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学校远些比较安静的小面馆。
“来三碗牛肉面，一份不要香菜。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
“再来一份口水鸡，一份乾隆白菜，一份酱骨头。”
“警察同志坐吧，也快到饭点了，咱们边吃边聊。”
“顾老师每一届都带不少学生，这么多年过去想必已经不记得什么了。其他两位老师就更不必说了。”
张涵捷打量着他，他们在学校里一共呆了不到一个小时，见了谁想问什么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却无所察觉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就算是你们早些年来问，也问不到什么。顾老师在元也父亲出事前还问过我他是不是有自闭症，也真是可笑，他只是内向了些，不是特别爱说话，但绝对算不上自闭。我举这个例子就是为了说明她根本不了解元也，那时是，毕业时是，现在仍然是。”
这时老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是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欸，面来了。真快，一秒出餐啊。哈哈。”
李瑜把两碗面推到张涵捷他们面前，“他家面特好吃，我们当时上学时，就经常来这家店。有一次学校组织我们到街上清理小广告回来的早还没有放学，我和元也直接来这家店吃饭，老板知道学生有一波马上要来吃饭提前开锅准备，为了感谢我们还特地给我们一人接了一个卷筒冰淇淋。他啊，一口冰淇淋，一口热汤面。吃完了胃胀，还以为是自己吃太多了。到了教学楼就跑到厕所去吐了。”他接过老板又端过来的一碗面笑着说。
张涵捷喝了一口汤，椒麻鲜香，应该是特地熬的汤底。
“我们想知道他当年到底为什么退学？你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当然可以，我找你们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李瑜拿起醋瓶往面里倒，“不过，我想先讲一下另外一个案子。”
“我会尽可能精简的，我只是觉得通过这个案子能让你们更加了解当年他是什么样的处境。”
“请讲。”
“我上初中时听在这个高中就读的表姐说学校里出了命案。”
“一个学生长期被校园暴力，在一次冲突中他终于奋起反抗，没想到竟闹出了人命。”
“事情发生在一个课间，几个人照例将那个学生堵在教室的最后方，手里拿着打扫卫生用的笤帚、拖布殴打他，就和往常一样，大家都习以为常，没有人阻止，没有人在意，全部都躲在远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后面的恶行他们完全听不见，看不到。”
“可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啊，那个被欺凌的学生拔出了腰带里的刀狠狠刺向那些伤害他的人。”
“这个事情就发生在高考前的一两个月，他们马上就要步入考场，迎来他们人生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时刻。可这时一切全毁了，一个锒铛入狱，一个命丧黄泉。高考什么的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死的那个学习不错，人们觉得很是可惜，他用功学习那么多年，临考却糟了难。”
“说杀人的那个实在是不该，有人欺负你，你可以告诉老师，告诉家长，怎么能害人性命呢？”
他说到这停住抬起头问道：“可是，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是谁？”
罗文杰以为在问他们，刚想回答李瑜又开口说：“若是当天他没有反抗，而是一直忍受着，或许高考之后就可以摆脱这帮恶霸败类，也不会把自己一辈子都毁了。”
“若是当天有学生站出来阻止，或许也就不会到了杀人的地步。”
“他们都有错，可他们是罪魁祸首吗？都不是。“
”杀人的那个学生为什么要一直这样任人欺凌？他每天过着这样的日子，身体上、心理上都备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伤害。他还能考好试吗？就算能考上个好大学，他能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吗？不能！我不是说他杀人是对的，他的罪行无可辩驳。但走到如今的地步不是他想的，‘他’早已被他们杀死。”
“那些视而不见的学生们有错吗？有错。他们但凡能有一个人站出来，惨剧都不会发生。可如果我站在他们的角度，我也可能不会站出来。马上就要高考了，谁也不想惹上麻烦，每个人都为了这场考试付出了全部的努力，谁也不希望这时出现差错。若是站出来阻止，会发生什么？他们可能将所有矛头指向站出来的这个人，他有可能变成下一个被霸凌的人。这个后果太严重，没人承担得起，所以也没有人站出来，都做起了缩头乌龟。旁观者有错，但这一切不是他们导致的。”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此案的受害者，他们曾经肆无忌惮地把他人当作取乐的玩物，任意欺凌、打骂。他们享受这带给他们的快感、愉悦，从来没有想过玩物竟然也会反抗。不，或许他们想过，但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个人是罪有应得、自食恶果，但人们可怜的却是这个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
李瑜愤慨着说：“加害者变成受害者，而受害者变成了人人唾骂的杀人犯，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魔幻。”
张涵捷不解，“你似乎对那个被杀害的学生敌意很大。”
“我以为我已经尽可能公正的讲述这件事，看来还是带上了个人情绪。对，这就是我的态度。不管是对于这个事件，还是元也当年遇到的事情。”
罗文杰咽下嘴里的面问：“当年发生了什么？”
“和这件事差不多吧，那个货车司机的儿子在中秋假后回到学校就开始大肆宣扬，说是元也父亲自己没有熄灭烟头导致了爆炸，自己死了不算还连累警察受伤。这期间绝口不提他父亲疲劳驾驶和超载的事情，将所有的错误全部都推到元也父亲身上。他还信口胡诌，说校车当时明明能避开，是元也父亲当时在点烟，没注意路况才导致校车没能及时避开被撞翻。根本就是胡说！偏偏还有人信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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