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等和纪稚知聊天的人一出去，沈鄢柠急不可耐提出自己的诉求，不容纪稚知拒绝，沿着引导手环摸到目标，在快要被逼疯的理智里先一步牢牢握住他的手。
止咬器下的嘴快要瘪出二里地，沈鄢柠心堵得发慌实在难受，只有碰着纪稚知本人才能稍作平静，“你们在说什么？聊完了吗，我听不懂……”
“没说什么，正常的问候。刚刚碰上楼底下的邻居，他跟我说好久不见，告诉我没回来的一年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纪稚知用余光瞥了眼肉眼可见状态变得不太好的Alpha，轻轻勾了勾手，默许沈鄢柠违背“只准拉袖口”的约定，用指尖碰了碰控制不住发颤的手算做安抚。
达不到心理预期的反应让Alpha的不安感更加严重，如果不是因为在电梯里再加上督察员所说的规定，恐怕他现在就想要发疯，扯开蒙住眼睛的黑布，再骗喜欢的人解开止咬器，把人摁在一个位置，再……
沈鄢柠脑子里的剧情不敢再想下去，握着纪稚知的手却越来越烫。
“走吧，勉为其难让你牵一会。”纪稚知将引导手环的线拨到一边，见电梯升到住所，主动把焦躁的Alpha牵了出去，又喂了Alpha一颗定心丸，“进门了就让你把眼罩和止咬器摘了，乖乖等会。”
易感期的Alpha通常会比平时更加厌光，黑暗的环境才会感到更舒适，但纪稚知不明白沈鄢柠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好像比他在被子里想筑巢的时候还要强烈，在他来之前，督察员应该给沈鄢柠打过强效抑制剂。
而强效抑制剂包含镇定剂，以防易感期的Alpha控制不住自己出事。
“我开了灯，你把布摘了后，眼睛闭一会再睁。”纪稚知把人牵进房子又好好安排坐上沙发嘱咐，低头解开引导手环，“三分钟，我去换个衣服，回来给你开止咬器。”
引导手环的链子刚落上地板还没来得及缩回手环内部，沈鄢柠像有心灵感应把抓住了即将迈开步子的人的胳膊，低声请求，“别走。”
“你在这里换，我不看。”
“不行，我衣服在卧室。”纪稚知轻拍沈鄢柠抓着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放开，“卧室里还有抑制剂，我顺便一起给你拿过来。”
“我不要抑制剂。”沈鄢柠摇摇头，黑布也不愿意摘，抓着纪稚知的手更不愿意松开，想把人往怀里拉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你在，你可以帮我。”
“先帮我把黑布摘了……”
纪稚知张了张嘴，低头确认手环还剩下多长时间，幽幽叹了口气终是妥协，向前一小步，抬起手抚上Alpha的眉骨碰上眼窝，手指勾入黑布内部，睫毛轻扫过指骨时不禁发痒。
纪稚知将取下的黑布勾放在指尖，有意避着某人如炬的目光，“摘了。”
而蓄谋已久的Alpha早已悄悄伸腿缠住他的小腿，趁站在沙发边的人还未发现小动作，收力提膝一顶，将纪稚知绊得不由自主向前踉跄一步，手腕下意识搭上沈鄢柠及时送去的肩。
纪稚知刚站稳也没来得及发出质问，毫无预兆被人猛地一拉，后背又撞上棉麻沙发垫。
“止咬器都还没解开就敢这样了，是易感期给你的胆子吗？”
被压上沙发的纪稚知也不火，缓缓抬眸平静地注视着沈鄢柠，他的腰下面垫着罪魁祸首暗自控力的手臂。
近在咫尺的距离，碎发阴影下黑色眸子晦暗又深沉，暗流的情绪尽数淹没，柠檬味信息素快冲破束缚。
“是你给我的胆子。”
没被推开的拥抱，没被拒绝的摘布，还有让易感期的他把他压在沙发上，试探和胡作非为的背后，全部都是纪稚知缄口的纵容。
小乞愿被满足，愿会慢慢成欲。就像，抱到了就想亲，亲到了又想咬，咬到了更会想……
欲壑难填，不会满足的。
沈鄢柠很了解自己，装傻装乖能得心应手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脑子不聪明的沈卡车和聪明听话的沈小狗没有任何区别。但不管在纪稚知面前当卡车还是小狗，他都会开心放松，仗着相熟用最幼稚的一面去肆无忌惮。
曾经他的底气也不足，想问纪稚知能接受多少？撕开痂皮扒得血肉模糊，把最丑陋最卑劣的想法倾筐倒箧，完完全全给看人个明白。
但一次次事实证明，摊开在明面上，演的装的，纪稚知都默着认了。
但有时候默着认了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被欺负成什么样了都没法找人呼救。沈鄢柠把人骗到身上跪坐着亲的时候想，虽然也不会给呼救的机会。
“哈……”
吻沿着锁骨落下，当嘴套防咬人的止咬器恐怕八百年前便被骗着指纹解锁，随着苍白颤栗拿不稳东西的五指猛得一缩时从指尖滑落，滚到了地板某处的角落。
第一次的三分钟浪费了，所以第二次的每分每秒都要规划清楚。第一步，先把阻碍全抛掉。
“你变态吗……！”
亲手扯下的黑布也被某人缠上大腿，只松松缠了两圈，在外侧打了个不怎么好看的蝴蝶结。
醉翁之意不在酒，某人并不在意随手拉的蝴蝶结到底漂不漂亮，真正的目的……Alpha的毫不避讳的目光从被咬红了的锁骨直直下落，落到不剩任何东西包裹的位置。
只缠了两圈的黑布，衬着腿侧那块的皮肤更加白腻。
“沈鄢柠，你给我滚…开…”
纪稚知拽住发根，原本想要把某个用脑袋乱蹭的人扯开，但耐不住某人又两指一并沿着黑布的缝隙由上到下勾入，慢慢下滑按压上绞紧绷直的肌肉，仅存的黑布很快将一圈白勒红，脊背骤然猛缩，本能挺直。
这下扯又没扯开，反而往前又送了一步。
“推开我，推开我就滚。”
沈鄢柠直勾勾地凝着同样情/动的纪稚知，眸子里最原始的欲色坦率明了，呼吸声愈重，两指从黑布中抽出转而捏住底部的一角，簌——
布散开那一瞬短促细微的脱落声，却突然在凝噎的氛围中放大。
灯，还开着。
一个低头注视，一个抬眸凝视。
黑色瞳孔里映着自己的表情，清清楚楚。从沈鄢柠的视角看，自己是什么样？
纪稚知不敢想。
雪还下着，窗外灰蒙蒙，往年室内的中央控暖作用不太明显，凑合着用。今年多了个人，身体热起来了，很热。
“去卧室吗？”沈鄢柠哑着声问。
纪稚知双手撑着沈鄢柠的肩，微张着唇呼气的脸有一霎的迷茫，已经提前吃过了药，但还是被向他奔涌而来信息素冲昏头脑。
浓到纪稚知的身体好像开了防御机制，大脑早就默认了潜在危险的存在，趁着走神的片刻，开始疯狂提示……
远离。
要远离。
遭不住，会出事的。
可撑在肩上的手开始考虑是否真的要推开的刹那，犹豫不及又被秒洞察，有什么发烫发颤的东西贴上刚刚绑布的位置，掌往上提也在往前推，逼着跪坐的人再近一点。
纪稚知想说什么，又被摁着头接吻。而沈鄢柠意思也很明显，不让说。
不安，消失在纵容。占有，宣泄在吻中。
哪有这样不让人说话的，过分，太过分了，简直是不可理喻、掩耳盗铃。厮磨的间隙，纪稚知不解气地咬了上去，一抹铁锈味蔓延挂上两人嘴边。
唇角被犬齿咬出的伤口渗出了血，沈鄢柠也无所谓，用指腹擦掉血珠还想接着亲。
“你是色鬼投胎吗。”纪稚知忍不了了，推着人提声骂道，“我有的你没有吗，干什么鬼迷日眼的。”
一句鬼迷日眼，沈鄢柠亲人的动作僵在半空，迷离红晕的电波强行停下，“这种时候……为什么会吐槽？”
两个人的贴身衣物和纪稚知的风衣早被丢在一旁，而被胡乱一铺垫上沙发的黑色大衣孤零零，和所有者的遭遇雷同，一个遭挫折，一件遇大难。
遭挫折的沈鄢柠陷入怀疑喃喃自语，“是我的技术退步了吗……让你还有心思锐评……”
而他遇大难的大衣凌乱，某处还有一小摊可疑的深色，是还没实操但开了盖的护手霜的误伤。
肯定是地点不对，沈鄢柠扫了两眼纪稚知的小公寓的内部构造，又把目光集中到卧室，给出了三个选项，“卧室、浴室还是就在这里？”
“选哪个。”沈鄢柠低着头等纪稚知的回复，扯下来的黑布勾在指尖缠绕盘旋，等着被当做辅助工具一起去完成还没实操的事。
看似三个选项，实则二选一。沙发的选项在沈鄢柠心中早早排除，有一点走神的可能性都不行。
手中玩弄的黑布又缠上了外侧，这次沈鄢柠系得及其认真，专注又细致，黑色蝴蝶结被轻轻扯成了对称。
奇怪的、不良的仪式感。
“浴室。”
最开始的半推半就，心早就给出了答案。
遭不遭得住，得彻底试一次极限在哪才会知道。
伸出的食指勾住玩黑色蝴蝶结的虎口轻轻撞了撞。
“可以……一起洗？”
可以一起洗。
让沈鄢柠跟着进浴室是纪稚知做过最后悔的决定。纪稚知没想过沈鄢柠在某些方面会恶劣到极点，恶劣到让他一度怀疑原来纯情到脸红的是沈鄢柠是不是演的。
为什么会有人可以把花洒的水声当氛围，还要反复问他“可不可以”。
他都已经被压在玻璃隔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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