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回去。”陆景歌发出感叹。
突然想念起活着时候的日子,八大菜系,山珍海味,现在就连过去糖精勾兑的糖水都是奢侈,这样幻想着吃这写东西香了一点点。
赫伯特说道:“你这是痴人说梦吧,就算是回去,这个时代你去做个异类?”
“为什么?”
“外貌。”
他进入一个人的躯体,却没能好好适应这个人的外貌,自己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自己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自己了。
“也是。”陆景歌认命的说道,声音中有一点点落寞。
现在金发碧眼的,虽然说在中国,有游走的波斯商人,但是自己外貌终究不会像过去一样,那么的自由方便,“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
赫伯特的睫毛下垂,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轻声说道:“要不你把你变……”
声音有些太小,陆景歌没有听的格外真切:“你刚说什么。”
赫伯特恍然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赫伯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脱离人际太久了的后遗症吗?赫伯特恢复了原先的理智。
陆景歌疑惑的歪着头,猜测刚刚赫伯特到底想给自己说什么。
两人就在路上慢慢的前进,几天的功夫陆景歌就已经亏欠赫伯特快两年的时间。
“644个词条了。”赫伯特将准确的说出迄今为止陆景歌出错的单词数。
“如果你还有人性的话,请从日常的词汇开始吧。”陆景歌小声埋怨。
赫伯特摊手:“我本身就不是人,哪里的人性。”
“你这是强词夺理。”陆景歌想扑上去狠狠的咬一口,他不敢,什么人呐,真把自己当做他漫漫人生中一个解解闷的小玩意儿。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游走,这才叫真正的寄人篱下,看旁人眼色,又无可奈何的局势。
即使这样生活总归是要继续。
陆景歌断断续续的吃过鸟和兔子后,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发生了变化,两只狼叼回来的仅是一些一个巴掌大的小旅鼠。
之前是凑活着吃了,现在这些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小东西,处理过后真是小的可怜。
“什么时候我真能吃到一顿人吃的饭菜啊——”陆景歌站在山尖上大声呐喊。
声音刚落,眼前一缕青烟就从陆景歌眼前山的那边悠悠而上。
陆景歌陷入兴奋中,指着炊烟:“看,那儿应该有村庄!”
当了几天的山间野人终于看到有人烟的地方,能不高兴吗?
赫伯特抬了抬眼皮,兴致不是很高,陆景歌觉得他最近感觉总是打不起精神,那没有足够睡眠的黑眼圈似乎愈发的严重。
赫伯特坐在火堆旁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去吧。”
“一起去吧……”陆景歌还想再次邀请,他已经有些依赖赫伯特。
话音还没有落,就看见赫伯特红着瞳孔,眼神格外饥饿,如同面目凶狠充满敌意的野兽,吓的陆景歌往后退了一步,不敢轻易搭话。
赫伯特虽然没有伤害陆景歌,但经这一吓,他们之间友好的氛围发生了变化。
为缓解他们之间直线向下变冷的气氛,陆景歌摸了一下鼻子,做出其他选择说道:“好吧,那你在这里等我。”
赫伯特没有再说什么,他内心有点烦躁,陆景歌头也不回的往村子走去,算是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等一下。”赫伯特突然叫住他。
陆景歌心情忐忑,回过头尽量显得自己面如常态:“什么?”
一道银光划过,陆景歌条件反射般的伸手去接,冰凉的触感,他打开手心是一枚银币。
“带着这个去吧,不然谁理你。”
陆景歌抬头看赫伯特,他已经恢复如常,刚刚的恐吓仿佛不曾出现,对于这种间歇式犯病,陆景歌默默的起了个名字:间歇式饥饿综合征。
这么想想也很合理,饥饿使人失去理智。
话是如此,他可没有忘记赫伯特是吸血鬼的事实,但是从没有在他身边进食过让他渐渐的有点放下戒备心,差点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人来看待,直到这次再次看到那双血红的瞳孔。
没有了赫伯特的跟随,狼来疯代替他跟在陆景歌左右,几乎形成这种默契,算是另一种保护吧。
待到走出很远陆景歌才自言自语道:“狼来疯,你说你那个主人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狼来疯才听不懂陆景歌说什么,依然跟着向前走。
“我觉得应该是个好东西,你看,他都那么饿了,没有咬我,面对大餐也从未想着和我去村子里面饱餐一顿。”
“啊——可恶我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应该对人抱有同理心而不是他,怎么突然变成了他的走狗,事事为他着想。”
陆景歌抱着头,感觉自己没救了,作为人家的一个储备口粮,尽然同情食物链顶端的人物。
“嗷呜?”看着陆景歌突然变的奇奇怪怪,又是锤头又是叹气,狼来疯不明所以。
一路上陆景歌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很快他们就拐上一条大路,这路比他们村子的羊肠小道宽了很多,路上有明显的的车辙印,越发的好辨认村子的方向,陆景歌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一座更加发展好的村子出现在陆景歌的眼前,他已经摆脱深山了吗?看着不远处的石头墙壁,陆景歌想到的是面包、牛奶还有肉,仿若下一刻就能吃到嘴里。
村子坐落在一块空旷的平川,每个房屋坐落有序,四处整洁宽敞了许多,陆景歌急不可待的小跑着进入了村庄。
“看起来很不错。”陆景歌看着房屋旁干净的街道,这和自己初生的村子完全不同。
外面看起来挺大的,但是一人一狼很快最走到了位于村子中央的小广场,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在中央焦黑的烧灰,堆得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走近旁边已经闻不到什么味道了,看样子已经放置很久了。
狼来疯围着灰烬转着圈嗅。
大冷天的,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天空阴沉沉,冷风窜过街道刮在脸上,陆景歌缩了缩脖子。
“咔嚓——”
枯枝断裂的声音,惊动和陆景歌一样四处探寻的狼来疯,对着旁边的房屋发出声响的暗处呲牙。陆景歌朝着这个方向看过去。
“请问有人吗?”陆景歌不确定的朝着阴影处问去。
陆景歌觉得是不是自己吓到对方了,毕竟现在世道也不太平,“我路过想换点吃的。”
只见阴影处走出一个少女,长长的头发梳成发片垂在胸前,看到陆景歌后看起来稍稍有些错愕。
陆景歌轻轻拍打了一下狼来疯的头,让他收起牙齿不要把这个女孩吓到。
“呜嗷。”狼来疯呜咽着不太愿意,但是还是很配合的收起了牙齿。
“你们是路过的旅人吗?”少女怯生生的问道。
陆景歌点点头,“我过来换点食物。”
少女这才放下点戒备,似是觉得陆景歌还是个孩子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你家大人呢?”
陆景歌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把赫伯特说出来,“就我一个,怎么你觉得我很小?我已经18岁了。”
陆景歌直接撒了个谎,谎报自己的年龄,独自在外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再说18也有长不高的人。
少女看着比自己矮很多的金发少年,有点不信任:“我看你就15岁。”
“我就是不长个。”撒谎随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
在少女狐疑的表情中,勉强相信了陆景歌的措辞。
“请问这哪里可以换吃的,我想换点吃的就上路。”陆景歌四处张望。
少女看起来有点疲惫,强撑着笑道:“你问对人了,我们家最近正好想换点钱。”
陆景歌看着有点病态的少女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你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没事,昨天熬夜缝补,今天有点累。”少女摇了摇头,还轻轻的揉了揉眼睛。“我叫苏菲。”
“安洛尔。”陆景歌还是用了原主的名字,毕竟自己那个异乡人一样的名字对于现在的人来过于显眼。
陆景歌跟在少女的身后,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
“苏菲小姐,我想拿一个银币换东西,能换多少啊。”
少女惊讶的捂着嘴:“天呐,那我可换不起,一个银币相当一个100个铜板,给镇上的贵族做事一个月才30铜币。”
陆景歌没想到这一个银币居然可以这么值钱。
“那我的银币没有换开,是不是不太方便。”
陆景歌突然觉得富有可能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出门带着方便但是没有办法用出去也是一种有钱不能花的苦恼。
少女怕是陆景歌和别人做交易,赶忙说道:“那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家里还有一些鹿肉干,我也够可以卖给你,这样银币我也能找给你。”
“好的没问题。”看着少女极力的推销,陆景歌还是没有拒绝。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木屋旁边,尽管位置稍微偏后一点,但是看起来有认真做整理,屋外的枯枝败叶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的狗能带进去吗?屋外实在是太冷了。”陆景歌只想把狼来疯带在身边,如果有人经过把旁人咬了那就不好了。
少女稍微挣扎片刻后说道:“可以,但是小声一点我母亲正在睡觉。”
“好。”陆景歌应承了一下来。
“小声点。”陆景歌做了禁声的动作,捏了捏狼嘴,狼来疯顺势将爪子搭到陆景歌的手上。
一人一狼的小动作,惹得少女咯咯咯直笑。
看着狼来疯搭在陆景歌的手上的爪子,陆景歌也不知道它到底听懂了吗,越来越像哈士奇了。
一人一狼进入到屋内。
房间里面更是打理的井井有条,暖炉里的火早已经烧的很旺,一进门就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屋子里面干花装扮着整个回廊,有点森林小屋的感觉,但是有些地方香味有点异常的重,有点像劣质的香水的味道。
陆景歌强忍着味道带来的不适。
少女将陆景歌带到自家的桌子前,勤快的端上一杯水。“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去阁楼去取鹿肉。”
陆景歌点点头,虽然担心自己拿不了好多,但是自己身边现在有个好帮手,陆景歌不怀好意的看着狼来疯壮实的脊背。
“要怪就怪我有个好师父,你有个好主人。”
狼来疯像是感应一般歪着脑袋看他,但是它不懂人语,不懂陆景歌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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