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人围在电脑桌前，将哥谭近段时间乃至近些年的大小事件逐一梳理。
从□□火并的时间线到离奇失踪案的卷宗，连街头小混混的零星口供都没放过，可翻来覆去筛查了数遍，屏幕上依旧是密密麻麻却毫无关联的信息，始终没能揪出半点有效的线索。
芭芭拉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串指令，阿卡姆疯人院的实时监控画面随即铺满屏幕。
镜头里，双面人哈维·登特正被两名警卫押进隔离牢房，橙黄色的囚服衬得他半边烧伤的脸愈发狰狞，却没了往日挥舞硬币时的疯狂。
另一侧的监区里，谜语人被固定在特制座椅上，还在徒劳地对着单向玻璃念叨着无人能解的谜题。
就连平日里最不安分的贝恩，也因药剂剂量被严格控制，此刻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除了前段时间靠律师团钻空子保释出去的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哥谭稍微有点名号的反派，现在全被关在里面了。”
芭芭拉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疲惫，“这算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但实际上这些天称不上宁静，只希望哥谭以后不要再发生这些恶性案件了。”虎杖悠仁由衷的祝福道。
“小丑那**的玩意儿没死之前，你恐怕很难看见和平友善的哥谭市。”
杰森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长这么大他就想过和平友善这个词还能和哥谭联系在一起的。
虎杖悠仁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困惑：“你们这里没有死刑吗？即使他放下了如此之多的罪孽……”
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几次从两人嘴里听到小丑的名字，每次提及，空气里似乎都会多几分压抑。
“有，当然有，但很可惜如果那摆设一样的玩意儿能够起效一次，就不会一次起效的时候都没有了。”
说到这不知道被戳中了哪里的笑点，杰森控制不住的开始咧嘴大笑，最后还是芭芭拉给虎杖悠仁做出了解释。
“蝙蝠侠不杀人，也不允许我们杀人，而小丑是精神病患者，根本走不了死刑流程。每次被抓回去都只会关入阿卡姆疯人院，其他罪犯也差不多。”
“什么阿卡姆疯人院，我看叫‘阿卡姆人才培训市场’更合适！”杰森一下子来了精神，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里面的‘人才’一个比一个能折腾，放出去就能给哥谭搞个大新闻。
依我看，直接往里头扔颗核弹，保准能把哥谭60%的‘不可回收垃圾’全清掉！”
“可是里面也有普通的医护人员和安保吧。”虎杖悠仁不赞同的看着杰森:“这种做法有一点太过于极端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小子别这么没有幽默感嘛。”
杰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扭头回去从剩下的夜宵中挑出了一瓶喝了一半的可乐，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让他稍稍平复了些。
“我还没疯到真要炸阿卡姆。”
“我倒是认为杰森说的有道理，嗯～”芭芭拉打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神情疲倦中带着笑意的看向虎杖悠仁。
“不过你和布鲁斯还挺像的，你刚刚说了他的台词。”
“不不不，虎杖他的脾气可比布鲁斯好多了，如果是布鲁斯的话，他只会这样。”
杰森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布鲁斯低沉又严肃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No！杰森，No！你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
他学得惟妙惟肖，连布鲁斯说话时微微皱眉的神态都模仿得十分到位，芭芭拉当即笑出了声，连带着虎杖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原本因找不到线索而压抑的气氛，在这阵嬉笑打闹中渐渐回暖，重新变得温馨起来。
“杰森你演的可真好，我都能想象到布鲁斯出现在我眼前时的场景了。”芭芭拉笑着趴在轮椅上，眉宇间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我第一次见布鲁斯穿那身蝙蝠铠甲融入夜色时，差点被吓一跳。”虎杖悠仁想起之前的场景，忍不住感慨道:“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布鲁斯是不是被蝙蝠给吞了。”
虎杖悠仁现在回想起来也很难将脾气温和单纯的布鲁斯，与黑夜中潜伏的蝙蝠联系在一起，哪怕他亲眼看着布鲁斯穿上了那套铠甲。
“谁不是呢，他当初可吓坏我了，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创伤。”杰森一时间戏精上身，用双手捂住了心脏，露出了一脸宛如被辜负一般的表情。
“布鲁斯的演技，嗯哼。”芭芭拉操纵鼠标将反反复复找不出任何线索的页面切换掉，替换成了哥谭宝贝布鲁西的娱乐新闻。
当然顾及在场的未成年乖宝宝，芭芭拉毫不犹豫的下滑鼠标越过了一种花边新闻，点开了其中年份十分靠前的一则。
“虎杖给你看看年轻时候的布鲁斯吧，他那时候绝对是超乎你想象的活泼。”
鼠标移动到图标上，新闻封面赫然映入眼帘。
照片里的布鲁斯还带着少年气，脸庞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和如今饱经风霜、总带着倦意的蝙蝠侠判若两人。
年轻的布鲁斯穿着一身过分鲜艳的酒红色西装，领带歪歪扭扭挂在脖子上，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董事会长桌主位，手里把玩着一支镀金钢笔，另一只手还不忘冲镜头比了个懒洋洋的耶。
标题更是扎眼：《韦恩继承人归国首秀：大闹董事会，称“蛀虫该扫进垃圾桶”》。
芭芭拉点击播放键的瞬间，屏幕里立刻跳出了带着复古颗粒感的监控画面。
韦恩集团董事会的实木长桌旁，一群穿着深色西装、面色严肃的董事正坐得笔直，而主位上却坐着个格格不入的稚嫩青年。
那是二十出头的布鲁斯，头发还带着点没打理好的蓬松卷，酒红色西装的纽扣松开两颗，领带被他随意扯到领口，正单手转着钢笔，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里满是漫不经心。
监控镜头清晰地拍到，坐在他对面的财务总监刚掏出账本，他就突然前倾身体，手指“啪”地按在账本封面上。
随后更是一把扯过账单，无视一脸惊愕的财政总监，手指飞速的开始翻动起了纸页。
但还没翻几下布鲁斯就将手往后一扔，账本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咚”的一声掉入了黑色垃圾桶之内。
甚至因为惯性带着垃圾桶在原地转了半圈，发出一阵轻微的碰撞声。
而罪魁祸首只是十分无辜的一摊手掌，用着一双仿佛盛放着大海一般的碧蓝眼眸，注视向面前震惊的一众人。
“别这么看我，我会害羞的。”布鲁斯先是用手掌捂住半边嘴唇娇羞了一下，下一刻目光直勾勾的注视向了财务总监。
“先生，真难以想象我刚刚竟然能从您细心汇总的账本中，看见比我在亚洲夜市砍价时还多的水分。”
话音刚落，监控里传来董事们倒吸冷气的声音，而布鲁斯已经抓起账本，哗啦哗啦翻到有问题的那几页，直接撕下来揉成纸团，抬手就朝窗外扔。
镜头中纸团划过玻璃，当场消失在了视频画面之内，但光是想象都能想象出那漫天纸张飞舞的画面。
财务总监气得发抖，刚要拍桌子，布鲁斯又从身后摸出一叠文件，“啪”地拍在桌上，文件边角还沾着点咖啡渍。
“哦对了，这是您上个月和法尔科内家族、科波特家族以及其他杂七杂八人物吃晚餐的账单，用韦恩集团的经费报销，不太合适吧？”
虎杖悠仁看得眼睛都直了，而视频里的闹剧还在继续。有个戴金边眼镜的董事试图打圆场，说着:“布鲁斯少爷刚回国，不懂公司规矩……”
结果话还没说完布鲁斯突然抬起脚，踩着椅子边缘晃了晃，动作带着几分俏皮的张扬。
他伸手一把扯住那位董事的领带，轻轻一拉，迫使对方弯下腰，才凑近了些，语气里满是嘲讽。
“规矩？您挪用公款给情人买珠宝时，怎么不跟我谈规矩？”
监控镜头精准地捕捉到董事们铁青的脸色，还有布鲁斯脸上那副“我只是在玩闹”的无辜表情。
他甚至从口袋里掏出颗口香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腮帮子一撅一撅的，还冲监控摄像头方向眨了眨眼。
最绝的是结尾，当所有董事都被他气到额头青筋直跳时，他突然跳下来，拍了拍满是褶皱的西装，对着门口的秘书说道。
“把这些‘不需要’的人名单整理一下，可千万别耽误我下午去看赛车的行程，我盼那场比赛好久了。”
屏幕外，虎杖悠仁的眼睛已经瞪得溜圆，看着视频里一脸浮夸、举止轻佻的布鲁斯，强烈的既视感让少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布鲁斯年轻的时候竟然也是这副模样。”
跟五条老师的相似度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只能说是完美匹配，虎杖悠悠头一次在心中将这两个之前完全没想过的面容凑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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