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简单，宋祈安说完的瞬间，四人便齐齐想到了几个名字。
“这么多年进过魔域的修士不就只有那几个吗？”
“冯冠清他们。”
“你们谁记得当年那几人的名字身份？”宋晟问道，当初几个大宗门的天之骄子联合去魔域探查情况，最后却只有冯冠清一人断腿失明地回来，这件事情震惊了整个修真界，从此魔域再也无人敢涉足，而那几位天之骄子的名字也随着他们的陨落死亡而被埋藏在了历史的角落。
宋祈安立即唤出998让它找出当年事件的记录，系统面板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轻声道：“当年一共有五个修士，分别是长凌剑宗冯冠清，宏天门双子左梵天和左梦书，玉清门许清欢，如意山庄程垣。”
宋晟轻声感慨，“还真的都是当年的大宗门啊。”
燕南飞对剑修的记忆格外清晰，“好像那件事之后如意山庄便不怎么出现在修真界的视线内了，当年本来有实力争一争修真界第一剑的名头。”
宋祈安点头：“没错，如意山庄代代单传，程垣死后如意山庄便断了代，一时间没有弟子可以传承那套如意剑，现在的如意山庄便更着重发展符修之道了。”
“真可惜。”燕南飞垂眸，“如意剑法的残谱我曾见过，确实是一套绝妙的剑法。”
宋祈安轻声道：“所以你可要活好了，不然燕氏剑法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她见到燕南飞点头后，唇角轻轻扬起了笑，随后又被抹平板着脸继续道：“宏天门的那对双子当年也是耀极一时，将宏天门这样一个均衡发展的宗门差点被世人误会是个剑修宗门，听闻左梵天和左梦书的双子剑合并后几乎无人能敌，他们死后修真界再也没能出现这样的一对双子星了。”
燕南飞点头附和：“没错，剑修更喜欢单打独斗，很少会费力去研究合技。”
“据说许清欢是当初的修真界第一美人，但比她的容貌更耀眼的是她的剑，凌霜。传闻凌霜剑出鞘，三里内的水都会凝结成霜，可惜这样一把凌霜如今竟不知折损在了何处。”
宋晟轻轻拧眉，“他们竟都是剑修，为何没有体修符修，莫非只有剑修有这种冒险精神？”
宋祈安摇头道：“那自然不是，不过据说当年五人相聚本来是冯冠清组的局，几人都是剑修比较熟悉。”
徐雪林唏嘘道：“那冯冠清得遭受怎么样的打击啊，本就是他组的局，最后却只有他一人苟延残喘地活在世上，朋友们全都死在了异乡。”
宋祈安抿唇，眼神闪烁，若是她没能救回徐雪林与朱紫宜，她便是下一个冯冠清，想到此处汗毛立即竖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抱臂轻抚自己。
“好冷啊。”宋晟抽了抽鼻子。
宋祈安轻微愣神，原来温度真的下降了，她还以为是生理反应。
徐雪林眯眼锐利地望向地洞深处，寒意便是从那里传来的：“怎么忽然降温了。”
宋祈安也望向那端，地洞曲折，不知通向何处，隐隐寒气从中透出，宋祈安注意到地洞内滴答的水声停止了，她侧头看去，发现石壁上的水珠不知何时竟已经凝结成霜，“去看看便知道了。”
“不会这么巧吧。”燕南飞也注意到那些冰霜，诧异地看了宋祈安一眼。
越靠近地洞底部，温度下降的更加严重，宋祈安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烟清晰可见，她不敢再没有灵气护体的情况下在寒冷中待上太久，立即加快了脚步。
沾染了泥灰的白骨在地洞底部，安静地靠墙而坐，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时光腐蚀，只留下几根黑色的布条，一把断剑被插角落，剑柄上甚至出现了锈迹，剑刃却依旧锋利，寒意便是从中散出。
“凌霜？”宋祈安的视线从剑上挪至白骨，“许清欢？”
当凌霜的剑名被唤出时，地上那柄剑立即泛出白光，燕南飞微微皱眉，他感受到手中的胜邪微微震动，他轻轻按住剑鞘安抚着胜邪。
他抬眼望向凌霜，“不愧是名剑，居然生了剑灵。”
宋祈安驻足不敢贸然上前，“方才还在说凌霜的折损地，没想到……”
燕南飞抬步上前，宋祈安立即拽住他的衣袖，他回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安抚地看向宋祈安，“没事。”
宋祈安松开手，看着燕南飞步步上前，从地上拔出了那柄断剑，将其放在了白骨的边上。
寒气渐渐退散，凌霜上的光也愈来愈弱。
燕南飞垂下眼，黑睫如蝴蝶般扑闪，“剑断，剑灵已死，只是多年的执念让它强撑着一口气。”
“它只是想回到主人的身旁。”同为剑修，徐雪林不忍直视，错开视线望向石壁。
宋晟转身走到石壁边上，“既然许清欢在此处，那石壁上的画会不会是许清欢刻下的。”
他看着石壁，眉头逐渐皱起，宋祈安见他不出声，立即凑了上去一同看着石壁，只见石壁上密密麻麻地都是圆圈与大字，应当画的是人的模样。密密麻麻的人围着五个握剑的人，五人冲出重围却落下了伤，中间画着的东西看不清了，只能看见后来五人被迫分散，她被困在石洞之内，而洞外的站着密密麻麻的人。
宋祈安推测那些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人应当是人形的鬼气生物。
许清欢刻画的人全都长一个模样，他们手中的剑也一模一样，宋祈安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想到当初在万蛊门听见的对话，宋祈安心念一动，“莫非是与魔域勾结的那人设计引他们入魔域后害死他们？”
宋晟问道：“为何这样说？”
宋祈安立即将毒曼语在万蛊门密道内同神秘人通道对话说了出来，“那人提到他现在有一定的地位，会不会那人也是个剑修，想要除掉这些顶级剑修上位？”
徐雪林满脸厌恶，“做不到光明正大的胜利便下这种腌臜手段。”
燕南飞道：“不过他显然是失败了，冯冠清没有死在里面，他断了腿失去了眼睛，可他的剑反而提升了，至今还是天下第一剑。”
宋祈安侧头看着燕南飞道：“那人应当很想打败冯冠清，否则也不会利用鬼气去寻找克制冯冠清的燕氏剑法。”
宋晟听着几人的声音若有所思，不置一词。
燕南飞垂眼沉思道：“看来攻击燕氏的那人在修真界，黄洋几人是他的帮手，或者曾经是合作关系，现在不知道是何种关系。不知道他作为修真界中的修士是这么做到让魔域中一直凌驾他人之上的四人同意与他合作的。”
宋祈安摸着下巴，摇头道：“不一定是合作，可能只是设计让黄洋四人注意到冯冠清五人，让他们正面对上。是不是合作得看黄洋几人知不知道那人的存在。”
她摇了摇头，“算了，别瞎想了，就这么一点线索是拼凑不出真相的。”
宋晟的声音带着些可惜，“这些壁画居然只记载了这么点内容。不知这里被强行削去的壁画原本画的是什么，他们五人杀出重围后为何会分开。”
*
几人原路返回，地洞入口的石板依旧被拜访在原地，宋晟正打算推开石板却被宋祈安拦住。
“不对劲。”
三人皆看向她，显然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宋祈安咬唇看向那块石板，压低声音道：“石板上原本是有光缝的，现在光缝却消失了，我们在地洞内没有待太久，不可能是因为时间流逝日月交替而让光缝消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石洞的背后有人在。”
她说完这段话后想起了方才在石壁上看见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形，当初许清欢一人知晓石洞外有那么多的鬼气生物存在那该有多绝望。
不知道现在的石洞外有多少东西，挡住光的那东西是鬼气生物还是黄洋他们？
“998，你能不能检测到石洞外的场景？”
微不可见的蓝光从她的眉间冒出，超石壁外蔓延，随后又如潮水般瞬间撤回，998的声音响起：“有一个人挡在外面，不是鬼气生物。”
宋祈安的眼底透着不安，脸色凝重，“可能琅司的死被察觉到了。”
燕南飞立即反应出来宋祈安的意识，手已经按上了胜邪剑的剑柄，“是黄洋他们？”
“应该是。”
宋晟观察着洞口的模样，唇角轻轻勾起，“许清欢倒是选了个好地方，里面的人无法贸然出去，外面的人也不敢随意进来。”
徐雪林的手也放在了剑柄上，显然是想要试着杀出去，“但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们会被饿死在里面。”
“徐雪林，你可是个修士。”宋晟挑眉，抛出了一个瓷瓶。
那瓷瓶宋祈安非常熟悉，上面刻着她绘制的灵山门标志，显然又是一瓶灵山门出品的丹药。
徐雪林接住瓷瓶，声音疑惑道：“这是？”
“辟谷丹。”
“你还带了这个东西？”宋祈安有些诧异，她爱吃，从来不委屈自己，因此几乎很少会用到辟谷丹，没想到宋晟居然随身携带者。
宋晟嬉皮笑脸道：“出门在外，这可是必备丹药，况且灵山门出品物美价廉，我自然是要多囤几瓶。”
话毕，他眼神一凌，看着石板，声音沉沉：“来比比我们谁的耐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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