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雪南照着自己的了解问展云翼：“你喜欢拼图吗？”
特别喜欢。
五分钟以后她就已经坐在展云翼房间的地板上和他一起玩了。
她听到外面展开学对靳晓涵说：“这个倒还像点样。都要恨死我了，还能笑得挺甜。”
靳晓涵嗔怪道：“你胡说。南南可听话了，她哪里恨你了。”
展开学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但凡能在体力上占优势，我看她能要我的命。你对她真是一点不了解。”
靳晓涵说：“我养了她十二年，我会不了解她？再说她还是个小孩子，你不要这样说她。”
然后她的声音变得很小：“才不像你家大少爷——”
那声音刀砍一般戛然而止，令人窒息的寂静从门外渗进来，靖雪南直觉地感到，因为这句话，展开学可能露出了什么极不高兴的神情。
“有点自知之明吧。”好一会儿才又听到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淡漠又平静，好像就是随口说着家常话，“犯贱不会让你富有，只会让你变成小丑。”
靖雪南嘴角抽抽。
而展开学已经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方才的话题：“你那崽看着我笑的时候我都要听到她咬牙的声音了。你最好处理好。我没耐心哄小孩，只会把她气死。”
有较为清晰的自我认知。
停了停，他的声音变得不耐烦了：“脑子别转，吵到我了。”
话音未落转身就走。
靳晓涵的声音胆怯又带了点迷茫：“我，我没出声啊……”
靖雪南背靠着门板，听了全场。展开学的脚步声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她悄悄把门靠了靠，关好了。抬头一看，展云翼很专注地在玩，并没有关注这边。
“云婷不玩这个吗？”
展云翼摇了摇头，意思是她不喜欢。
“那你平时都是自己玩吗？”
两人边玩边聊了起来。靖雪南丝毫不嫌他不能说话麻烦，热情地向他介绍了自己认识的一位哥哥，他好厉害，他好聪明，他好能干，他好可怜。
也不能操之过急，就只透露了一点点，即使展开学听了也不会觉得耳熟的那种。
这兄妹俩以后都是反学先锋，虽然欢言烦死了他俩，但在给展开学添堵一事上，他俩将是得力干将。
第二天，靖雪南对靳晓涵说：“和落落约了要去他们家的。要联系一下，免得他们去了临城，结果家里没人。”
靳晓涵并不在乎成熙一家怎么样，但看她这两天表现得很乖巧，还是有些犹豫。私下里教训她：“你不是又要去跟他们玩？！”指的是欢言姐弟。
靖雪南反问：“就算我去，你觉得他们会让我进门吗？钱都还回来了，你知道的吧？”
那倒是。靳晓涵都无法想象他们是哪里这么快弄到的钱来还。
她又怕展开学不喜欢。靖雪南说：“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我的好吗？他就不喜欢小孩，连他自己的都不喜欢。我要是能在成熙家过年他会高兴的，甚至恨不得我把你那俩也带去呢。”
这可是说到了靳晓涵的心上。要不是实在怕节外生枝，她其实是不想这个女儿出现在展开学面前的。把靖雪南带过来，对她来说也是一场小赌。假如展开学露出一点不满，她就立刻把她送走——不是临城，是送去她的老家，扔给她那多年没有联系过的爹和后妈。他们没养过她，现在她把报应给他们送过去，正好。
如果展开学无所谓，那她就把女儿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住，免得她再和那姐弟俩有什么瓜葛。
眼下看，不仅是无所谓，甚至还比对他自己那两个多看了几眼。在讨人喜欢这件事上，她这女儿是极为成功的。但那也改变不了她是个拖油瓶的事实。靳晓涵按常理去想，觉得任谁看到家里有这么个孩子都不会太痛快。
至于展开学到底怎么想——等他表现出来，通常已经来不及了。还不如自己提前做好准备。
因此点了头，允许靖雪南区打电话给成熙问他们什么时候去临城。
成熙好几次要说起那姐弟俩，都被她岔过去了。放下电话不禁满腹狐疑，去找他爸说了。
医生说：“雪南还小，就算偶尔闹了别扭也不奇怪。她妈妈怎么会突然带她去信城了？”
成熙回想片刻：“……她给我绕了过去，好像不想说。”
医生没太在意。他出差期间，家里给姐弟俩添了点家具，这两天就会去临城接人。见面了再问就是。
靖雪南一个人回了临城。
回到临城已是晚上，她一下车就直奔欢言和姐姐的小屋。
还没走到，先看到屋里亮着灯。她微松一口气，想了想，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她知道他们之前说的弹琴的店在哪。
夜色下，那家店一天的生意才刚开始。她从窗口看到了欢言弹琴的身影。虽然年纪还小，但略微打扮一下之后，他还是夺人眼目。
周围很暗，唯有他漂亮耀眼地坐在灯光之下，就像一颗珍宝落在黑暗肮脏的深渊中。
一曲结束，有人送花，有人送钱。
他长大以后，有很多的臭毛病。比如不许人给他送花，不许人跟他提酒，不能和别人一起坐在长沙发上……不许人碰到他。
好在这一次他姐姐没有一起来。靖雪南的劝阻还是有效的，即使是姐姐自己也没有坚持出来。
天上又开始飘雪，靖雪南慢慢离开那里。明天成熙一家就会来把这姐弟俩接走，即使他们不跟她和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了。这么一想，倒也高兴起来。欢言现在还在这弹琴，大约是不想到时候什么都靠着医生。
虽然有“关键时刻并不在乎脸面”的buff，但欢言有时候还挺执着的。
靖雪南不禁微微笑了。等他们去了成熙家里，她就去找风歌，开启故事的全新单元！
下期预告：
暗巷
不要回头，你不要回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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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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