几壶掺了迷药的灵酒,塞进等候已久的车架。

白驹车架踏空而行,片刻间就到皇家宫殿。从被搬下来送进一处阴冷的房间,再到房门吱呀,又有东西抬进来放到屋中另一侧,全程没听到一句人声,等到门闩落下,周边彻底寂静下来,华决明才悄悄睁开眼睛。

虽然防住了迷酒,但被封周身大穴是没办法的事,华决明只能微微做到转头,她躺在一个木盒子里,因为还算宽敞才没第一时间联想到棺材。木板上刻着些繁复的纹路,可能是阵法,更多的视野受阻看不到了,华决明开始聚气冲穴,一夜时间大概能冲开封锁。

“咔哒——”忽然传来门闩拔开的动静,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华决明紧闭着双眼,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向自己袭来。

睁眼的瞬间,雪亮的刀尖明晃晃地刺向心口,一张狰狞的脸悬在自己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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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真界无证行医
连载中越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