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带上这个,哎,那个也带上。”小医生有时候真的很烦人,这么多年做医生的经历,也没改掉她婆婆妈妈的本性。明天我就要坐上去美国的飞机,参加行业展会,顺便会一下我的老情人齐睿。

“你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吧?”小医生,哦,现在终于成为我的小女朋友,嘟着嘴跟我撒娇到。

“姑奶奶,你放一万个心,我要走的话,当初就不会留在这儿。”我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完全放下的样子,心里却对即将到来的会面异常紧张,五年的时间,她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人跟我说任何关于她的事情,但是我发的照片和心情,她总是第一个看,这一切又让人感觉她一直把我放在心上。可是,我想什么呢,是她说走就走的,是她在和我已经在一起后还和Charlotte说不清道不明的,也是她一直不理会我的,就这样吧,把我这么多年的想念带给她,也算是可以为这段感情画一个句号了。

我买了一个额外的行李票,才把要带给她的礼物托运上飞机。到了后我没有直接去见她,而是先把工作忙完,自从她走后,我好像对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职位和收入也节节攀升,除了对她个人的感情,我也非常感激当初她在工作上对我的提携。临到去约定地点的时候,我在镜子中把自己照了又照,生怕自己有一丁点看上去那么不够好看,我只想用自己最棒的状态去面对她。

当出租车终于到达我们约定的地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就是那位我认为属于宇宙级人间扳手的Charlotte,我有点惊讶于这样的安排。但马上就放轻松了,人家本来就是正宫,五年前就知道的真相,现在又何苦来纠结呢。

Charlotte看见我从出租车上搬下那么大一个画框,问到,这是什么?我说,这是我给齐睿画的画,我想送给她。Charlotte的眼神突然又变得奇怪起来,她说,先拿进去再说吧。走进屋里后,我问Charlotte,“齐睿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你等会就看见了,来跟我走。”

“你等下控制好情绪,她不太稳定。”说完Charlotte递给我一个口罩让我带上,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敢继续想,紧跟着Charlotte,走进二楼一个装满了医疗监护仪器的房间,齐睿躺在居中的床上,像是睡着了,但是她肯定听到了我们进来的声音,齐睿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就像以前无数次她看我的眼神。

突然间,我明白了一切,我觉得自己居然那么傻,为什么不一开始坚持问个明白?为什么自顾自地就认为是别人辜负了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会在现实生活中上演,我握住齐睿枯瘦的手,泣不成声。

“宝贝儿,别哭,我有东西送给你。”在我们相处的后期,她开始叫我宝贝儿,而我却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把她一个人扔在异国他乡整整五年,这五年内,我对她没有一句关心和问候。我的心更痛了。

Charlotte从隔壁房间拿出一幅油画,很明显这是出自齐睿之手,很难想象一个病人,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才能完成这样一幅画作。画面上我在海边奔跑,我们俩连准备的礼物都一样,这样我就理解了Charlotte刚看见我拿着画的时候,那奇怪的眼神了。

“我真是服了你们俩。”Charlotte把我带来的画搬到齐睿床前,拆开,画面上的齐睿是五年前的样子,迎着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这五年中,每当我涌起对齐睿的想念,就通过画画来排解,这一幅画我画得极为细腻,我本来想把它还给里面的主角,彻底做个了断,但没想到这才是思念真正的开始。

齐睿看到这个巧合后,开心地笑了,我也跟着她笑起来,笑着笑着,我们又哭了。我想一直这样握着她的手,一直陪着她,不要分开,再也不要分开。

我推迟了回国的行程,也跟小医生说明了情况,小医生对事情的发展感到很惊讶,但她也算通情达理,让我别多想,在这里做好最后的陪伴。

随着我的到来,齐睿看起来有精神气了一些,她让我回去没有必要在这里耽搁这么长时间,但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已经做错一次,就算让我用一切来换和她相处的最后时光,我也会选择待在她的身边,我多么希望她能好起来,让我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换她好起来就行。但实际情况并不容乐观,在我们又相处了一个多月后,在美国西海岸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她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都说伴随着心爱之人的逝去,老天都会下雨,但是那天没有雨,只有耀眼的明亮的阳光,就像齐睿本人,她就是一直在发光的灿烂的太阳。

我把两幅画都带回国,画中那个似笑非笑的姐姐,满脸宠溺地看着那个在海边肆意奔跑的少年。

从那以后,每年的夏天,我都会飞到美国,花整整一个下午,坐在齐睿的墓地旁边。我再也不是那个没有志向的人,我开始习惯于做事精益求精,喜欢用她的方式去工作、去生活。每当我努力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个似笑非笑的面孔,在某个角落宠溺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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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救赎
连载中戈蓝大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