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东西，看不看都无所谓。”
“对了大家看到没？那个旅游博主的朋友醒了，那个朋友的前雄主因为家暴被判了五年！”
“醒了是好事，不过才判五年，新法还是保守了。”赵时竹发表完自己的意见，不忘初心地问道，“所以昨天官方发了什么？有人能给发个链接吗？”
就算不发链接，赵时竹有手有光脑完全可以会自己去找，过了几秒，群里的虫到底还是发了链接。
赵时竹果断点开，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机器的轰鸣声如在耳畔。
“在看什么……啊。”希德里还穿着小红花睡衣，从赵时竹背后斜看他手上光脑屏幕。
那丛小竹林做背景，巨大的碎石机摆在空地上。虫们以碎石机为中心围绕在一起，交头接耳，聒噪至极。
希德里在画面角落中看到了自己，红发实在显眼，让虫想忽视都难。他看见当时的自己有些狼狈地拽着身边的虫，视频中听不清楚声音，他看见自己脸色难看地问完身边的虫之后，转身在光脑上点了点。
而就在希德里转身的那一刻，一个被白布掩盖的泥塑被搬了出来。
和先前连着黑口袋一起被丢到碎石机的泥偶一样，这个和正常成年虫一样高的泥塑并没有被掀开，长到一大截拖在地上的白布将兵俑盖得严严实实。
指挥机器的虫拿着喇叭喊道：
“三——”
兵俑被抬了起来。
“二——”
被染上泥土颜色的过长白布也拖曳着离开了地面。
“一——”
兵俑已经被抬到了碎石机开口处。
依稀有虫喊着：“等一下！”
只是声音太小了，碎石机运作的响声轻轻松松将他喊停的声音掩盖。
“放！”
坚硬的陶土接触钢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别看了……”希德里颤抖的伸出手，想从赵时竹手中拿过光脑，关掉这个视频。
赵时竹摁住他的手，希德里被他的手冰得一激灵，赵时竹恍若未闻，继续盯着屏幕中逐渐碎裂的陶俑。
碎石机的效果很好，完整的兵俑放下去，出来的是几乎成粉末状的碎屑。
赵时竹往前拉进度条，从兵俑放进碎石机开始，反复观看。
“真碎了啊。”
听不出有什么感情，但就是这样，希德里反而更加担心。
从赵时竹手中抢过光脑，赵时竹也没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个地方，现在还能去吗？”
那个粉碎了他的兵俑的小竹林。
“能。”
“我想去那里看看。”赵时竹道。
希德里欲言又止，他不想让赵时竹去那个地方，兵俑已经碎了，再回到那个场景除了看着伤心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赵时竹早就换好了衣服，披上外套随时都可以出门，希德里还套着他的小红花睡衣，捏着赵时竹的光脑若有所思。
赵时竹回头看向希德里。
倒不是他一定要让希德里陪同，只是他的光脑还在希德里手上，就这么出去他打不了车付不了钱。
“你等等，我送你。”希德里回房间，换上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看起来有些单薄。
赵时竹没说什么，他只当希德里单纯带他来回，不下车的话穿这些也不至于冷。
没想到希德里跟着他一起去了那片城市中的荒地。
多看了希德里两眼，赵时竹还是脱下外套披在希德里身上。
用来粉碎兵俑的碎石机还没来得及搬走，只简单用布盖了一下。碎石机周边还有一层暗色粉末，是兵俑的残渣。
绕到竹丛边，大部分泥偶的碎渣应该都倾倒在竹丛底下了，赵时竹蹲下身，他原本无聊时堆的小土包似乎被来往的虫踏平了，立在土包上的细竹条不见了踪影。
捞起一小把陶土，有些边缘锋利的碎块将他的手划出几道红痕。
“都这么碎了。”
洗洗或许还能用。
赵时竹曾经学到过，打碎的陶研磨到足够细腻，再进过繁复的工序，还能够重新使用。只不过在来到虫族之前，他从来不愁用泥，所以从没尝试过。
现在这种情况，再想挖血泥重塑的十分困难。
赵时竹张开手，沙石粉尘从他指间滑下。
用这种方法重制的泥料质量自然不能和最开始的血泥比。
还是算了。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伊凡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开口向他们问好：“既然正好遇见了二位，可以请你们来我家坐一坐吗？正好我有些东西想要还给二位。”
赵时竹回过神，回想起那三个寄放在伊凡家中的泥偶。
“麻烦了。”
“不麻烦。”
伊凡道：“艾文也想见一见您。”
其实艾文并没有说过。自从上次跟艾文发脾气后，艾文整个小泥偶都沉默了不少。他再怎么道歉艾文也不肯好好和他交流。
这么多天过去，昨天他带着希德里托付给他的的泥偶回家，艾文看见那三个泥偶才多问了两句。
让赵时竹和艾文聊聊也许艾文就好了呢。
赵时竹不知道艾文和伊凡到底什么情况，他自己这点事都没整明白，实在没力气去关心别的。
到了伊凡家中，一个黑影从空中略过，样式和小虫崽玩的遥控飞行器一样，伊凡特地找虫改造过后正好给艾文代步。
艾文坐在上面，朝他们瞥了一眼，有些惊异：
“亚萨？你怎么来了。”
赵时竹挑眉，伊凡说得可是艾文想让他们来。
想起房间里的三个泥偶，艾文道：“是来拿泥偶的吗？我带你们去。”
赵时竹跟上，伊凡则拉着希德里进了另一间房。
为了方便艾文行动，伊凡家中大多房间门都大开着。艾文操控飞行器上了楼，进入一间不起眼的房间中。
三个泥偶就在房间中央的巨大沙盘中，看起来像极了沙盘游戏的小玩具。
艾文将飞行器停在沙盘中，走到那三个穿着军装的泥偶身前：“怎么样，藏得好吧？就算有虫进来搜也不一定会注意到这几个泥偶。”
“你想的？”
“伊凡想的，厉害吧。”艾文骄傲地道。
赵时竹点点头，摸了摸口袋。
艾文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
“有没有尖锐的东西？”赵时竹扫视这间陈设简单的房间。
“那边的架子上应该有个笔形刻刀。”
按压式笔形刻刀尖端十分小巧，赵时竹怕不够锋利，于是用力往手指上划去。
血珠冒出来的速度很快，艾文瞪大了眼睛，感同身受地呲牙：“嘶——”
饱满的血滴落在三个泥偶身上。
艾文连连后退，跑到了飞行器旁边，与三个泥偶拉开距离：“好歹提前说一声给我个心理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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