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琴房的门虚掩着，一缕阳光从门缝溢出，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细线。
我站在门外深呼吸，空气中似乎已经飘来了初宁的温暖体香。
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唾液腺因为这香气而疯狂分泌。
透过门缝，我看到初宁背对着门口调试琴凳高度。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弯腰时布料绷紧，勾勒出肩胛骨的优美轮廓。
后颈处几根不听话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在阳光下呈现出金色的、半透明的质感，蛛丝般脆弱易断。
我下意识伸手想碰，却在即将触到门把时停住，转而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带着血迹的松香，放在鼻尖深深吸气。
“初宁！”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陈逾的声音。
我迅速闪到消防栓后——这是我的惯常手段了，看着他抱着一叠乐谱大步走来。
陈逾今天特意做了发型，喷了某种香水——或许是古龙水？，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
这副精心打扮的模样让我牙龈发酸，又怎么样呢？
初宁，今天是教我弹琴啊。
“逾哥？”初宁拉开门，惊讶地眨眨眼，“不是说下午要陪教授接待外宾吗？”
陈逾单手撑在门框上，这个姿势让他几乎将初宁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提前结束了。想着你肯定又在加练，给你带了冰美式。”
他晃了晃手中的纸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双份奶。”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
这个人、连初宁的咖啡口味都记得。
初宁接过咖啡时眼睛亮了起来，嘴唇贴着杯沿留下一个模糊的、好看的唇印。
陈逾的目光黏在那处水痕上，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
“今天约了周沉教他弹《月光》。”初宁咬着吸管说道，吸管口被他的牙齿咬扁了，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一滴咖啡液溢出唇角，被他伸出舌尖卷走。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我和陈逾同时僵住了。
初宁的舌头是娇嫩的红色，似乎还裹着一点津液，和他细白的牙齿截然不同。
陈逾的表情瞬间阴沉：“那个建筑系的？”
他向前一步，皮鞋尖抵住初宁的球鞋，“上次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像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陈逾早就察觉了。但初宁只是笑着摇头：“他最近压力大，眼神凶点很正常吧。”
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啊，已经三点零五了，周沉从不迟到的……”
我掐准时机从阴影里走出来，故意把脚步声放得很重。
“初宁。”我轻声唤道，目光扫过陈逾瞬间绷紧的下颌线，“陈社长也在啊。”
初宁转身时带起一阵气流，那股令我痴迷的体香更浓烈了。
他家似乎换了新的洗衣液，阳光晒过的棉絮味里混着一丝冷冽。
我小心又贪婪地深呼吸，让他的气息充满我的肺叶，像是要把自己腌渍成他的味道。
“周沉。”陈逾挡在初宁前面，香水味刺鼻得令人作呕。
“听说你要学钢琴？”他故意把“钢琴”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质疑我这种人——一个书呆子的艺术修养。
我晃了晃手里的乐谱：“初宁答应教我的。”这句话里的占有欲让陈逾眯起眼睛。
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被挤压到劈啪作响，两头争夺领地的野兽。
“逾哥，”初宁轻轻推开陈逾，“下周乐团排练前我帮你校音。”
他安抚性地拍拍陈逾的手臂，陈逾趁机抓住初宁的手腕，拇指在他脉搏处暧昧地摩挲了两下。
“晚上我给你发消息。”陈逾凑在初宁耳边说，但音量刚好能让我听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初宁点点头，耳尖因为某人呼出的热气而泛红。
我死死盯着那处变红的皮肤，想象自己的牙齿在上面留下印记的样子。直到陈逾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发现自己的臼齿已经咬得发酸。
琴房比我想象中的要更狭窄。
初宁关上门后，整个空间立刻被他的气息填满。
我知道或许有些夸张，可是此时，我全身心都只有初宁……只有初宁。
坐在钢琴前，我故意把琴凳往后挪了半尺，这样初宁就不得不紧贴着我坐下。
他的大腿外侧贴着我的，体温透过两层布料灼烧我的皮肤。
“先从基本指法开始。”初宁将手放在琴键上。
他的手指修长得不像话，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淡青色血管若隐若现。我盯着他无名指根处的红点。想用舌尖反复舔舐那里，直到初宁哭着蜷起手指。
我模仿他的动作，故意让食指僵直。
“不对。”初宁果然蹙眉，直接伸手覆上我的手背。
当他的皮肤贴上我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后脑。他的掌心有常年练习留下的薄茧，粗糙的触感让我浑身战栗。
“手腕要放松。”他捏着我的腕骨轻轻晃动，这个动作让他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我的视线立刻黏在那片肌肤上，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坐着。
初宁倾身示范，这时，他的胸膛几乎贴上我的后背。我屏住呼吸，感受他心跳的震动透过两层衣料传来——稍快，65到70之间，是因为太专注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发丝扫过我的耳廓，洗发水的香气里混着温热气息。
我忍不住侧头，鼻尖擦过他的太阳穴，深深吸气，将他呼出的空气也吞进肺里。
“你身上有烟味啊。”初宁突然说，我僵住了。
“少抽点。”他轻拍我的手背，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退回到安全距离。
但那股混合着薄荷糖的烟味或许已经缠上了他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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