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众？”江九晞讥讽地笑了笑，“众人不服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江执礼重伤昏迷，而我却好端端地站在这。”
“若我也重伤呢？若我与江执礼两败俱伤呢？那么让不让我继续参试？”
殷长霁沉默了。
江九晞回头看向那个布衣女子，微笑着道：“姑娘，借刀一用。”
女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柳叶刀扔了过去。
江九晞伸手稳稳接住，然后刀尖一转，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腹部刺去！瞬间血如泉涌！
全场突然一静，好似连风都凝滞了。
“这一刀，是我对江执礼的赔罪，也是给诸位的一个交代。”江九晞忍着剧痛，一字一句道：“敢问殷公子，我可以继续参试吗？”
“可。”殷长霁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但心田最深处却有漩涡卷起，似有吞天沃日之势。
他没想到江九晞能以此法破局，更想不到竟有人为了继续比试，不惜重伤自己。
重伤至此，就算被允许继续参试，又能如何呢？
以江九晞的悟性，若是三年后再参加定可获得进入学宫的机会，何必这般拼命？
江九晞见目的已达成，不由得释然一笑，她转过身，艰难地向擂台下走去。
布衣女子急忙跑上前去扶住了她，温柔的声音中写满了担忧：“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姑娘。”江九晞此时已十分虚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林容月，年长你一岁。”女子的笑容温婉贤淑，柔而不弱，沉稳端庄，令人很容易心生喜爱。
“你...认得我？”江九晞有些诧异，她是江家最没有存在感的庶女，按理说应该很少有人知晓她的年龄。
“你与江大小姐的那场比试早就传遍了济阳城，街头巷尾议论者众多，我自然也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林容月边说着边把江九晞扶到演武场的外墙边，“你先靠在这儿撑一会，我去租辆马车。”
有了马车，二人很快就到了江府门口。临别时，林容月叮嘱道：“好好养伤，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差人去城西的林家肉铺找我。”
“多谢。”江九晞因行动不便，只能微微低头以表谢意。
伤者归家，这本是一件令人十分放松的事情，但江九晞却心事重重。
“混账！”刚一踏进江府，江家主愤怒的声音就扑面而来，如泰山压顶般让人喘不过气：“你可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江九晞没有答话。
“若庶出中有人能进入学宫，一定非江执礼莫属！你却就这样毁了他！”江家主怒火中烧：“你这个废物！就该把你关在府中老老实实等着嫁人！”
“非江执礼莫属？”江九晞笑得讥讽，“可他连我这个废物都打不过呢。”
“你！”江家主伸手指着她，咬牙切齿道：“现在贵客在此我不便与你计较，等他走了，我定好好教一教你规矩，省得以后嫁出去了还给我江家丢脸！”
江九晞忍住了与他犟嘴的冲动，尽量平静地道：“父亲，女儿也受了伤，可否能让大夫来看看？”
“府内没有多余的大夫，自己看着办。”
江九晞闻言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向门口走去，虽每一步都格外艰难，但始终没有停下。
她早该料到的，她就不该抱有希望。
人不救她，那就自救。没有钱财，那就用丹药抵账。不管多么艰难的事，总会有破解之法。
她踉跄着走出江府大门，刚一抬头就愣住了。
只见那辆马车依旧停在原地，始终不曾挪动分毫。
虽辰时已过大半，但阳光依旧如新升时那般柔和、温暖、充满生机，不灼热不刺眼，却充满着坚定的力量，是严冬腊月中万物的唯一依靠。
而那个温婉端庄的女子就站在马车旁，逆着日光，对她展颜一笑。
“林姑娘你...”江九晞感觉喉咙一紧，瞬间失了声，连眨眼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把眼泪挤了出来。
“怕你受欺负，便在这多留了一会。”林容月上前扶住了她，柔声安慰道：“再坚持一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馆。”
江九晞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想哭就哭出来吧，这不丢人。”林容月的话就像春风般轻轻抚过寸草不生的心田，将温暖与希望，一点一点播散在贫瘠的土壤。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江九晞对身边的一切始终保持着警惕，但此刻，她竟有些动摇了。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并未觉得待你很好。”林容月坦荡地笑着，不带任何晦暗心思，“倘若来日你我在擂台上相见，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江九晞怔怔地看着她，心中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是她江九晞的幸运。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
“不知家父是何方人士？”
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父母一定也很优秀。
“我家世代都是屠户，若论杀猪卸肉，我们林家绝对是济阳城中最在行的。”林容月轻快地道。
江九晞的眸中闪过了一抹诧异。
屠户之家，向来是最被人看不起的，但林容月谈及时却满是自豪，丝毫没因出身而感到低人一等。
江九晞对她不由得多了几分欣赏。
马车很快就到了医馆，林容月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大夫，然后低声嘱咐了大夫很久。
“你在这安心养伤，我得过去参加比试了，酉时再来接你回府可好？”林容月与她商量。
“好。”江九晞真诚地祝福道：“那就祝姑娘，旗开得胜。”
“一定。”林容月自信一笑，临走前握了握她的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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