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五分钟，我心里从三百开始倒数。教室里星星点点地掀起整理书的声音。其实现在出去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学生都知道旁边的办公室早就走空了。现在是十二月，黑夜里滴滴嗒嗒地落着雨，虽然是打在砖墙和地面上的多，听得最清的却是和钢架的碰撞。
铃一响，班里都站起来往门口走。周溯被她同桌拉着先出了门，她回头看了我，我没动静，她就由着人拉走了。
学校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实体化地向前推，比如现在全部在楼梯上慢慢地踏下去，这是每一天这个时刻时间流动的形式。从一层的楼梯间门口出去，潮湿的沥青地漂着银光，黄树叶黏在最后一层楼梯瓷面上。
周溯已经走到视线很前方的路灯光晕里了。我有心避开前边人走过溅起来的脏水，也没有看丢她一模一样的校服之上独有的冷棕色的头发。
进了宿舍门，我的步伐就加快了。过连廊，顶光冷白不能直视，廊上却暗暗的。上了楼一直到进宿舍，电话扣着，洗手池那探出个头往外看一下说：“你的电话。”
我接：“喂？”
修冬元说：“回来了？”
“嗯。放了假第一天进学校，好困。”
“第一天，还有的熬呢。”
“今天都干什么了？电话这么早。”我问。
“跑回来的。”
昨天刚见完，两个人现在好像都没有什么话说。又随便说了几句，我见又一个舍友回来，就道了再见。
晚上倒没有什么事干，也没有碎片时间复习的习惯，洗漱完就站在窗口看看外面。对面是宿舍楼，右边有一道绕了学校外围一段路的河，围栏外几个门头标牌发着光。学校在偏着郊区的地段，店铺少。舍友走上来跟我站在一起，说闻到烧烤的味道，在学校外边。我应声，是啊，真想出去。
马上熄了灯，我的时间又来到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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