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里醒过来的时间正是清晨,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适应了回到学校的处境。
一如既往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望窗外,周溯就在门口等我。她也是刚刚到。走过去和她并肩:“走吧。”
“等下吃什么?”
“来得及,吃面好了。”她看了一眼表。
周溯手上戴了白绿条纹的手套,我问她冻疮好些了吗,她说嗯。
一路上学生们早上都闷闷的,冷,又遇上早起。风一刮,脑袋便齐齐地往衣服里一缩。我有意感受了一下躯干和四肢,连同大脑在内都呆呆的,无甚知觉。
端了面对坐到桌前,吃了一会儿,食堂像慢慢苏醒,零零落落有说话声响起。手抵在碗边,温热的刺激顺着神经流动,唤醒肢体各部,也敲醒了短时失去的记忆。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即。吃完饭,我的面部表情也流畅了许多。抬头,眼神扫向周溯:“是不是要月考了?”
她回忆了一下时间:“…周三周四。”
我示意她起身,准备回收餐具。
“考就考吧。”
回到教室,已到的同学还未满半。周一应该是英语早读。手摸着书的封皮,突然想起晚上的梦。
小学的时候在老师的推荐下读过纳尼亚传奇,印象最深在于,那个世界是平面的,船只航行到海的尽头,海水清甜而富有力量,喝下可以消除疲惫。穿过水幕是世界外的世界。从此各种无尽海的故事对我而言都有神奇的吸引力。
而昨天晚上梦境中的海叫做柏水。这一世界海是悬空的。也许有特殊的引力支撑,可以从海的正面和背面通过。
梦里天晴如水,碧海清澈,一只巨大的船倒扣海上,起起伏伏,在水下映出大片阴影。
然后有一个形象,也许是船长,也许并不在船上,不在海里,也许没有形象,我听到他说:
“ 我们本想从柏水的背面而过,整条船却倾翻于此,这是这里最大的一条船。”
然后无穷的悲伤降落在这片海域。船只并没有被腐蚀得很严重,但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几万年。
我立刻把这个梦记在本子上,又往便签纸上抄了一遍。递给周溯。她接过时抬头看了我一眼。时间逼近早读开始,教室短短五分钟内来了大半的人,真是神奇,不过每天都是如此。
这张便签我并没有指望周溯会回复。但单词背到一半的时候她传过来回复:
“船,是要去发现新世界吗 ”
我思考了一下,实话是我不知道,不过这个答案太简单了,不必冒这个传纸条的风险,我决定在下课后告诉她。但是毫无疑问,我非常喜欢这个梦境的氛围,独守在无尽日下的无尽海,平静到甚至不适用时光洪流这个词语,平静到发疯。我愿意我是那个不知是非实体的船长,在概率极低的梦境串门时告诉他们:我们本想从柏水的背面而过,整条船却倾翻于此,这是这里最大的一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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