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如之前评委所说，虽然荆望云所准备的舞蹈在艺术上评价很高，但是大众的接受度却是一个谜。
比起音乐可以当做背景音，舞蹈这一艺术形式，总是很容易被人所忽略。
一台大型晚会中，流传最广的不是歌曲，就是小品，舞蹈似乎总是差了那一口气，甚至很多人直接把舞蹈环节当成了中场休息。
这也导致了舞蹈家的知名度往往不如歌手或者演员。
所以，大部分舞蹈生的最终归宿，不是去唱歌，就是去当演员，反正不是唱歌的时候顺便跳舞，就是演电视剧的时候顺便跳舞。
能够继续从事舞蹈行业的人，很少。
也是因此，编舞选拔赛这才会开设观众投票这一环节，虽然这一数据也会有被灌水刷票的嫌疑，但好歹也算是观察观众喜好的一个渠道。
毕竟当初三大娱乐公司的那一跟头，摔得可实在是太狠了。据说有不少人为此撤职受罚。
投票正式开始之后，大家的票数就都以一种稳定的幅度增长着。
*
盛安舞蹈学院
“咱们学校今年有参加选拔赛的的学长学姐吗？”
“当然有，第一个那个荆望云就是！”
“这个小图，我靠我想起了！我记得我们班主任在群里发过那个视频！”
“卧槽，原来那个舞者是在咱们学姐？！这也太牛逼了！”
“你准备投谁？”
“那还能有谁？当然是咱们自家学姐了！”
“快，快点儿，再给咱们学姐拉点儿票！”
*
盛安音乐学院
负责满星他们班级的是一个老教授，这位老教授德高望重，就是年纪大了，讲课的时候难免有些枯燥。
这天，他在讲课的时候，就看到讲台下面，满星那一圈儿的人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老教授干脆停下授课，背着手往满星那边走了过去，从背后去瞧那一群人在看什么。
“哎呀，望云姐刚才还是第一呢，这怎么突然间就掉下去了？”满星嘀嘀咕咕的。
“后面几个人的票数涨得好猛啊，哎，星儿，你说是不是他们刷票了？”
“咱们这不也是刷票吗？”
“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咱们这能叫做是刷票吗？这叫做拉票，好嘛？这能是一个性质的事儿？”
“就是，你这张嘴以后可千万地有个把门的才行。”
“话说回来，星儿，你有没有发觉，这舞蹈的伴奏，也很有特色？”
“是啊，这乐声，听起来有些像是萧，但是又和萧的声音有些不同，不知道是怎么合成的。”
“哈，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声音，就是葫芦丝，也叫做葫芦萧的。”
“哦？你怎么知道这就是葫芦丝的声音？”
“当然是望云姐告诉我的，当初为了把这声音给调出来，我废了老鼻子劲了。”
“怎么给费劲儿法儿？”
“要不是聆歌音乐部门有转译舱，我要是想把这个乐声给调出来，那委实需要费一些功夫。”
“不错，满星，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什么办公室？”满星满脸狐疑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自家老教授那张笑眯眯的脸。
“卧槽！”满星吓得险些把自己手里的通讯器给丢了，手忙脚乱地接住之后，他规规矩矩地对老教授道，“老……老师好。”
老教授笑吟吟地道，“看完了？”
“看……看完了。”
“行。”老教授抬手把满星的通讯器拎了过来，“放学后，去我那儿拿，记住了吗？”
满星欲哭无泪地道，“记，记住了。”
*
老教授的课上完之后，便在自己的办公室了打开了荆望云的那一段《雀舞》视频。
舞蹈虽然惊艳，但是更让老教授觉得有趣的，还是这舞蹈的伴奏。
“似萧非萧，似笛非笛，有意思。”
“哎，秦老头儿，你这看的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
老教授头都没转，“呦，这不是阳老吗？终于有空来我这个老不死的这儿转转了？”
被叫做阳老的是一个和老教授年纪差不多的老者，只不过和老教授比较起来，这位姓阳的教授，看起来不像是个教授，倒像是个刨土的。
不过他的职业也确实是和刨土有关，他是一名考古教授，最近正带着自己的学生挖土呢。
“行了，你少在那儿给我阴阳怪气的。”阳教授拖过一把椅子，对秦教授道，“我最近在那片废墟里挖出来一些东西，有一部分旧世纪的机械硬盘，还有一些书籍。”
“那些机械硬盘能够读取吗？”秦教授关心地问道。
“损坏太严重，几乎无法读取了。倒是那些书籍，里面的东西有点儿意思。”
“哦？是什么？”
“大部分都是一些和舞蹈，还有音乐相关的内容，所以，我这不就立刻来找你了嘛。”
秦老头儿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来了，“哎呀呀，你看看，你这不早说！”
这下，顿时换阳教授得意起来了。
不过，看了一旁虚拟屏幕上的视频内容后，阳教授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设置的缘故，荆望云的《雀舞》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是一直在循环播放的，此时恰好播放到了荆望云模仿孔雀梳理羽毛的那一段。
阳教授也顾不上打趣旁边的老友了，而是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视频里的舞蹈。
连续看过三遍后，阳教授才移开视线。
“老秦，你这视频是哪儿来的？”
“是从学生那儿没收来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这个舞蹈很有意思。”阳教授摸着自己的下巴，“虽然那部分书籍损毁地也比较严重，但是经过修复后，是可以直接阅读的。里面有一种特色舞蹈的描述，就和你视频里的这个舞蹈很是相似。”
“哦？”这下，秦教授也觉得惊讶了起来。
*
翌日
某考古系课堂上，阳教授直接将那段舞蹈的投票网页发送给了自己的学生，让他们研究一下这段舞蹈和那些书籍中所提及的特色舞蹈的相似点。
某音乐课堂上，秦教授也将那段舞蹈的投票网页发给了自己的学生，让他们研究分析这段舞蹈的伴奏的结构。
于是乎，在不知不觉间，看到投票窗口的同学们就干脆顺手给荆望云投了一票。
而其中又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在看完了舞蹈视频后，直接分享给了自己的好友。
于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某位盛安舞蹈学院的学生收到了自己好基友发过来的视频。
“亲爱的，这舞蹈可跳的太好看了！”
“赶紧帮忙投一下票！”
某学生看着聊弹框里的内容，有些费解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是，这对话颠倒了吧？不应该是我给自己学校的学姐拉票吗？”
*
与荆望云的散播途径不同，其余大部分选手的传播路径都是靠自己的学校同学，亲友，以及粉丝来传播的。
但还有一个人的票数，一直都和荆望云的票数咬得很紧。
正是奚柠。
奚柠的作品，评委打分在所有人中排名第六，这个排名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是远远地超出了奚柠一开始的设想，毕竟她一开始的设想是只要能到前十名就行了，那样她在誉星娱乐公司的工作也就算是保住了。
但是，人，在凭借不属于自己本事达到了自己本不应该到达的位置之后，就会变得十分贪心、
即使那个位置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期，但她仍旧会不满足。
所以，奚柠就去求了她在誉星娱乐公司的负责人，向对方申请来了一波宣传资源。
因为她毕竟只是一个新人，所以能够争取到的宣传资源不算多，但是比起其他人来，已经很够了。
所以，在看到自己的观众投票数一度压在荆望云的头顶的时候，奚柠这段时间的郁气才算是彻底消散。
她轻哼着歌曲，靠在飘窗上，欣赏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誉星作为三大娱乐公司之一，在员工薪资上一直都很大方，几乎是其他小型娱乐公司的的三到五倍。
“等度过实习期，转正之后，我就可以搬离这个破地方了。”奚柠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想起未来的美好生活后，就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然而，这一切的好心情，在接到一则通讯后，彻底烟消云散。
“什么？她又爬上去了？”奚柠握着通讯器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她不是没有签公司吗？她哪儿来的资源去宣传？”
通讯对面说出了一个让奚柠如鲠在喉的话来“那……可能对方涨得都是自来水？”
“不可能！”奚柠断然否定了这个猜测，“她一定是刷票了！”
除了这个可能，没有其他的可能。
*
另一面，荆望云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份邀请函，首先把誉星娱乐公司的邀请函撤掉了。
或许是因为奚柠，导致荆望云对于这家娱乐公司一并讨厌了。
那边剩下聆歌传媒，以及秋实文化了。
求实文化主打虚拟偶像，这些年已经推出了好几个爆火的虚拟偶像了，揽金无数。
而且秋实文化给出的薪资和待遇都非常优厚，足以看出对方的诚意。
但……
荆望云拿起那份合同，那里面清楚地写着，在秋实文化任职期间，她所编排的舞蹈，最终署名只会是公司内部的虚拟偶像。
可以说，如果荆望云答应了秋实文化的邀请，她将会成为虚拟偶像的幕后工作人员之一，且，不可能再上台前。
秋实文化在虚拟偶像这一领域堪称先驱，所以对虚拟偶像这一品牌的维护也是极近细致。
荆望云深吸一口气，拿起了聆歌传媒给出的那份合同。
待遇，薪资和秋实文化相比，确实要少不少，但是聆歌传媒的合同里对于编舞的各种限制性条款会比秋实文化宽松不少。
毕竟聆歌传媒内部其实是分为两派的，真人偶像和虚拟偶像，聆歌传媒都不愿意放弃。
所以，要选哪一份？
荆望云闭上了眼睛，开始询问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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