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没品。”赵时竹咧嘴，不怀好意，“再说话我就给你画绿色眼影。”
艾文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乖虫崽，闻言直接开始扭动：“我家伊凡付了钱，你必须好好给我画。”
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把事办好。赵时竹的确不能乱画，把艾文泥偶画丑了砸的还是他自己的牌子。
这并不意味他就没办法整治艾文了。
拇指与食指勾起，狠狠地弹在泥偶的屁股上。
泥偶浑身一震，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连泥偶都不放过，亚萨你真不是虫。”
收回生疼的手指，赵时竹忽视艾文瞪圆的眼睛，将泥偶提溜回原位接着上色：“今天上色，等一天自然干燥后再看看哪里有问题，到时候还能补救一下。今天你应该走不了。”
“对了，我的雌君还不知道泥偶能复活，他晚上回家后，你装一下，别乱动也别说话。”
“麻烦。”艾文小声嘟囔，却没有拒绝的意思。
提起希德里，赵时竹记起他临走时留下的两个问题：大型等身泥偶，一床底奇装异服。
等身泥偶还能含糊过去，毕竟是自己做的事。那一床底奇装异服完全是艾文留给他的，哪怕继承了身体和记忆，他也体会不到艾文当时的想法，更别提怎么解释了。
“艾文，我有个问题。”赵时竹涂完一部分，指引艾文转身，“你衣柜里那些衣服……”
艾文低头看着自己有颜色的部分：“直播间的雌虫喜欢，我为什么不穿？我穿一次他们给我的打赏能翻三五倍，他们看我看得高兴，我看他们打赏的金额也高兴，互惠互利嘛。”
很简单的理由。
赵时竹：“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虽然喜欢喝缤纷水果营养液这个爱好也足够奇怪了。
“爱钱怎么能算奇怪的癖好。”
“昨天抛下一个试播就不管了，现在再上播估计会有一批大规模打赏，上号上号！”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急。”赵时竹摁住艾文的脑袋，阻止他乱动。
给一个活着的，会动的泥偶上色的感觉其实很奇怪，当时造人的女娲娘娘可能都没有这种奇怪的经历。女娲的泥落地成人，赵时竹的泥偶则是在他手上逐渐生动。
特别是画到面部时，奇怪的感觉更甚。
“和化妆一样。”艾文睁着眼珠子，等赵时竹给他画眼白，心理作用让艾文觉得眼睛不太舒服，不过颜料涂到眼部对他观物没有任何影响。
盯着自己的身体，艾文突然道：“眼睛不要画成黑色的，我想用那种浅蓝色画眼睛。”
“为什么？”赵时竹不理解地问道，“你的眼睛不就是黑色的吗？”
“伊凡喜欢浅蓝色。”
赵时竹捏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腹发白，假笑道，“需不需要我把你的头发也染成蓝色的？”
“那倒不用，我只要他看到我的眼睛都满心欢喜就够了，染成蓝头发万一他只看我头发不看我怎么办。”
赵时竹：“……”
他雌的恋爱脑。
赵时竹心如止水，坚毅的内心再也不会被被外界的狗粮撼动：“行，如你所愿。”
等希德里回来就好了。
等希德里回来，艾文也只能闭嘴装泥偶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个泥偶上色速度明显快了很多。艾文大体还算配合，除了嘴碎，特别吵影响心情以外，赵时竹自我感觉本次上色过程还算愉悦。
“怎么样？”赵时竹翻出一面镜子，立在艾文面前。
黑发蓝眼的小雄虫泥偶凑近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这张伟大的脸又回来了。”
“没事就去一边坐着，我要开直播了。”
艾文回头：“我就站在这里怎么了？那也是我的直播间。”
“我怕你坐不住乱动。”赵时竹将光脑调整角度，让艾文没有一点入镜的可能。
【阁下，阁下你怎么才来啊阁下】
【亚萨阁下您知道我们多想你吗？ 】
【阁下没你我一天都没吃下饭，阁下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阁下……】
赵时竹张嘴，场面话还没说出来，艾文就缩在光脑后边抢着说道：
“我亲爱的宝贝们，一天不见，想死你们了。”
声音一样，倒不怕有粉丝听出不对劲。
赵时竹慌忙地跟着胡乱对口型，心中暗骂这只明明有对象还在星网乱撩的雄虫。
以艾文的颜值他是可以靠脸吃饭，但作为老手艺人，靠手艺吃饭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他好不容易才转了型，绝对不能因为艾文的几句话被重新打上感情区主播的标签。
艾文一脸坏笑，多年直播的经验让他能轻轻松松唠嗑几个小时。开场白而已，合格的主播都会这么说，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话，赵时竹脸上的局促让艾文恶趣味大发。
【阿萨你……】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亚萨呜呜呜亚萨你又叫我宝贝了。】
【有点想哭，阿萨有多久没有这么叫过我们了。】
艾文端光脑的手颤了颤。
他开着直播，以观众的身份混在一堆弹幕中。镜头里出现的虫是他的身体，镜头外的泥偶是才是真正的主播本虫。
还以为那群虫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为了捉弄赵时竹，将要说出口的话也卡在嗓子眼。
赵时竹见状，心下了然，在面前空出来的地方摆了一堆东西，垒得高高的，直接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不捏泥偶，单纯聊聊天吧。”
他朝光脑后的艾文眨了眨眼。
艾文头也没抬，死死盯着光脑上飞快划过的弹幕，还有那些熟悉的ID。
【说好了纯聊天……那能不能不聊泥巴？】
【前面的说什么呢，亚萨阁下是这种虫吗？好吧他是。】
【阿萨难得放下他心爱的小泥巴和我们说话！天杀的如果阿萨转头去捏泥巴我报警把你抓了！】
艾文抽了抽嘴角，转头与赵时竹对视。
假如眼神能说话，艾文一定在问赵时竹：“你这屎壳郎的虫设是非立不可吗？”
还有直播间那群观众……亏他还感动了一下，感情那群虫没有一个没发现不对劲！
艾文：“我想了想，聊天不能振兴虫族，你们还是看捏泥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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