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看着掌声还要继续下去，主持人立刻出来控场，示意观众们安静下来。
荆望云没有开口，她只是安静地站在舞台上，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些激动的观众们，偶尔和其中一人对上视线，便会微微一笑。
陌生的舞台，与熟悉的掌声与尖叫，荆望云的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那弧度根本就压不下去。
果然，自己还是如此热爱着舞台，热爱着观众的欢呼，但更热爱的，还是舞蹈。
她闭了闭眼睛，平复着内心激动的情绪。
舞台的对面，观众席最前面的评委席中，评委们已经控制好了情绪，坐了回去，正在彼此商量着如何打分。
“满分100分，我觉得值得给满分！”
“行了，老东西，你别忘了我们这可是编舞选拔赛，是比赛就要有名字，你给个满分算什么回事？”
“虽然这个舞蹈十分惊艳，但是你们不觉得这种遗落文明风格的舞蹈在普罗大众里不怎么受欢迎吗？”
“谁说的？”
“这可不是我说的，前几年，三大娱乐公司都有推出过以遗落文明为主题的虚拟偶像，投入的资金可不少，结果怎么样，一个比一个扑。”
“这事儿我还记得，我记得秋实文化是最早转型的，虽然摔了个跟头，但至少那个虚拟偶像是保住了，以后逐渐转向了现代唱跳。像是聆歌和誉星两家，誉星干脆直接放弃了虚拟偶像这个赛道，聆歌听说还一直抱着老本不肯放手。”
“也是，虚拟偶像能够打造出来，本身就已经是天价了，也就是秋实文化，一开始就是以虚拟偶像为卖点，吸引了大批的忠诚粉丝，也能够下定决心，狠心转型，其他公司想要和他竞争，难啊。”
“所以誉星干脆直接放弃了虚拟偶像这条道，真人偶像虽然有暴雷的可能，但是严加约束之下，也没那么不可控。”
“就是聆歌文化，实在是胃口大开，我看他们是真人和虚拟都不愿意放过。”
“扯远了，扯远了，如果你说的是艺术性的话，那没得说，满分十分我能给十二分，但是要说大众受欢迎度，这可就未必了。”
“这编舞选拔赛，选拔的那些编舞，总不能是艺术性拉满，结果是商业性地板的存在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压分？”
“哎，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只是担忧……”
“大众接受度自然有场外观众的投票来选择，我们身为评委，应该做的就是公正评分。”一道冷厉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周雨浓已经给出了她的打分，九十八分。
“剩余的两分，扣在了你的基本功以及演出服装上。”周雨浓夸是真的夸，挑的地方也是真的挑。
荆望云对于这个结果也算是早有预料。
虽然这段时间她加强了练习，可是基本功的熬打是靠时间熬出来的，几天的时间也确实见不到什么效果，所以扣分扣在这里，荆望云觉得很能接受。
或许荆望云现在的基础实力在旁人看来已经算很好了，但既然追求巅峰，她就不能只安于此。
周雨浓给出了分数之后，其他的评委也纷纷写下了自己的分数，同样是去掉了最高分和最低分之后，平均分为，九十四点六分。
全场最高分。
看到那个分数之后，排在荆望云后面出场的选手只觉得眼前一黑，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
“卧槽，九十四点六分，这就算是放在往届的选拔赛里，都能够排的进前三了吧？我踏马的拿头去比啊！”
“安心安心，虽然第一名怕是难了，但我们不还是能够争第二以及第三吗？”
“我觉得我是连前三都别想了，能够进前十，我就谢天谢地了。”
“之前还觉得自己抽中了后面的数字是幸运呢，现在看，哪里是幸运，简直就是倒霉。”
“是啊，看到荆望云的那个分数，卧槽，我不能想了，再想我是真的心态要崩掉了。”
“好了好了，放宽心，放宽心，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且咱们又不是舞蹈选拔赛，咱们这是编舞选拔啊，咱们的目的是什么？”
“闯进前十，保住饭！”
“没错！而且大家也不要觉得灰心，别忘记，这只是评委打分，后面，咱们还有观众投票呢！”
“对，对，观众投票，我记得之前三大娱乐公司推出过遗落文明的虚拟偶像，结果都扑街了。”
“啊，我知道，你说的是秋实文化的爱宝是吧？我是她的粉丝呢！这次如果我能在选拔赛里闯入前十，我一定要选择秋实文化，我要亲自为我家爱宝编舞！”
还没有上场的选手这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倒是已经上过场的那边，看起来更加愁云惨淡。
更加准确点儿来说，是奚柠快被气疯了。
八十六分，奚柠原本对自己拿下的这个分数非常满意，毕竟那可是这次选拔赛中的最高分！
虽然猜到自己后面会被别人超过去，但是奚柠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超过自己的人，竟然还是荆望云！
而且还是大幅度超过！
八十六分
九十四点六分
接近九点的差距！
奚柠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其余几个选手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她，生怕惹了自己一身骚。
“不，不能就这样放弃。”奚柠闭了闭眼睛，“我还有机会。”
不错，奚柠确实还有机会，毕竟还有场外观众投票的这个环节。
虽然选拔赛会进行反水军调查与屏蔽，但……只要自己做得小心一点儿……
咬了咬唇，奚柠黑着一张脸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第五名选手和她擦肩而过，好奇地问道，“去哪儿？”
“卫生间。”奚柠冷冷地道。
第五名选手眉头皱起，忍不住冷笑一声，“不痛快了冲着我发什么脾气？神经！”
“你来了！快过来，恭喜恭喜，你现在排名第三呢，而且和奚柠的分数也没差多少，说不定场外投票的时候能直接给抹平了。”
第五名选手脸上露出了笑容来，“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不过今年的第一名，怕是就此定下了。”
“谁说不是呢，真是没想到，荆望云居然是这样一匹黑马。”
“所以，她以前的比赛，都在藏拙？”
“有可能。”
“真是牛逼，居然敢在选拔赛里藏拙，我真的是……每一次都要拼尽全力呢……”说到这里，第一位选手忍不住又哭了，因为她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百分之百要垫底了。
对此，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由着她哭。
“哭吧，坏心情越是在心里憋着，就越是难受。”
*
舞台下
听到荆望云获得了九十四点六分的高分，施羽赞叹不已。
“对了，阿月，跟你合作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上场啊？”
“她已经上场了啊。”
“啊？是谁？”
“就是荆望云。”
“哈？”施羽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但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跟人家合作的，她编舞，你跳舞？”
“一开始，是这样的。”满月道，“但是，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的实力，不如她。”
“不是，她这不就是在耍着人玩儿吗？”施羽看着满月，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她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自己要上场，那她在论坛里找人合作是在做什么？故意耍人的吗？还是故意来羞辱你的？”
“我觉得望云没有这个意思。”满月道，“她只是一开始对自己的舞蹈水平有错误的认知而已。”
“错误的认知？”施羽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笑了，也不知道是被哪个气的。
“阿月，你为了这一次的选拔赛，可是连我那边都给拒绝了，结果她还不让你上舞台跳舞？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她其实提过，但是是我自己不要的。”满月知道施羽是误会了，“真的，是我主动提出来，我其实也练过，但是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我练不出来望云所能表达出来的那种神韵，所以，最后我自己主动提出来的退出，我也不想自取其辱嘛。”
“自取其辱？”
“这不是她说的，是我自己这样感觉的，阿羽，你冷静一点儿。”
“我怎么可能冷静啊，月月！我知道你喜欢跳舞，喜欢站在舞台上，你坚持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越是到最后，施羽的声音就越是颤抖了起来，“即使这个舞台的主角不是你，你也一样会拼尽全力，不是吗？‘
“是啊，我会拼尽全力。”满月有些疲惫地道，“但是我拼尽全力达成的结果，就是我自己都不满意。难道一定要我毁了望云的节目才行吗？”
施羽有些无措，“不是，月月，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觉得委屈，为你觉得委屈。”
“委屈吗？”满月缓缓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施羽的肩膀上，“但是我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闭了闭眼睛后，满月抬起头，“对了，你这次去的结果如何？他愿意帮我们编舞吗？”
施羽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满月叹了一口气，“好吧，我都明白了。”
“抱歉，是我……”
“如果实在没有人愿意帮忙编这一出谢幕舞蹈，那就……拿我们团第一次跳的那支舞当做谢幕舞蹈怎么样？”满月问道。
“当然可以。”施羽有些失落地道，“我们的一切从那支舞蹈开始，由那支舞蹈结束，也算合适。”
*
舞台上，其他选手一一上台，在持续了两个小时的节目后，所有人的舞蹈都被统一放到了节目组官网上，同时开通了投票通道。
而荆望云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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