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用刀把野兽的脖子卡在了树干上,并迅速用刀刃把野兽的脖子锯了两下,就像锯木头一样,试图把这野兽头身分离。
野兽一边吱吱叫着,一边扭动身体挣扎,身上的血四处乱溅,看起来又狰狞又可怜。
不知是后悔了,还是慌乱之中突然想起来了,野兽突然又发出了向导的声音:“求求你!不要杀我。”
但是话音未落,野兽的头和身体就分开了,头在地上滚了滚,王江山看着野兽的身体,用刀尖把皮挑了下来,确认这东西是活不了了,把兽皮随便擦了擦,卷起来揣进了包里。
他继续往前走,没有多远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他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确认那不是幻觉,走了过去。
如果有人,也许可以问路。
他走到了发现,那是一个山洞,深邃极了,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摆满了石桌石凳石椅,有许多人正在那里,或坐或站或跑,年纪也不一样,有小孩有老人,还有年轻人。
他们穿着差不多的衣服,正在随便交谈。
穿着红衣服的侍女,端着盘子从洞穴中款款走了出来,把盘子上的东西摆放在石桌上,笑着邀请众人品尝。
因为距离远,又有许多人,王江山一时没有确定,那些从盘子转移到石桌上的东西是什么,只能从他们的语言判断,似乎是食物。
他皱了皱眉,感觉他们吃的东西恐怕不是人类喜欢的,但要他就这么走了,之后要找人问路,只怕也难。
略一犹豫,他走了上去。
红衣的侍女一抬头看见了他,笑着走了过来,对他行了礼问:“不知客从何处来?”
“从山下来。”王江山给了个大概的回答。
红衣侍女也不纠缠,笑着说:“来者是客,请坐!”
王江山摇了摇头,拒绝说:“多谢好意,我还急着赶路,我来是想问一问,你知不知道毒王草在哪里?”
红衣侍女面不改色拉住他:“我当然知道,你要是想让我告诉你,就坐在这里吃一杯酒,吃了酒,我就告诉你。”
王江山迟疑之中被侍女拉到了石凳上坐下。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王江山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是刚才侍女用盘子装来的,一些蟑螂,一些蜘蛛,还有一些蝎子,表面上有些猩红的酱料,闻起来像是血液。
边上有蘑菇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是一种类似于芝麻酱的样子,但是边上有切开的蘑菇,或红或白,或绿或紫,长得十分妖艳,恐怕不是无毒的东西。
他真要是吃一口,得中毒。
虽然以他的体质,中毒不算什么,但平白无故,也没有人会想中毒啊。
王江山蹙着眉说:“实不相瞒,我急着赶路,饭还是不吃了,我先走吧。”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转头要离开。
可是,周围的人看着他都变了脸色,静静站了起来,围在了他身边,把路堵住了,仿佛一片活着的围墙。
红衣的侍女站在围墙的内侧,同时也是王江山的面前,面有怒色,仿佛被冒犯了:“今天是新郎新娘的大好日子,才请客人来吃饭喝酒,让随便什么人过来坐下填饱肚子,你倒好,没名没分的,来了却不肯吃,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江山这个时候还想和他们辩解一番,试图告诉他们自己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希望他们不要这么紧张。
“你还说不是?你都要走了!你还说不是?你当我们眼睛瞎吗?你既然不是那个意思,就不要走,现在坐在这里,别打扰别人喝酒吃饭,我们不跟你计较!你要是不愿意,可别怪我们不客气!”红衣侍女大声瞪着他说。
周围的人也齐齐瞪着他,一个个的眼睛都好像和咸鸭蛋一样大,和咸鸭蛋壳一样泛着青色,眼球就像是咸蛋黄,主打一个突出,发红发黄,流油。
“这些东西我不能吃!”王江山大声说。
红衣侍女往前一步:“那就是要找我们麻烦了?我们奉陪到底!你别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你在我们家门口这样闹事,难道还以为我们会愿意息事宁人不成?”
众人都缩小了包围圈。
王江山身在其中,顿时感到了呼吸不畅,那是一种几乎抬不起头的压抑感,像是风雨欲来时,暗沉沉的天,暗沉沉的风,还有暗沉沉的地,组成一个巨大的囚笼。
他想要掏出武器来和他们打,又觉得他们人多势众,真要是打起来,自己占不到好处,而且那样一定会花费许多时间,影响他找东西。
他垂了一垂眼帘,就装出脸色煞白的样子,颤巍巍往后退了一步,扶着桌子说:“我是绝对不会吃的!你们想怎么样吧?”
红衣侍女冷笑一声,不屑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大家帮个忙,我把他捆了,丢到地窖里去,免得碍眼!”
众人应和着,都走上前来,七手八脚把人绑了,红衣侍女单手提着已经被捆好的王江山走进了洞穴,双手用力把他往里一丢,只听砰的一声,王江山落在地上,感觉身下全是稻草,幸好没有石头,不然疼痛还是其次,免不得要受点伤。
红衣侍女在洞口拍了拍手,扬声道:“在底下好好呆着!不要想着闹事!下次可没有这么轻松。”
说完,红衣侍女转头走了。
王江山在黑暗中从地上蠕动了起来,感觉自己靠在墙上,勉强坐着,往周围一看,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也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浑身上下被捆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浅浅呼吸着,十分虚弱的样子。
王江山解开绳子靠近他,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完全没感觉到,王江山试探着伸出手,把他推了一推,他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好像刚刚从噩梦中醒来,脸色苍白,额头渗出虚汗,后背弯着,脖子咔咔响。
王江山拉开了一点距离望着他。
他摇了摇头回过神,看见了王江山,上下打量了一番,松了一口气。
王江山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开口问:“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出门砍柴,走在路上,突然一阵风刮了过来,我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昏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群老鼠围着我,老鼠对我说,有新人要结婚,所以用我做礼物,叫我不要乱跑,在结婚之前,他们会好好对我。”
他说话的时候,轻轻打着摆子,仿佛后怕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他既然愿意这么说,应该是觉得,这话或许有用,而且不会影响到他什么,说不定还会对他有所帮助。
王江山姑且愿意信一信:“他们没说结婚之后怎么处理你?”
那人苦笑了一下:“没有。”
王江山突然想起来问:“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阿曼,”那人叹了一口气,“我的名字。”
王江山若有所思点头,和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阿曼扯了扯嘴角:“我住在附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个老鼠洞,生活在这里的都是老鼠,平日里会出去生活,有事发生就聚集起来,在这里讨论或者庆祝什么的。”
“你知道那些老鼠有什么特别的习性吗?”王江山试探着问。
阿曼闭着眼睛,仿佛说话让他耗费精神:“我只知道一个,那些老鼠在晚上的时候,会聚集在洞口,喝酒享乐,喝醉了就把妖丹吐出来,在妖丹的聚集下,开始修炼,这种修炼方法比单独打坐修炼要强上百倍,因此他们常常这样做,几乎没有缺席的老鼠。”
“你的意思是,”王江山轻轻挑了挑眉,“如果想跑,可以在他们喝醉酒,吐出妖丹的时候,是吗?”
阿曼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逃跑的时机,又住在附近,怎么不走?”王江山看着他,起了一点疑心。
阿曼有气无力笑了一下:“我被他们捆在这里,他们不会来给我解开绳子,我也没办法自己解开,在这待了好几天,没有饭吃,没有水喝,都快要饿死了,哪里还有力气逃跑?就算我跑出去,只怕也跑不到家门口。我倒是想走,但这哪里是想想就能成的事?”
他说完,靠在旁边休息,看起来很累。
王江山有一点怀疑他其实是老鼠留在这里的探子,表面上是被抓来的人,实际上是老鼠的人,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报告给老鼠,若是谁要逃跑,就可以让老鼠直接来抓,让人跑不掉。
但看他这么虚弱,又觉得不像,就相信了他。
“如果我说,”王江山靠近了他,“我可以逃跑,而且带着你,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阿曼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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